皮制散.鞭卷起呼啸的风声,抽打在皮肉之上。
那是银湖宫主新换来的。散.鞭不吃力,且他的目的并非让顾延痛苦,因此打在身上并不疼。
但这种暧昧不明的痛痒,却更逼得顾延羞耻难当。
可他无法逃脱,只能闭眼忍受。
见顾延没有反应,下一鞭猛然转势向下,加了几分力道。
“唔——”
顾延终究还是没忍住出了声,睁眼愤愤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银湖宫主嗤笑一声,鞭柄轻轻在他脸上扫过:“你以这样的姿态说出这种话,没有任何威慑力。”
顾延愤然挣扎,却只引得铁索哗啦作响,甚至不能撼动灵骨笼分毫。
他正要在掌心凝起灵流之时,却见对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青玉。
顾延瞬间停下所有动作,瞪大了眼睛。
这枚青玉,正是当初落入毂梁川手中的那一枚!
可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青玉如今在他手里?
如果勤青玉落入了他手中,那现在毂梁川如何了?他可知晓这件事?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啊。”银湖宫主说着,青玉在他手中闪出碧色灵光。
顾延身形猛地一颤,像是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般,瞬间便被压得半点灵力也使不出,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量。
银湖宫主欣赏着顾延痛苦的模样,像是被取悦到一般,伸出一指点上了他的咽喉,顺着雪白脖颈一路向下,像在皮肤上爬行的蜘蛛一般激起一阵痒意。
当初建造艳骨阁当真是耗费了空流霜,不少心血与财力,每一处墙面都以雪白玉砖砌成。
白玉带温,如同美人肌骨,行走其中便能让人联想到温香软玉。
正巧一只蜘蛛从一处砖缝爬过,在白玉之上画出一道流畅的线。
一旁砖缝出生出了一簇杂草,繁密黝黑。蜘蛛爬行片晌,最终隐入杂草丛间,不见了身形。
顾延感觉自己被人抓住了。
他瞳孔猛然紧缩,明知无用,却也还是拼命挣扎起来:“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别碰我!”
只有这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他几乎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放开我!”
银湖宫主哪里会听他在说什么,只冷哼一声,根本不理睬他。
顾延浑身都因为羞.辱而颤抖,眼尾染上红晕。
这三年来,即便魔尊时不时就要做些越界举动,即便他时不时就要暗示一番,顾延也从未让他碰到过自己。
如今却让这样一个家伙……
万一将来有那样一日,万一他能够活着完成他想做的一切,重新回到修真界,他要如何面对沈长渊?
银湖宫主动作忽地微微一顿,迟疑地松了手,拇指在顾延的眼角轻抹了一下。
指尖微微有些潮湿。
半晌,他都没有动作,只眸色深沉地看着顾延,对上了顾延充满愤恨的目光。
“你以为,我还会对你心软吗?”银湖宫主这话,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但说完,他什么都没有做便转身离开,将顾延一人留在了灵骨牢笼之中。
一连数日,顾延都被不分昼夜地禁锢在这处牢笼之中,双手双脚皆被束缚,什么都做不了,哪里都不能去。
虽然除了第一天之外,银湖宫主便放松了灵骨笼,让他可以稍稍松快一些,但也不过只能容纳一人在其中前进两步而已。
他双手皆被悬吊,即便无人看管,至多也只能靠着笼柱稍作休息,否则便要一直不分昼夜,靠自己的双腿站立。
白天时,阁中多半是没有什么人的,银湖宫主只会在晚上回来。
顾延到底身体尚未痊愈,再加上如今修为尽数被此人压制,不过几天便有些难以支撑,只觉那一双胳膊仿佛早已不属于自已一般麻木。
这几天内,他曾多次陷入昏迷。不知是不是昏迷之时能够稍作休息的缘故,每次苏醒,身上酸痛的感觉便能缓解不少,麻木的双臂也能短暂地恢复片刻知觉。
可一旦醒过来,便要继续忍受麻木与难耐的感觉。
此刻,他正憔悴而疲惫地靠在笼柱上,双目紧闭。
忽地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顾延不欲回答,假作没有听到,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不应该。
他临行前交代过小弟子,若他此去超过一天没有回来,无论如何,想办法通知魔尊。
魔尊虽然可怖,但至少,顾延与他相处这么多时日,对这人的脾性是了解的。
这位信任银湖宫主却完全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过去,外头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在他思索之时,银湖宫主见他不理会自己,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不理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灵骨笼柱忽地闪出淡蓝光芒,伴随着劈里啪啦如同闪电一般的声音。
“唔……啊!”
顾延正整个人都靠在笼柱上,自是被波及,浑身猛地一震,颤抖着被迫再次靠双腿站立。
可连日的折磨让他膝下发软,根本站不起身,便只扯动得锁链哗啦作响,周身重量都压在了一双手腕之上。
银湖宫主微皱了皱眉,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却没有人找你?”
顾延眼睫微颤了颤,却没有回答。
便听这人笑道:“你可知道易容之术么?你觉得,若有一个与你相貌举止完全相似的人出现,有几人能当真认出,那人不是你?”
顾延心口猛然一颤,明白了银湖宫主话中的含义。
他找人易容作了顾延的模样,顶替顾延的位置留在魔界,而这么久过去,竟无一人察觉!
如此一来,他为保自身平安所做的那些努力便要尽数失去作用。而如果永远都没有人发现如今的顾延是个冒牌货,那么就永远不会有人来救他!
像是察觉了顾延心思,银湖宫主语气中带上了残忍的快意:“我知道,你在等魔尊回来救你。你如此信任他,只是不知道,你对他能不能认出你这件事,有几分信心?”
短短一瞬,顾延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但他绝望地发现,在这件事上,他对魔尊还真没什么把握。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够认出顾延,那人恐怕只能是沈长渊。
想起沈长渊,顾延心底便是一阵抽痛,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尽数集中在眼前的困境之上。
他冷笑:“即便容貌可以改变,这世上也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冒牌货不管怎样模仿本尊,亲近的人只需一眼便能认出。”
银湖宫主看着顾延,陷入了微许沉默,片刻道:“那若是亲近之人改换容貌,变成了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样子,你觉得有几分可能会被认出?”
顾延只当这人又在暗示什么。
莫非竟是不满足于仅仅只将他关在艳骨阁中,竟是想让他扮作旁人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答得毫不犹豫:“即便容貌改变,只要是亲近之人,只需要一眼,就能将对方认出。”
银湖宫主目光微闪了闪,那眼神像是期待,又像是在担心什么。
却见顾延就那样自上而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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