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门前的花又落了。
白瓷命人精心打理了好几个月,那花依旧是那个样子,病怏怏的,了无生气。
彩釉蠢笨,见白瓷常常站在门口远眺,便随口道了一句:“白瓷姐姐,我看你还是别忙了,要我说,这花比殿下的身子还难打理。”
白瓷恼了,用手指怼着彩釉的太阳穴,气汹汹道:“你个杂碎胡诌什么,给我仔细着!”
彩釉捂着脑袋,她胆子小,被白瓷这么一骂,就开始掉眼泪。
彩釉这么一哭,白瓷更来气了,殿下身体不好,她本就焦头烂额,所却还要日日应付这蠢笨的东西。
“别哭了,就知道哭!殿下还活着呢!”
彩釉努力收回哭声。
“你快去街上买些红枣山药糕来,殿下喜欢吃。”
彩釉反问:“殿下不是爱吃玉子糕吗?还是我记错了?”
“糊涂东西,殿下的喜好早就改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白瓷姐姐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白瓷骂了彩釉一顿,急忙赶回了琉璃阁,只见一旁的女使端着盆子往卧室来,她急忙叫住她:“站住。”
那女使慌慌张张道:“白瓷姐姐,这是要给殿下送进去的。”
“我知道,贴身伺候交给我就行了,你出去吧,殿下不喜旁人打扰。”
“是。”
白瓷接过那女使手中的盆,进了卧室,这里满屋子药味,经久不散,她们家殿下,已然成了一个药罐子,可愁坏了白瓷。
白瓷本想开窗户通通风,又怕外面凉,殿下本就着了风寒,若是再吹冷风可怎么好。
她端着那盆水走到床边,放下,然后拉开床幔。
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庞。
那女子的眼眸黯淡无光,面容枯槁,肤色蜡黄,看着就吓人,白瓷却是习惯了,也不意外。
白瓷道:“殿下,奴婢帮您擦脸吧。”
赵玉梳冷漠道:“不要。”
赵玉梳为先帝的第六女,小字璎璎,中宫皇后所出,早年被封为朝华公主,一度受先帝宠爱,所以也养成了她娇纵跋扈的性子。成婚后,先帝更是直接赐她公主府居住。
见赵玉梳不愿,白瓷只好作罢。
她们殿下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是个好相与的,自从驸马去世之后,殿下的性情就更古怪了,最后还把自己给气病了。
这一病,就是三年。
郎中只说公主殿下得了风寒,起初白瓷没当回事,没成想,公主殿下的病越来越重,到现在直接卧床不起。
别人都说,殿下是被驸马去世时候的样子吓到了,才会病重,殿下本来就不爱驸马,要不然怎么会养那么多面首呢?
白瓷却不信。
她们家殿下的那个胆子,鬼来了都不怕,能病成这个样子,分明是因为爱。
爱的人走了,心空了,可不就病了。
殿下啊,她可真是个嘴硬的人啊。
赵玉梳问:“如何了?”
白瓷回道:“门前的杏花开得极好,等殿下身子好了,出门便能看到。”
赵玉梳摇摇头:“白瓷,你别骗我了。”
那杏花肯定像她和萧子羡的婚姻一样,结出的果子异常酸涩,何况那里,也不是适合杏花盛开的地方。
罢了,何必强求呢。
现在想来,她和萧子羡,当真是一对怨偶,两个人的脾气都出了名的倔,她嘴硬,他也嘴硬,宁可承受羽林军万箭穿心之痛,也不肯说一句爱她。
她最讨厌萧子羡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先低头呢?她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不能她先说爱。
她病了这么久,记性也变差了,却清晰地记得那一夜,萧子羡浑身是血,静静躺在地上,她目光呆滞,狼狈地爬过去,将他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有几只箭矢划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肉,她也丝毫不觉得痛。
她记得,刚成婚的时候,萧子羡被封为中郎将,最后却死在羽林军的箭下,多讽刺。
萧子羡是个傻子。
又想当驸马,又想要兵权,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最终只会自断性命。
“白瓷,我好困啊,好想睡觉。”
白瓷被吓得一激灵,她怕,怕殿下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她以袖掩面,泣道:“殿下,您别睡,我让彩釉去给你买最爱吃的红枣山药糕去了。”
“你可真会自作聪明,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红枣山药糕的?”
那么难吃的东西,只有萧子羡那种大男人才会喜欢。
“那,那我去叫苏公子来,您看了他的那张脸,肯定就不困了。”
白瓷口中的苏公子,名唤苏如芳,姑且算是赵玉梳养的面首吧。
“白瓷……”
赵玉梳想把她叫回来,岂料白瓷动作快,已经跑远了。
白瓷一路小跑,来了苏如芳居住的如芳阁。
苏如芳此刻正在桌案边抚琴,旁边的香炉中不断散出袅袅熏香,弄得整个屋子烟雾缭绕,香气扑鼻。
他见白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眉眼间似乎有惊喜:“白瓷,何事?可是殿下终于愿意见我了?”
苏如芳自从入了公主府,赵玉梳一直对他青睐有加,只不过,这三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府中的下人都在嚼舌根,苏公子看来是失宠了,殿下不过一时兴起而已。
白瓷惊慌摇摇头:“殿下没说,是我自作主张来找苏公子的,奴婢觉得,殿下若是看见公子这张脸……会开心。”
苏如芳起身,似是准备更衣。
“好,我即刻便去。”
白瓷退离了如芳阁,苏如芳的神色如常。
“阿柱,扶我去更衣。”
苏如芳以最快的速度更完衣,却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坐在妆奁前,执笔蘸墨,在他的左眼下方,点上一颗“痣”。
做完这些,他问阿柱:“怎么样,我与他有几分肖似?”
阿柱想了想,脱口而出:“十分!”
苏如芳淡淡笑着:“你可真会哄我开心。”
苏如芳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阿柱,走吧。”
苏如芳一路奔走,来了赵玉梳所在的琉璃阁,侍女们见是苏公子来了,分分让开一条路来,白瓷更是喜极而泣。
也不怪她们如此举动,实在是之前赵玉梳对苏如芳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
之前公主府里可不止有苏如芳这一位面首,殿下病了之后,便把其他面首全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苏公子。
不仅如此,更是以苏公子的名字命名“如芳阁”,许其住着,至今未有改变。
虽然最近几年赵玉梳见苏如芳的次数少了,但应是有情意在的,旁人不敢怠慢。
赵玉梳卧床之后,眼睛就不大好了,她只看到一个黑影离她越来越近,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清晰。
她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眼中还闪着希冀。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来人的脸庞,苏如芳见赵玉梳如此热情,更是迎上来,身体前倾,让她摸到他的脸。
赵玉梳笑着喊他:“子羡……”
苏如芳和白瓷像是司空见惯一般,对于赵玉梳的反应也不意外。
苏如芳更是泰然自若,回应她道:“璎璎,是我。”
赵玉梳摸了他的脸好一会,忽然间,她瞳孔放大,笑容收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手拿来了。
那嫌恶的样子,好像刚才触摸了多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她又认错人了。
回过了神的赵玉梳,冷冷道:“玄色衣衫你撑不起来的,下次别穿了,不好看。”
苏如芳道:“殿下可是嫌我扮得不像?还望殿下恕罪,刚刚不知殿下召见,所以来得有些匆忙,下次殿下可以提早叫我准备,我一定会扮得更像,绝不叫殿下失望,殿下,我说过,您可以把我当成他,我不介意的。”
听苏如芳如此说,赵玉梳似乎恼怒了。
“我让你别再穿玄色了,你听不懂吗?你即便再努力,也只有形似,并无神似,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苏如芳不怒反笑,道:“殿下的脾气真是愈发暴躁了。”
“你知道就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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