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不明白扶苏意欲何为,待他们走到人少处便问道:“大公子,你给了你爹什么?”
扶苏心情很好,笑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吧。
李映又问道:“你今天为什么待的时间短,这个能回答吗?”
扶苏笑道:“确定了韩非还活着,我得回去想想该怎么救他一命。”
对于李映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扶苏努力改变上辈子悲剧的积极表现,他登时大喜,拍手道:“太好了,大公子,你终于决定救韩非了!”
“大公子,你想怎么救韩非?”李映忙又问道,“我记得好像是你爹喜欢韩非,然后李斯就嫉妒他,在你爹跟前挑拨离间,让你爹把韩非关进了监狱,后来又派人给他吃了毒药,等以后你爹后悔了,想赦免韩非的时候,已经晚了,是这么回事吗?”
话到最后,李映忍不住吐槽道:“这是什么宫斗戏码?这个说法是从哪里来的?”
扶苏道:“司马迁。”
“哦。”李映摸摸鼻子,他只记得自己看过这个说法,的确不记得来源是哪里了。
李映问道:“那大公子,这个说法是对的吗?”
扶苏问道:“你记得你四岁时候的事吗?”
李映摇头:“不记得。”
扶苏道:“我也不记得。”
眼见对话又到了死胡同,李映忙拉回来:“大公子,看起来,你爹是不想杀韩非的,想救他应该没那么难。”
扶苏却道:“韩非想说服我爹存韩伐赵,好暂时保全韩国,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韩非不放弃,我爹不会采纳他的意见,鸡蛋碰石头,想救韩非也没那么简单。”
李映吐槽道:“存韩伐赵,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扶苏道:“人之常情。”
李映奇道:“大公子,你看起来很喜欢韩非。”
扶苏承认:“我读过他的书,很难不喜欢他。”
李映想了想,信心十足道:“至少现在你爹爱他,你也爱他,我们能救下韩非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
……
扶苏吃了晚饭,和李映耳语一番,就让李映去学规矩了,他则是看着宫人将殿内的灯一盏盏燃起。
一时,嬴政的近侍过来传令,请扶苏去见嬴政。
这正在扶苏的意料之中,他神情自若地起身,踏过门槛时照旧出声让人帮他,那近侍不愧是大王跟前的人,说一句告罪后轻柔的托着扶苏的腋下,将人抱过了门槛。
除了李映外,从没有人会提溜着他,这让扶苏的心情放松了些,接下来要糊弄父亲的那些话似乎也能更容易说出口了。
扶苏到时,嬴政正以手支颐,皱着眉头看案上的绢帛。
“拜见阿父。”扶苏上前行礼。
嬴政坐直了身子,他招招手,道:“扶苏,到阿父身边来。”
扶苏依言近前,在案边站定时,瞧了一眼让嬴政皱眉的绢帛,他主动开口问道:“阿父能看懂这是什么吗?”
嬴政挑了挑眉,笑道:“你给寡人的东西,倒来问我了。”
扶苏摇头,道:“不是扶苏的,是大父的,我做梦,梦到了大父,还有很多人……大父说,他们是咱们秦国的历代先王。”
嬴政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消化了一会儿扶苏的话,方慢慢道:“扶苏,阿父没有听明白你的话,再跟阿父说一遍。”
扶苏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梦到了大父,这是大父的东西,大父说,还有秦国历代先王,他们也都在扶苏梦中。”
不是一模一样的话,但是一模一样的意思。
这样大的孩子,能将意思表述清楚,已然很是难得了。
嬴政吐出一口气,秦国历代先王……
历来人们都相信祖宗有灵,所以要年年祭拜。
可思来想去,有时候又忍不住怀疑。
若祖宗真的有灵,夏桀殷纣周幽王败乱祖宗基业时,夏禹夏启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在哪里?
可……嬴政看向扶苏,年幼的孩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比纯真,这样小的孩子,怎么会撒谎呢?怎么会撒这样复杂的谎呢?
嬴政又看向傍晚时寺人呈上来的绢帛,其上写了两个东西的制作方法和作用,其一是造纸术,据称造出来的纸比绢帛还要轻巧,能够写字,更好的是制作用料极其简单便宜,其二是印刷术,与前头的造纸术相辅相成。
嬴政还没有命人去做,不知道这两种东西是否属实。
刚拿到绢帛时,他琢磨了两刻钟,又叫人去问了扶苏跟前的人,得知他近来并没有见过外人,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左看右看,左想右想,嬴政都觉得这绢帛之上的东西不像小孩子的突发奇想异想天开,于是他命人去将扶苏叫了过来,决定要亲自问问长子,这些东西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然而,让嬴政没想到的是,他会在扶苏嘴里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话。
“阿父?”扶苏歪了歪头,又一次问道,“你知道这上头是什么东西吗?”
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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