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果然再没有一个恐吓电话打来。
“太好了，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黎遇伸了个懒腰，呈大字形躺到床上。
林锦舒点点头，像想起什么似的，换了衣服走到门外。
六个黑衣人依然像松树一样沉默伫立。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这里没有危险了，请你们离开，以后也不需要再来。”
站在最前面，队长模样的人略一点头，“抱歉，林小姐，我们只听从三少爷的吩咐。”
“行吧，我这就给你们的三少爷打电话。”
林锦舒说着，拨通了顾南均的电话。
时间已近晚上十点，窗外亮起点点霓虹，街上璀璨的车流仍未停息。
电话响了一下就接起，顾南均的声音明显带着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起之前听他说，要去沙特谈一笔生意，或许还没回来。
“南均，警方已经抓住嫌犯，以后不会再有恐吓电话，所以请把你的人调走吧。”
“抓到嫌犯了？”听到嫌犯落网，顾南均瞬间变得严肃，仔细问了相关问题，林锦舒把自己知道一一告诉他。
顾南均听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什么，再开口时，嗓音有些低沉，透着浓浓不悦。
“原来，麻烦都因他而起。”
林锦舒立刻明白，这个他指得是祁越渊。
她下意识想要为他辩解，“不，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南均苦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三分无奈，“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这样维护他，真叫人嫉妒。”
话题再说下去，就要失控，林锦舒急急打断他。
“总之，这段时间多谢你，请叫他们离开。”
“好的姐姐，我会叫他们都撤走，你好好休息。”
“姐姐，晚安。”
顾南均又恢复了以往那种轻松的语气，他比谁都明白，要以朋友的身份继续待在她身边，首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让她为难。
能够一声声得叫着她姐姐，于他而言，已是当前需要努力维系的底线，他只能接受更进一步，决不能后退。
“我是因为家庭暴力，选择从家庭出逃的，我和女儿两个人从……”
镜头前，一个带着粉色兔子面具的女人正在娓娓诉说自己的经历。
她面对着摄像头，起初有些紧张，说话也一直磕磕绊绊，为了减少她的不安，摄像师调整好镜头就站到了门外，林锦舒在屋里陪着她。
这里是秦素月的理发店，玻璃门外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除了三脚架上的摄像机和一支打光灯，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这是林锦舒特意选的地方，一来为着真实，以环境凸显出秦素月自己打拼的成果，二来让她在熟悉的环境中更放松。
秦素月越说越顺，越说语速越快，有时她会停下，把纸巾塞进面具下面擦一下眼泪，说到激动处会忍不住站起来走两圈，手不停的抚摸胸口。
林锦舒静静坐在一把理发用的棕色椅子上，不说话、不干涉，把一切交给秦素月。
录制比想象的更久一些，足有三个小时才拍完。
林锦舒按下摄像机的停止键，秦素月拿下面具，擦拭脸上的薄汗。
“没想到我能说这么多。”
“多谢你，林小姐，这些话像是压在我心头多年的石头，现在能说出来，有你听着，我觉得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浑身轻松。”
“不，我应该谢谢你，素月姐，你愿意留下这份影像资料，对我很重要。”
无独有偶，在秦素月答应拍摄后，隔壁开服装店、自诩为前三十六线小明星的女店主也改口同意了。
“林小姐，素月对你赞不绝口，我也看到你对小茵的照顾，我信得过你，也愿意接受拍摄。”
“况且，我也想为自己留下一点人生资料，你们毕竟是专业的。对了，记得给我美颜，把我拍好看点。”
这意外之喜，让林锦舒又开心又激动，握住女店主的手不停道谢。
双方约定好下周三的下午，在女人的服装店里拍摄。
她和摄像师在楼口分开，搭乘回去的公交车，车上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她原本在闭目养神，可是突然有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她猛地睁开眼。
“……四海地产集团负责人顾南均于19日召开新闻发布会，介绍城中村开发情况，顾南均表示，目前已有八成的城中村住户签署了同意搬迁书，未来将在城中村建起CBD……”
主持人的笑脸闪过，接着，镜头切入发布会现场，顾南均穿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周身散发着运筹帷幄的笃定和沉稳，言谈之间透出气定神闲的自信。
看着这样的他，不会有人想到他只是个大学毕业不足三年的年轻人，就连和他共事一年多的林锦舒，都觉得陌生。
或许是衣装、或许是气质、又或许是职业改变，车载电视里的顾南均和那个总是软软叫着她姐姐的人，仿佛是两个人。
因为做过记者，顾南均十分懂得宣传，几次回答中都不留痕迹地避开对四海地产不利的提问，又把话题引向对他们有利的方面，他还懂得调节气氛，几句话就让冷冰冰的发布会充满人情味。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周刊杂志的记者提出了一个八卦问题。?
“顾南均先生，有人拍到您在城中村接送一名女子和孩子去医院，有人说这是您隐婚的夫人和孩子，请问消息是否属实？”
林锦舒的心狂跳了一下。
女人和孩子，难道是她和小茵？
这是与发布会完全无关的问题，顾南均完全可以拒绝回答，可他微微一笑，“我才22，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孩子。”
一句话，很多人都低笑出声，全场气氛为之一松。
“请让我更正一下，她是我的朋友，孩子是别人的。”
说到这个“她”字时，顾南均调整视线，从目视记者，变为看着镜头，林锦舒一怔，这一刻，仿佛两人隔着屏幕对视。
这一眼，大约持续了几秒。
林锦舒挑眉，这表示，顾南均不排斥被问及私人感情问题。
果然，现场的记者敏锐得捕捉到这个讯息，继续追问。
“朋友会否变情人？”
顾南均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来，“我还在努力，但要看她的意思。”
语气中竟透出宠溺意味。
这下就像捅了马蜂窝，会议现场许多人低声议论起来，又有几名记者想要提问，但这次顾南均先发制人，朗声道“今天的跑题到此为止，请各位媒体朋友继续关注四海地产，如对我个人私事感兴趣，欢迎和我的助手预约时间。”
林锦舒有些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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