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不过小儿一个,做事还未成熟,对人对事总会冲动,故而引了她厌恶。
如今他已知错,但莫如许却再不想听。
他已归京城十日有余,初归那日他便来找她,却吃了闭门羹,最近几日好歹是缓和了些,却是在莫如许不想起十年前那事儿的情况下。
他伸手正要为她拢一下沾到脸上的发丝,却被莫如许扭头躲过了,“段世子莫不是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
若是想起了,便如眼下这般,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尖锐的刺。
段千欢愣了一下,随后果真收起了手,没再动。
短短时间,就见雪琪拿着一瓷瓶过来了,急急出声:“世子,这止血!”
段千欢伸手接过,扭头去看莫如许,她已闭上了眼,犹豫一瞬,将那止血药剂又递还给雪琪,“你来为你家小姐上药吧,伤口不深。”
那瓷瓶被他一拿,莹白的瓶身便被红色浸染,看起来异常吓人,雪琪胆战心惊地接过,慌神看看莫如许又看了段千欢。
段千欢说完就站起来,将位置让给雪琪,他方才心急则乱,莫如许的伤口不深,已不怎么流血,他起身看了眼莫如许,见她还是闭着眼的模样,明显不打算再与他说话,垂了下眼睫,扭头走出了内间。
在外间站定,他低头仔细看了那沾满莫如许鲜血的双手,赤红一片。
这才发现,他向来稳的手如今却微微颤抖,不自控地抓了抓,而后放下,将手埋在长袖当中紧紧攥成拳,段千欢眼睫微垂,他看惯了鲜血,如今却后知后觉地害怕。
若他再去晚些,他是否就再也见不到莫如许,他们之间的误会是否再无解开的可能,他是否再等不到莫如许回头的那天。
他不敢去想,他觉得窒息。
茹棠带着张大夫从外面匆匆进来,见到站在那里的段千欢,愣了一下微微行礼,而后就带着大夫进入内间为莫如许看伤。
茹棠出来,犹豫一瞬,后怕道:“今日多谢世子,否则奴婢真的不敢想……”她说话一顿,而后继续道:“小姐并非无礼之人,只是对当年那事耿耿于怀,您对小姐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世子您莫要怪小姐。”
段千欢摇摇头,勉强道:“无事,我都明白,当年那事我确是有错,你家小姐无事便好,我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刚说了两句话,门外稀稀拉拉就又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抬眼去看,便见一微胖中年男子,顶着大肚子,身穿便服,快步朝这边儿赶来,身后跟着几位女眷,不是吏部尚书莫岳又是谁。
见段千欢在这里,先是犹豫一瞬,见茹棠面色日常,便也互相行了个礼,开口感谢段千欢的救命之恩,显然他已知发生了何事,段千欢点头说了客套话,便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的存在感颇强,他不开口说话,这房间就变得沉郁起来,各人坐定只觉得坐立难安,不知过了多久,那张大夫终于从内间走了出来,段千欢率先迎了上去,语气稍急:“大夫,可有大碍?”
张大夫摇头,“莫小姐腹部的伤未伤到要害,危及不到性命,只需静养,不过她微中毒,这毒倒是奇怪,需待在下归去查询一番才能对症下药啊。”
“这毒可致命?之后可有遗症?”
张大夫还是摇头,“这……在下也不能妄言,需待在下好好查询一番才可得知。”
莫岳这时开口,“既如此,那便辛苦张大夫了。”
“大人客气,这是在下应尽之职。”
茹棠外出送了张大夫,段千欢看了众人脸色,都面带异样,莫如许再怎样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被段千欢救了便罢了,如今却还在她阁中不离开,这多少有些不合适。
段千欢自然明白,但他就是故意的,他不归京便知莫如许向来受各家贵族子弟追捧,他若不采取行动,依莫如许待他的态度,他怕是这辈子只能看莫如许嫁给旁人,而那是他永不愿看到的。
他尝试提亲,毫无意外,被莫如许拒绝了,这种无赖泼皮做法,段千欢之前是断然看不上的,但如今却是没办法的办法。
眼下确该离开,段千欢与莫家众人说了发生之事,并为莫如许深夜晚归做了掩护,便自行离去了。
莫如许躺在床上,感到段千欢离开,提着的心终于放松。
雪琪在一旁吓得眼泪狂流,只是不敢大声哭,肩膀直抖好不可怜,莫如许看着心中好笑,莫岳在得知莫如许并无大碍后便也离去,皇帝三日后将于花萼楼宴请众官员,莫岳自然在内,他需为皇帝备生辰贺礼,近几日颇为忙碌。
与莫如许谈些体己话的也只有薛姨娘一人,薛姨娘非莫如许生母,莫如许的生母在分娩莫如许时难产而亡,也为这个缘故,身为莫如许亲姐姐的莫如兰对莫如许颇为怨恨,她受伤,她也不曾来看望。
莫如许见薛姨娘犹豫几遍,便知她有话说,“姨娘可是有话要同女儿讲?”
薛姨娘叹口气,抬眼看莫如许,“我不知这话应不应当讲,我且问你,你与那段世子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姨娘知女大当嫁,你也到了年龄,的确该说亲事,这些年来你一直推脱不肯外嫁,莫不是是为了段世子?可他之前提亲,你又拒绝,这让姨娘我属实困惑。”
“若你二人有情,我与你父亲定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棍棒,都望你能过得好,如此到了下界我也不愧对你亲母,可你如今又这般,那段世子可是好相与的?国公爷是开国元勋,跟着先帝打江山的,段世子又是国公爷独孙,他眼下待你如此,若是日后这情意了了,再想起今日,你可是有好下场的?”
莫如许闻言一愣,而后笑了一下,下意识辩解:“姨娘你莫要担忧,我与段世子并无情意,只不过年少相伴……”说到这儿,她突然说不下去。
年少相伴,然后呢?莫不是顾及年少情谊,故而与他相处紧密?还是说段千欢这个国公府世子对她一小小官员之女死缠烂打?这不是她生活的年代,她不说便知不合适。
因此她笑容一僵,乖乖认错,低声道:“……女儿明白了,日后会注意的,女儿不孝,惹得姨娘与父亲担忧了。”
薛姨娘见她这样,伸手拍了她的手,温和地笑了,莫如许向来柔顺,她今日也不过是提醒一番,免得日后真的酿成大错。
——
次日庆酌来了莫府,莫如许将听到的所有全部告知,倒是引得了高度重视,待结束便行色匆匆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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