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凛被困在虚无之地已经十年了。
准确来讲，她睡了十年。
醒来之后望着身边四块水晶沉思。
嗯……
还缺一块呢。
等等，这四块是哪里来的？
凛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绑定过一次契约使者，不过好像不是很美妙，后来又发生了点什么，她忘记的一干二净。
如今只剩下满腔怒火。
——对封印她的魔法少女的满腔怒火。
恨，才是最长久的情绪。
凛握紧水晶。
可恶的魔法少女，十年之期已到，该她归位了。
首先，选一个契约使者帮自己寻找水晶吧。
-
契约使者一般选择地球最强者，免得后期出现争夺水晶因为武力值不足而失败的惨状。
凛在粉头发和白头发之间犹豫，心中隐约有些惧怕白头发，遂选择了粉头发。
骷髅头堆砌的王座，四只眼睛的男人屈尊纡贵地分给她半分视线，“你是谁？”
凛：“我是魔法少女，因为水晶缺失而被迫留在地球，你愿意成为我契约使者吗，作为报酬，在契约期间我会赋予你魔法少女能量！”
两面宿傩轻飘飘抬眼。
他呵笑了声，“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凛：“我……”
“欸？这是哪里？”又一个粉头发的少年进来了，他看到王座上的男人，先是惊呼，“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显得很淡定，“我可以复活你。”
少年冷笑，“说什么复活，杀了我的不就是你吗。”
凛：“等等，先不要吵，给魔法少女一些尊重。”当然不尊重魔法少女也无所谓啦。
但叫做两面宿傩的男人给了她尊重，送了她一道斩击。
凛：“……”
还好她水晶已经找到了四颗，轻轻松松躲开了男人的攻击。
少年：“哇，这里还有个人。”
凛：“……”
能不能对魔法少女尊重一点？
男孩子就没个少女梦吗？
因为两面宿傩的攻击，凛已经放弃让两面宿傩成为契约使者。
可能和上一次的经历有关。
她有种“不能找太强的家伙，不然会脱离掌控”教训。
而两面宿傩的性格，显然不是能被掌控的。
但被打了就跑，显得她很炮灰。
凛看向少年，“你想复仇吗，我帮你。”
少年：“欸？”
凛：“我是魔法少女。”
少年：“我在做梦吧。”
凛：“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我吗？我叫虎杖悠仁。”
这会儿轮到两面宿傩不满了，他好像也受不了被忽视。
凛双手合掌，掌心逐渐亮起光芒，“以吾之名命令你，赋予虎杖悠仁魔法的力量吧。”
那股光芒落在了虎杖悠仁身上。
凛：“感觉如何？”
虎杖悠仁：“我充满了力量。”
凛自信点点头。
魔法少女力量可是能给他增幅百分之五百的能量——
完全没用。
这家伙弱的可怕。
被！秒！了！
按照流程，凛这会儿已经要脱离男人的梦境，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进入了少年的梦境。
虎杖悠仁：“我刚刚……”
凛：“哦，你输了，所以他吟唱契阔的时候你就要把身体交给他。”
虎杖悠仁挠挠头，“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
凛：“因为你输了，所以你忘记了。”
她重复了两遍“你输了”，虎杖悠仁后知后觉意识到女孩的情绪，他说，“对不起，我没能赢。”
凛：“哼。垃圾。”
虎杖悠仁有些受伤：“……这样讲也太过分了吧。”
凛：“我要走了。”
“欸，等等。”虎杖悠仁叫住她，“你说你是魔法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凛。”
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离开梦境他就会忘记。
凛慢吞吞说，“因为水晶缺失所以寻找契约者帮助我寻找水晶……”
还是那一段话。
虎杖悠仁热心肠道：“我可以帮你！”
凛：“你太弱了。”
虎杖悠仁：“……”
凛：“你太弱了，如果水晶被刚刚那个坏家伙抢走，就算我给你魔法能量，你都没法帮我抢回来。”
虎杖悠仁：“……我会变强的。”
凛刻薄道：“口号也没气势。”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气，超大声宣誓，“我会变强！到时候如果凛需要我的帮助就来找我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凛：“哦。”
虎杖悠仁：“……”
啊。
好高冷的魔法少女啊。
他还好多好奇的事情想要问问呢。
但少女走的好快，虎杖悠仁也醒了过来，有些懵的望着天花板。
“欢迎回来啊，悠仁。”
虎杖悠仁寻声看过去，和白毛教师击掌，“嗯，五条老师。”
“我想变强！”他语气坚定。
五条悟笑起来：“干劲十足呢悠仁。”
-
虎杖悠仁。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
也因此被高层针对，在五条悟出差的日子，被安排到了不属于他这个等级的任务而死亡。
如今复活了。
五条悟安置好虎杖悠仁，问，“有答应两面宿傩什么条件吗？”
虎杖悠仁回忆：“嗯……好像没有。”
五条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样啊。”
虎杖悠仁叫住要离开的五条悟：“五条老师。”
五条悟：“嗯？”
虎杖悠仁：“除了咒术师还会有魔法少女吗？”
五条悟插在兜里的手猝然握紧，面上不动声色，懒洋洋道：“谁知道呢。”
“悠仁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像是调侃问。
“做有关魔法少女的梦了吗？”
虎杖悠仁摇头，“没有啊。就是突然很好奇，说不准还会有超级英雄，巫女，法师……这种存在。”
五条悟没有打击小孩子的想象力，认真附和：“很有可能喔！”
虎杖悠仁情绪高涨：“是吧是吧，也许哪天对战两面宿傩的时候，突然就有魔法少女从天而降了呢。”
五条悟：“哈哈。魔法少女可不会帮我们。”
魔法少女。
是人渣。
安置好虎杖悠仁，又给小孩布置了日常课程，五条悟到凌晨才回宿舍睡觉。
他从口袋里拿出水晶放在托盘。
蓝色水晶蕴含的魔法元素自动托起水晶，使其漂浮在空中。
五条悟凝视着它出神。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夏油杰温和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悠仁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抱歉。”
五条悟：“和杰没关系。”
“趁我们出差故意下达这种任务，真是一群令人作呕的烂橘子。”
夏油杰目前在总监会工作，狐狸眼溢出冰冷寒光，“交给我吧，我会查出幕后黑手。”
五条悟没和他客气，又聊了会儿日常，突然讲起，“悠仁今天突然问我会不会有魔法少女呢。”
电话那边，夏油杰好像碰倒了什么东西，语气却仍是闲聊的散漫。
“她回来了？”
五条悟：“也许是小孩子突发奇想吧。”
他抬手拨弄了下水晶。
遵循秩序游动的魔法元素混乱片刻，又颤颤巍巍恢复正常。
“如果她再次出现，杰会原谅她吗？”
原谅她的欺骗，背叛。
夏油杰笑笑，“我早就放下了。悟。”
“只是年少不懂事的一些感情，何况当时，不管是我还是她，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哪里需要斤斤计较十年呢。”
五条悟啊了声，拖着腔调，“杰好大方啊。”
夏油杰：“悟呢？”
“我吗？”五条悟轻松道，“那我等过完今年生日再不生气吧。”
夏油杰好笑道，“这是什么道理？”
五条悟，“过了生日才是二十九岁的成熟大人。”
“……”
也许是今天聊起了魔法少女，五条悟又梦到了她。
和记忆里没什么区别。
和初见也没什么区别。
穿着绿色的长裙，像是春风吹来的绿色，也像与春天截然不同的神秘，高贵，清冷。
五条悟揉揉脑袋，“哦呀，连续两天到人家梦里也很令人困扰啊。”
言语之间透着些“该拿你怎么办”的无奈。
今天的魔法少女讲着过分熟悉的话。
“……作为报酬我会赋予你魔法少女能量！”
大概是在梦中，五条悟穿着睡衣，没有戴眼罩，眼睛像蓝水晶一样。
有点冷。
又好像有点别的情绪。
凛不喜欢他这种眼神。
感觉像是站在苍穹之下接受审判……他好像也不适合做契约使者。
她刚想放弃。
“有件事想咨询魔法少女小姐呢。”五条悟闲散走到她身前。
柔软的黑色睡衣版型休闲，穿在他身上，象征着舒适放松的家居服并没有中和那份非人感的冷漠。
黑色本身就是冷感的色调。
凛不甘示弱，迎着他的目光：“什么？”
五条悟俯身弯腰，近乎泠然的眼眸凝视着她，懒懒散散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有一个朋友。”
“但是他的朋友背叛了他。”
太近了。
几乎凑到她面前讲。
人类已经没有社交距离的说法了吗？
凛忍住不适，甚至有点发自本能的……惧怕。
太奇怪了。
她怎么可能在梦里害怕一个人类。
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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