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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在所有人的等待之下,嬴政与赵姬也是步入此地。
规整的礼拜过后,蔡泽与仲平走上前,跟在两人的身边,替两人分别介绍列国公主。
赵姬牵着嬴政的手,缓缓走向排在第一位的公主面前,笑吟吟地看着有些拘谨地公主。
蔡泽的声音这时也恰到合适的响起:
“太后,这位是齐国离秋公主,离秋公主乃当今齐王女儿,也是齐国最漂亮的公主,姿容绝代,冠绝齐国……”
听到名字,仲平不动神色地看向所谓地‘离秋公主’。
真正的离秋他已经对嬴政说了,但嬴政对此没有作什么表示。
列国的使臣都已入狱,这件事他也不想再大动干戈。
既然真正的离秋公主瞧不上秦国,他又何必强求?
大不了,让离秋亲眼看着秦国灭掉齐国就是。
不过,青在齐国虽然是名女房,但能让齐王派到离秋的身边,姿色身段自然也是不差。
相比其他公主,青的容貌毫不逊色。
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勾人魂魄一般地看着嬴政,就差开口讲出我想成为秦王夫人的话。
听完蔡泽的介绍,赵姬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带着嬴政继续走向下一位。
“这位是楚国芈华公主,乃当今楚王年龄最小的女儿……”
见嬴政与赵姬走到自己的面前,芈华眉头微皱,神情紧张,嘴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是一言不发,欠完身后,眼睁睁地看着赵姬与嬴政走向下一位。
“这位是魏国魏媪公主,乃当今魏国太子的女儿,也是五国公主中年龄最小的一位……”
魏媪还未发育完全,身材瘦小,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一二的年龄,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中怜悯。
听完蔡泽的介绍,赵姬没有着急走向下一位,而是驻足在此,打量着魏媪。
打量完,赵姬一言不发,这才抬起脚步向前走去,不过,神情却是有些不悦。
似乎心中不满魏国的安排。
别国都是当今列国君王的女儿,怎么偏偏魏国就选了太子的女儿?
虽然按辈分讲,魏国的太子也长嬴政一辈,但辈分归辈分,国事归国事,两者岂能一概而论?
众人走到下一位面前时,赵姬脸上又是重新浮现出笑容,听着蔡泽继续介绍道:
“这位是韩国公主……”
介绍完韩国,赵姬脸上笑容不变,走向最后一位。
对这一位,蔡泽着重介绍了一番:
“太后,这位是燕国玉娇公主,乃当今燕王的女儿,其高祖母(奶奶的奶奶)乃秦国孟赢公主,孟赢公主为燕国易太后,秦惠文王之女……”
竟然还是亲戚?
赵姬不由多打量玉娇几眼。
蔡泽介绍完,赵姬这才笑着对玉娇微微颔首,打算带着嬴政转身返回。
可还没完全转身,就见旁边的玉娇公主突然跪下,神情激动,言语哽咽地喊道:
“玉娇还请秦太后放过燕使!!”
“!!!”
“??!”
仲平与嬴政当即侧身盯着玉娇,两人都没想到,在此刻竟然发生这么大的纰漏!
不过,让两人更没想到的是,对玉娇公主的请求,赵姬只是摆了摆手,漠然说道:
“国事自有国事之规,婚事亦有婚事之礼,玉娇公主,勿以公主之尊,而妄言非分。”
将话撂下,心中对玉娇公主的好感也荡然无存,在玉娇绝望的眼神下,赵姬牵着嬴政的手走向原位。
坐稳之后,赵姬这才对站在花园中的众多臣子抬手笑道:
“诸位不需多礼,此次只为宴席,不谈国事,放开便好。”
众人礼拜一下,也就放开各聊各的。
所有人都在猜着嬴政到底看上了谁。
这不仅关乎秦国未来的盟友,更是关乎未来的王后之位。
对这个问题,赵姬也是比较好奇,靠近嬴政,嘴角微扬,低声问道:
“眼前可是五国公主,政儿看上了哪一国?”
嬴政眨了眨眼,犹豫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母后,其实,所有公主……儿都看上了。”
“……”
本以为赵姬会高兴,但嬴政看着赵姬,却总感觉赵姬的心事很重。
见赵姬始终不回话,嬴政不由疑声问道:
“母后可认为不妥?”
嬴政话落,赵姬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眼帘低垂,沉默半晌后,这才摇头勉强笑道:
“并无心事,只是,心中有些好奇这列国的使臣都去哪了。”
赵姬的眼睛还不瞎,从蔡泽介绍第一位公主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注意到事情的不对。
站在列国公主身边的不是他国使臣,也不是他国士卒,而是秦国侍者。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现象。
按常理来讲,介绍公主也应该是列国使臣的事情,毕竟,蔡泽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难不成还能比他国使臣了解自国的公主?
不仅如此,站着列国公主身边的这些侍者,赵姬也大都在王宫里有过几面之缘。
这些人全都是嬴氏宗族培养出来的,就如同杏儿一般,外表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但袖子里,恐怕始终都藏有利剑。
更何况,一向拖延选秀的嬴政,今日竟然突然说喜欢上五国公主!
这已经不是反常了,这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而面对赵姬这個问题,嬴政也没有慌张,将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母后,列国使臣驻守秦国之际,皆有打探秦国机密的任务,因为这几日吕不韦一事,御史怕列国得到消息出手干扰,这才将这些使臣全部缉拿。”
是吗?
听到嬴政这个回答,赵姬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她也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嬴政这个理由也就骗骗魏媪这种小姑娘,对她来讲,谎言背后隐藏的真相,才是最为重要的。
没有反对嬴政同时迎娶五国公主,但赵姬也没有对所有的臣子宣布,宴席在最终没有结局的情况下结束,也让很多人心中起疑。
这次选秀,怕是自古以来最为反常的一次。
不仅没有列国使臣的陪伴记录,就连结果都是一种未知的状态。
嬴政不知道怎么了,只能将赵姬送走之后,与仲平一同前往学宫商议。
.而离去的赵姬,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面对着镜子驻足良久。
看着镜子中倒映的样貌,赵姬缓缓抬手,触摸镜中的脸颊。
这副身体,曾经也是让多少王侯将相为之倾倒,可现在,岁月流逝,年华不在,纵然有胭脂涂抹,但眼角的皱纹,还是能够隐约看见。
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预料,但嬴政的不对劲她早有察觉。
知子莫如父。
嬴政是她的儿子,即便嬴政不做那些小动作,可说不说谎,她依旧能够听的出来。
更何况,五国使臣莫名消失,她想离宫受到万般阻挠,如果她还察觉不出不对劲来,那她这十年也妄为秦国太后。
直到今日,她能清楚地察觉到,嬴政在保护自己,他不让自己离开宫外,说明宫外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自己,更是会让自己的心神俱损。
而这件事,纵然嬴政不说,她已然猜到一些。
因为,那日吕不韦离开之后,她就已经预想过这种局面。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镜子前,赵姬这才开口出声,说道:
“杏儿留下,其他人,全都出去。”
等所有人退下,赵姬放下手,转过身来,面对着恭敬地站在那的杏儿,打量几眼,随意问道:
“杏儿,你跟我多久了?”
杏儿想也没想,直接回道:“太后,已经十二年。”
“十二年……”听到这个数字,赵姬嘴中喃喃,心中颇为感慨。
真快啊,这一眨眼竟然就是十二年已过。
心中哀叹一声,略过杏儿,赵姬走到床边,坐下之后,语气略带回忆,又是问道:
“杏儿,这十二年来,我可打骂过你?”
杏儿转身面对赵姬,有些疑惑地低头回道:“太后未曾打骂过杏儿。”
她不知道赵姬这是怎么了,但赵姬的反常有些让她害怕,更让她有些担忧。
闻言,赵姬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勉强露出笑意,继续说道:
“我记得,当年我第一次来到秦国,先王让你跟着我,服侍我,我那时还有些不习惯,你听从我的命令,前往宫外购置胭脂,等你买来的时候,我表面没什么表现,但心里非常高兴,因为,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命令行事的人,就是没想到,这一晃竟然是十二年,杏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回太后,杏儿二十七。”
“二十七……可有心仪之人?”赵姬美眸睁大,注视着杏儿。
听到这句,杏儿被吓得连忙跪下,头也不敢抬的回道:“太后,杏儿没有心仪之人,还望太后不要赶杏儿走……”
“好啦好啦,别那么害怕,起来吧。”
杏儿心神有些不宁,担惊受怕地起身之后,就见赵姬笑着拍了拍床边,同时说道:“别站着了,这十二年来你我虽不是姊妹,但也胜似姊妹,坐。”
“杏儿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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