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棠和沈悠一路跟着阿宁来到密林深处,出乎意料的是,阿宁竟然来到一间茅草屋。
阿宁推开大门,扭头对着柳雨棠和沈悠道:“你们要进来吗?”
“今日大雨,我和师弟想暂借此地避雨。”柳雨棠礼貌拱手道,“多谢阿宁姑娘收留。”
“不客气。”阿宁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热情地招待着柳雨棠和沈悠。
茅草屋虽小,但是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右边靠墙放着一整排的书架,和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放着几支毛笔。左边被屏风隔开一个单独的小房间,素白的幔子轻轻垂落在地面上,隐约可见摆着床榻梳妆台之类的东西。
阿宁拿起小木桌上的粗瓷茶壶,给柳雨棠和沈悠斟茶,笑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师姐叫柳雨棠,我叫沈悠。”没等柳雨棠说话,沈悠抢先开口,“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嘘,”阿宁伸出手指在嘴边,低声道,“你不要吵,阿宁他睡着了。”
闻言柳雨棠的眼神一暗,沈悠拿着茶杯的手一抖,阿宁?那眼前的女子是谁?
沈悠干巴巴地问道:“阿宁睡着了,那你是谁?”
女子歪着头,天真道:“我就是阿宁啊。”
“……”沈悠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有两个阿宁?
就在沈悠和柳雨棠沉默不语的时候,女子忽然大叫道:“他要醒啦!”
“是阿宁醒了吗?”柳雨棠试探问道。
“是呀。”女子眉眼弯弯,转身就往里屋走去,嘴里还念叨着,“阿宁你醒啦,你饿不饿?今天我碰到了两个人,他们是好人,这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呀。昨天的那个人我不喜欢,我们不要跟他做朋友。”
柳雨棠和沈悠对视了一眼,跟着她来到了卧室。只见床榻上隆起一个小山丘,似乎真的有人躺在床上休息着。
“阿宁,你要起床吗?”女子的声音温柔软绵,掀开了被子。
“啊!”沈悠小声地惊呼,快速地捂住了嘴巴。柳雨棠抿着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床上躺着的,是一具白骨!
女子扭过头,冲着他们微笑道:“阿宁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好,好看。”沈悠艰难地点点头,小声道,“师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柳雨棠微微摇头,道:“先看看再说。”
白骨的主人不知道去世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这女子用了什么办法将他的遗骸保存的这么好。只是再干净整洁,一副白骨赤裸裸地躺在那里,也着实诡异。
女子仿佛忘记了柳雨棠和沈悠的存在,拿着软布细细地擦拭着光洁的白骨,温声细语地跟他聊天:“阿宁你怎么不说话啊?不是说好要给我做桂花糕吗,你每天都睡这么久,我自己一个人好孤单啊。昨天那个人他想欺负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很厉害的,把他打跑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金陵城看百花节,你答应过我的。”
女子说的话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完全没有逻辑。但是细细听着,她的语气中带着委屈和不满,又带着一丝的期望,仿佛下一刻床上的白骨真的能变成活人和她聊天,给她做桂花糕,带她去看百花节。
柳雨棠拉了拉沈悠的袖子,悄悄地退出了卧房。来到外面,沈悠蓦地松了一口,看着屏风内绰约的身影,小声道:“师姐,她是蛇妖吗?”
“她不是妖,也不是人。”柳雨棠顿了顿,“她只是一缕念力。”
真正的蛇妖早就死了,现在留在阵法里的只是蛇妖的执念,经过一百多年的积累,已经强大到可以化形的地步了。
“那她会害人吗?”沈悠想起昨天追赶裴念的那团黑雾,“可是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柳雨棠道:“这只蛇妖生前性子应该是温顺的,只要不主动害她,她不会随便对人出手。”
裴念被黑雾追着打,纯属自己作孽。
卧室内女子还在低声细语地讲着,这样的情景每天不知道会重复多少次。柳雨棠站在这里,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念力,仿佛连空气中都染上了淡淡的苦涩,吸入体内如同小针密密绵绵地扎在五脏六腑上,让人喘不上气,悲凉又酸痛。
“师姐,怎么才能帮帮她?”沈悠吸了一口鼻子,“她难道永远就这样对着一具白骨说话吗?”
少顷,柳雨棠摊开手掌,一只小铃铛散发着幽幽的金光,道:“若是想化解这戾气,须得解开她的心结。”
至于怎么解开心结,自然是先要了解蛇妖和这副白骨有什么关系。
柳雨棠抓着沈悠的手,道:“一会儿我设阵进入到蛇妖的记忆中,若我深陷蛇妖的情绪中不能自拔,你就拉我出来。”
回溯阵虽然能看到过往,但是需要布阵者与记忆的主人共情,稍不留神就会深陷主人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很容易遭到反噬。所以最好有一个人在旁监守,若是布阵者情况不对,要立马把她拉出来。
“好,师姐,你要小心。”沈悠握着小铃铛,浅色的眸子看向柳雨棠,认真地说道。
柳雨棠闭上了双眼,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热闹的街市。
此时柳雨棠看到的,是蛇妖记忆中最深刻,情感最强烈的事情。她与蛇妖的五感是共通的,蛇妖的眼睛就是她的眼睛,蛇妖的嘴巴就是她的嘴巴。
柳雨棠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很矮,抬眼全是来来往往的各种鞋子,最高也就能看到行人的膝盖。好吧,看来这只小蛇妖还没有化形。
“嘶——”
一只小黑蛇吐了吐信子,快速地消失在人海中。
随着各种景色的变化,不知不觉,小黑蛇来到一个大户人家。这户人家似乎有什么喜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丫鬟小厮紧张忙碌,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人用,谁也没注意,一只小黑蛇悄悄地溜进了后厨。
“今儿来了好多人啊,真热闹。”一个小丫鬟坐在灶台旁边,一边烧火,一边跟做饭的厨娘闲聊。
“可不是,今儿是咱们小少爷的满月酒,老爷年过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小儿子,拿他当珍珠疼呢。”厨娘嘴上喋喋不休,手上也没闲着,拿着菜刀一顿操作,不一会儿红萝卜就在她手上变成了大小均匀,粗细一致的胡萝卜丝。
小丫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景园的那位宁少爷呢?他不也是老爷的儿子吗?”
宁少爷……柳雨棠心中一动,难道是蛇妖口中的阿宁?柳雨棠留神仔细听着厨娘和小丫鬟的讲话。
“他啊……”厨娘眼神闪过不屑和嘲弄,“一个哑巴,又没了亲娘,他算哪门子少爷。不过是给他一口饭吃,饿不死罢了。”
“啊?”小丫鬟是新来的,不知道这宋府的规矩,听到厨娘这样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他不是咱们老爷的儿子吗?”
厨娘看了一眼单纯的小丫鬟,叹了口气,这是她娘家嫂子的侄女,好歹也算门亲戚,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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