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中旬,经历两个月残酷的厮杀,徐州汉军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多次战争下来,阵亡人数已经超过一半。
王凌从吕县退到下邳,司马师追到下邳。
王凌又从下邳推到下相,司马师追到下相。
王凌又从下相退到凌县,下一步是准备退到广陵郡淮阴。
魏军损伤也非常大,但奈何司马师这个人的意志就像一块钢铁,强撑着,连夜行军对王凌穷追猛打。
到了八月二十日,王凌终于退到了淮阴,再往南退,就退出广陵,回丹阳郡了。
这真的是一场胜利者抓狂,退败者战术转进的战争。
终于,在八月二十二日,司马师决定在广陵郡留两万兵马,剩下的五万,分一万回彭城,其余四万立刻撤回扬州。
淮阴距离合肥直线距离有五百里,但很不幸,魏军可能要走七百里不止。
因为淮阴往西南方向,好几个大湖挡着。
成子湖就已经够大了,
这个时代还存在的洪泽湖,有好几个县大。
而且淮河入江道也在面前,魏军还得在这一带修筑浮桥。
更要命的是,等进入扬州,魏军面临的是数百里无人烟的地盘,这都是当年曹操的杰作。
所以,魏军还需要先在淮阴大力补充粮草。
然而,淮阴在五月的时候,经历战争,当地秩序混乱,今年夏天的麦子都被当地有势力的人趁机征走了。
横在司马师面前的问题,不是绕开眼前湖泊的问题,而是必须先北上彭城补给,再南下合肥。
这前前后后,就是一千里路。
如果算上补给的时间,这一趟回合肥增援,那可能是十月的事了。
但局面已经被拉扯到这一步,司马师只能硬着头皮拆分下去,把好不容易调过来的大军,重新调回去。
到这里,这场东西战略制衡才逐渐体现出了它的精髓。
即司马师就算横扫徐州,从战略层面,他也已经输了。
时间来到九月初,陆抗再一次到濡须坞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他。
和上一次不一样,每一个人看陆抗的眼神都充满了善意,语气也恭敬起来。
连陈骞也亲自来迎接。
双方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友好交谈,在交谈的过程中,魏方人员始终保持着对友邦人员的尊敬。
他们耐心地聆听了陆抗的每一个字,并且认真地回复了陆抗的每一个句读。
九月初一,陈骞带着濡须坞所有的人,走下了濡须山,开船到李衡的主船面前。
他们卸下了武器。
陈骞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大将军,我们知道您智谋无双,但能不能先给我们一口饭吃。”
濡须坞到八月下旬,就出现了紧急缺粮。
作为司马师的心腹,深受司马师的提携之恩,陈骞本来打算以死明志,但想了想自己投降可以吃上一口饭,于是准备先吃饱饭,再以死明志。
听完后,李衡大手一挥,笑道:“幼节,你来安排,给每一个人安排食物,吃饱为止!”
“喏!”
众人立刻拜道:“多谢大将军。”
九月初一,李衡入主濡须坞。
当魏军回到彭城,正在做补给的时候,局势已经大变。
九月初二,李衡命杜预统率两万大军北上合肥,与诸葛恪会师。
随后,李衡又命朱据从丹阳郡调集三万民众北上,作为填补合肥战线的民力基础。
九月初四,杜预兵马抵达合肥。
汉军开始转变战术,从切断渡口,开始对合肥城展开围攻。
仅仅一天,合肥城就被汉军攻克。
这些消息传到寿春后,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局势的进展,远远超出寿春当局的预料。
尤其是扬州刺史羊耽,他痛苦地给司马师写求援信,痛苦地给洛阳写求援信。
最后痛苦地给李衡写恐吓信。
局势却无法因为羊耽痛苦的信而改变。
九月初十,司马师回援的兵马陆陆续续开始在彭城补给。
九月十一日,李衡在合肥集结十万大军,一时间,半个扬州都陷入汉军兵锋的恐慌中。
陆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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