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回忆起与二师姐的相处,现在想来,怕是从刚进入此间时,她就已经通过读心判断自己有无威胁了,此前未向他说明这一点,大概是为了对他多做考量。
这却也不怪,从二师姐能译出一棵树的所思所想时,他就该发现不对劲儿了。
况且,这也正好解释,画中人间为何有那种远超外界的坦诚——一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长,二是因为资源足够分配,三就是因为,不坦诚也是自讨没趣。
“韩景此前唐突,谢师姐不予计较。”
“你看看。”二师姐无奈转向三师姐,“这不就给吓到了。”
三师姐用硕大的眼球白她一眼,心念微动就将韩景的身子挑直,“别把人族的臭规矩带进来。看着烦。”
“是……好。”韩景应道。
“酒来咯!!”三祝毫无预兆地从人堆里挤出来,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氛围,高壮的身形又将韩景挤得向后退了退。
“不是两坛吗?你怎么拿四坛?”二师姐一眼就发现了不对。
“多出来那两坛就当是师姐赏我的嘛……都别愣着啦,快找个好地方坐。”他一面傻笑着挠头,一面慌张转移话题。
“你是想仗着大师兄不在,撒酒疯没人管你吧。”二师姐笑骂他一句。
三祝充耳不闻,麻利地启开一坛酒,清冽的酒香顿时逸散出来,沁人肺腑。
修仙者所饮琼浆玉液与凡世之酒大不相同,但韩景此前在无数宴席上尝过的仙家酒酿,和这坛酒比起来,却都颇显低劣。
三祝将酒坛微倾,小心翼翼倒在地上一口,分给树伯,身形一闪,就坐到了一处景致最好的树枝上。
“快过来师弟!这可是揽月宗的好东西,够劲儿!我们平时可没得喝!”
“你倒惬意。不过今晚确实适合赏月。”二师姐感慨一声。
韩景报以微笑,等两位师姐都已落座,自己才端端正正地坐到三祝身旁,接过来一盏酒。
然而他一会儿就端正不起来了。
韩景被挤到枝头,半边身子几乎悬空,三祝还在使劲儿顶着他的肩,一点一点往外挪。
枝干那端,源源不断的“二师姐”正闻讯而来,看着启开的四坛酒双眼放光。
“二姐,你能不能,下去一个。”三师姐被挤得没了喝酒的兴致,烦躁道。
她这话刚出,二师姐们顿时叽叽喳喳起来,满口吵嚷着“凭什么我下去”,“我才不下去”,“这不公平”,“要下你下”,闹得不可开交。
“这酒味道太大,好多分身都闻到了,等我想起来这回事,再阻断就来不及了……忍一忍,还有最后一个,总不能厚此薄彼。”二师姐尬笑着又往枝头挪了一下。
“挤不下了……”三祝看了一眼处境愈发窘迫的韩景,又看看自己这立锥之地,哭丧着脸道。
“你坐我腿上。”二师姐灵光一闪。
“哦。”三祝丝毫没觉得奇怪,起身就往她身上扑。
“不许!”二师姐紧忙一脚把他踹开,“两米高的大个你往谁身上坐呢!化成原形,我抱你。”
三祝老实将身一缩,一条黑红色的大犬赫然扑进二师姐怀中,在大腿上蹲坐起来,去舔她刚接过的酒盏。
枝上总算消停了些,众人一人分上几杯,四坛酒也就见了底。
三祝还想再喝,二师姐一身醉气地说她只带回来十坛喜酒,怎么闹也不让动了。
三师姐问她,喜酒?谁的喜酒?二师姐就憨笑着往她肩上一歪,不答话,手里撸着三祝的毛,安心半梦半醒了。
韩景摩挲着酒盏上的纹路,仰头望月。这酒比他想得要烈不少,他只添了一盏就没有再讨,此时要清醒些。
“哦对!”三祝正因为没分到多少酒而郁闷,突然想到什么,跳起来,向韩景道:“你那个有意思的功法,快给师姐看看!”
韩景犹豫一下,还是将解厄召出,将六爻卦在一片绿叶上,起了一轮小小的八卦阵。
那绿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释放出的天地能量,均涌进了解厄中。
“好玩儿吧?我当时可是一眼就看上他这个功法了!”三祝炫耀新鲜玩具似的夸耀道。
“诶?好诡异的功法……”二师姐的声音传来。
韩景正欲转过头,等待师兄师姐评判,却刚好对上三师姐远远探过来的脑袋,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师、师姐,怎么了?”
“这东西,”三师姐将指甲戳上解厄,“魔界的?”
二师姐看样子还想问些什么,但被她这么一打岔,话全就着酒意灌回了肚子里。
“……是。”韩景答道。
“什么时候?谁炼的?!”她突然激动起来,脸几乎要贴到解厄上。
“大概是在……两千年前。这枚法宝是我的一位前辈从魔界带回来的,她没有提过是何人所炼。”
二师姐因为她的动作靠空,磕了一下头:“干嘛?可能是魔族的哪个小辈吧,这么激动干什么?”
“好强。”三师姐说得斩钉截铁,“好强的天赋。他一定学了我留下的秘籍。不对,他改良了我的秘籍。好强。”
“师姐,你又想收徒了?”三祝以一个极憋屈的姿势蜷缩在她身下,“你又没有耐心教徒弟,反正最后都是忍不住发火,把徒弟做成尸傀,这次就别让我绑人回来了吧,太麻烦。”
韩景:“。?”
他好像知道某些炼器大师是怎么失踪的了。
“不,不。”三师姐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个不一样。这个比那些都强。好厉害,这种效能的法宝,世上从没有过。”
她突然一个挺身站起,二师姐扑了个空,转而打着哈欠,去枕三祝的背:“哪有人在炼器上能强得过你啊,别大惊小怪了。”
三师姐又看了一眼解厄,似乎不需任何精细的研究,只这一眼,就能全然知晓其中关窍,当即行远:“我也要炼这样的法宝。”
“用我找材料吗?!”三祝大声问她。
三师姐没回复,一门心思扑在炼器上,不见了踪影。
这下,在场就只剩韩景和他还清醒着了。
“师兄,”韩景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你能改换日月,是因为有某些远古神兽的血脉吗?”
三祝瞬间来了精神,眼睛贼溜溜一转,一只爪子扒在嘴筒子旁,凑到他耳边:“其实啊,我的血脉,主要来自祸斗、饕餮和夔牛这三样妖兽。但大师兄说,当时捡我回来的时候,我还是个蛋,身上有一丝烛龙的血脉,这可比同个窝里的其他狗崽子强上不少,所以他才只选了我!”
理论上来讲,修炼者若修行到一定地步,凌驾于此界天地之上的话,也可以随意更改日月,但迫于此界法则所限,天地根本不会容许这种修士存在,因而韩景彼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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