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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功成名就,一雪前耻(求订阅!)
母亲被骂了一下午?
还是陈家几个姑嫂一起围攻?
这个晚上,李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实讲,上辈子亲妈没跟他提过这一茬,他一直蒙在鼓里。
要是自己今生没有机会出头,是不是还要像上辈子那样什麽都不知情?
这让他十分难受。
「咚咚咚!」
就在他辗转难眠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还有喊声:「满崽,你睡了没有?」
「没有,门没上锁,老妈你进来吧。」
李恒半坐起来,靠着木板墙看向门口方向。
随着「吱呀」一声响,木门开了,田润娥出现在了屋里。
她进门就扫眼还亮着的煤油灯,温温地说:「刚和你爸去田里看水回来,见到楼上还有灯,怕你忘记捂熄了,妈就上来看看。」
这年头都是木房子,煤油灯之类的不及时捂熄,很容易造成火灾,轻则房子被烧,重则家破人亡。
这种因粗心大意而引起的火灾事故在农村并不少见,几乎每年都要发生好几起。
尤其是85年过年那天,十八生产队有人放炮仗不小心,鞭炮弹到柴草堆里去了,那晚起火烧了13栋木房子,烧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小孩,猪牛羊和谷子不计其数,当时全村人和隔壁村的人都提着桶子和脸盆去打火。
遗憾地是,火势太大,周边20米开外的树木都隔空燃烧了,人根本没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一切。
好多人都看得眼泪巴巴,哭了。
虽然事后有老人迷信说是火德星君造怪,从天上降了天火来惩罚那些不尊重他的人。
但这种惨痛的教训才过去两年,如今大家伙都对「火」这个字眼十分敏感,这也是田润娥不顾儿子是否睡着了,都要上来查看的原因。
李恒问:「之前不是看过水的吗,深更半夜又看,是怕被人抢走了?」
田润娥点点头:「还好和李爸去看了,田都还没润湿,水就被下面村子的人给挖走了,这季节正是水稻怀孕的时期,缺不得水。」
李恒虽然前生是在大城市定居,但好歹也是在农村生活了这麽多年,这个理还是懂的。
感叹当农民不容易啊,他娘的连田水都要勾心斗角丶起早摸黑地抢,结果累死累活到头来也换不来几个钱,除去基础口粮外,大部分都交农业税了。
观察一番儿子,田润娥坐在床沿,关心问他,「有心事,睡不着?」
李恒勉笑摇头,「没呢,是好久没回家太高兴了,一时比较兴奋。」
田润娥又不是真正的农村妇女出身,这种说辞哪能瞒得过她呀,沉吟小会问:「是不是因为陈子衿的缘故?」
一猜即中,李恒顿时没再隐瞒,点了点头。
田润娥问:「你跟妈说说,是不是还喜欢陈子衿?」
能不喜欢吗?
前世陈子衿对自己可不差,一直贴心跟着他。
李恒遵从内心:「喜欢。」
田润娥沉默了,良久才道出了心里话,「其实妈也有些喜欢那姑娘的,漂亮丶高挑丶乖巧懂事,嘴还甜。
可惜陈家一家子都瞧不起咱,我和你爸也不争气,帮不了你们。」
话落,她又补充一句:「高远除外,他是个好人,在中间为难他了。」
李恒安慰道:「老妈,别这麽说,我和陈子衿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您老就别太过操心了。」
想起儿子之前给自己和建国带来的震撼,田润娥内心涌现出无限自豪,稍后讲:
「暑假要是去京城遇到子衿了,替我和你爸问候一声。我虽然跟锺岚他们姑嫂不对付,估计以后也很难坐一桌吃饭。
但咱们还是要就事论事,把人区分开来,咱老李家呀,还欠这闺女一个道歉,委屈她了。」
李恒沉闷:「嗯,好,我知道。」
怕儿子有心里负担影响接下来的学业,田润娥点到为止,转移话题问:「在学校怎麽样?」
李恒道:「挺好的,老师和同学关系一直比较融洽,我不是都胖了两斤嘛,这就是证明。」
田润娥打量他一番,欣慰说:「还是瘦,还可以再胖些,要是掀开衣服看不到排骨了,就可以了。」
李恒眨眼纠正:「肋骨,肋骨。」
田润娥温笑说:「行,肋骨。」
接着话一转,她问:「你是不是偷偷给你二姐钱了?」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
田润娥看着他眼睛,好会后才起身,「不早了,你睡吧。
明早起来去看看你二大爷,既然书的原型是根据他老人家写的,你给他带点糖和酒去,他就好这两口。」
「诶,晓得个,我正好有这打算。」李恒这话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
快要到门口时,她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儿子说:
「前阵子妈做了个梦,梦到你二大爷走了,你大爷爷一脉的回来送葬了。」
李恒爷爷有三堂兄弟,大爷爷在新中国成立之前逃去了香江。
二大爷一直在老家。
三大爷也就是李恒爷爷,
曾跟着陈家老爷子一起当兵参加八路军,只是命没陈老爷子硬,死在了解放战争期间。
当然了,其实当初村里一起去的有16个人,就陈老爷子和另一个孙大爷活了下来。
而且孙大爷在入朝作战第一年就因为断了左手和打瞎了一只眼,也早早离开部队回了村里。
李恒好奇问:「有大爷爷一脉的消息了?」
田润娥没有见过大爷爷那房的人,摇头,「可能是听你奶说多了,就做梦了吧。」
提到奶奶,李恒多问了句:「奶奶什麽时候从二姑那回来?」
他有俩姑姑,大姑嫁在魏家段,也即前镇下面的村子,距离20多里路的样子。
二姑嫁的就有点远了,在隔壁娄市的冷水江,兜兜转转要换乘三趟车,从上湾村过去得一天功夫。
田润娥说:「有收到你二姑寄来的信,说是要赶在中元节之前回来的,要祭拜祖宗。
另外她还惦记你的高考成绩,应该还会提前。」
「好,等考完了,我去接奶奶。」
「不用,你二姑说会亲自送过来。」
闲聊一阵,田润娥走了。
只是她老人家才走,黑棺后面藏匿的二姐李兰又推门进来了。
李恒吓了一跳,一时没好气道:「好好的,大半夜躲棺材后面干什麽,我没出卖你。」
他这个出卖,指的是给她200块钱的事。
李兰靠着门框,斜视他,「棺材有什麽好怕的,活人怕死物,也就你这个没出息的了。
你要是再给我50,我今晚趴棺材上睡一晚。」
这话他信。
以他对这姐儿的了解,只要钱给到位,别说睡家里棺材上了,就算去后山坟场待一宿,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
他抬头问:「你又缺钱用了?」
李兰瞧了瞧指甲,「我才买衣服用了20多块,不缺。」
李恒困惑,「既不缺钱,我又没出卖你,那你来干什麽,都这个点了,还不睡?」
没想到李兰语出惊人,「你那英语老师挺丰满的,说话声音又性感,你们举止那麽亲密,你是不是把她给睡了?」
逆天!
李恒都被她给整不会了,「你没发烧吧,没发烧就闭嘴!困觉。」
李兰习惯性举起拳头,「你敢吼我?」
李恒坐着不动,「怎麽的?还想揍人?来,你打下试试。」
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一圈,李兰慢慢把拳头收了回去,又抛出一个问题:
「宋妤是谁?是不是你们学校光荣墙上那个?应该不是同名对不对?」
李恒眼皮掀了掀,没做声,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见他这样,李兰脸上露出了狐媚子才有的笑容,「正月份在家的时候,你连着三个晚上都在讲梦话,梦里都在喊她名字。」
李恒有点懵,正月份?那不就是自己刚刚重生回来的那几天麽?
等了会,没等她露出狐狸尾巴,他拉了拉被子,「没事我就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李兰说:「我打算明天去找杨应文和缺心眼聊天。」
李恒道,「有话直说。」
李兰说:「那我说了,我特别讨厌陈家,恨不得把锺岚那贱人碎尸万段喂狗,要不你追求宋妤试试,虽然我觉得你追不上,可万一要是踩狗屎运呢,陈子衿做弟妹我是不会认的。」
李恒不服气:「即使宋妤各方面都吊打你,是女人的天花板,但我好歹也是一作家。」
一向天老大她老二的李兰,难得的没反驳宋妤比自己漂亮,「那是她还不知道你和陈子衿上过床,要不我提前告诉她试试?」
李恒瞅她眼,倒头就睡,顺带还把煤油灯捂熄。
李兰在黑夜中传来声音:「听你英语老师讲,陈小米找过你,想当你编辑,你当初就应该把小说给她。
试想一下,假若无形中把一个敌人训化成一个痴女,诶,还让她爱而不得,诶,还让她不敢表露心思,诶,一辈子就馋着她,应该也挺有成就感的。」
李恒无语,听笑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二姐的报复心,要她是男的,就她那长相和邪异心性,陈小米还真危险。
不,不止陈小米危险,得罪她的女生都危险。
李恒说:「行了,别尽说一些有的没的,全是废话,没事就把门关上,我真要睡了。」
李兰不再逗他,「睡吧,暑假你要是在京城遇到陈小米,有机会帮我捎个话,我改天要暴打她一顿。」
李恒笑问:「这话我怎麽捎,难道见面就说:我二姐说暴捶你一顿,你给我小心点?」
李兰把门关上,门外传来话:「捶字用得带感,不愧是吃笔杆子饭的,不错!」
「不错」二字声音才消失,他就听到外面有手摩擦棺材盖的声音,瞬间毛骨悚然,这姐儿又特麽的恶作剧了。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以前两人一旦吵架,晚上必定能听到手摩擦棺材盖的声音。
嗖.嗖.嗖.
声音绵绵的,阴阴的,凉凉的,听在耳里怪渗人。
李恒无奈打开门,朝她喊:「都这麽大人,你能不能消停点?」
李兰只是笑,然后潇洒地去了对面隔间。
楼下卧室。
从田里看水回来后,两口子都睡不着。
李建国凑近煤油灯,一直在读儿子买回来的《收获》杂志,在读《活着》。
他越读越有感觉,越读越震撼,越读越觉得自己儿子天赋异禀。
田润娥在旁边又把几分报纸翻阅了一遍,忽然问:「书里是不是真有二大爷的影子?」
李建国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开口:「有,很多地方我都亲眼经历过。」
闻言,田润娥一直紧绷的心情有所缓解,随后又说:
「满崽英语老师姓王,虽然没见过面,但电话里声音还蛮好听的,我有她号码,想明早去镇上打个电话问问。」
李建国抬起头,「还是信不过?」
田润娥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两圈说,「不是信不过,而是这惊喜太大了,不确认一下,我这心呀,悬不下来。」
李建国沉默半晌,说:「是要问问,我明天陪你一块去。」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也不知道为什麽,李恒同母亲谈完心后,后半夜就好像得了嗜睡症。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上午8点过了。
不过还没等他完全睁开眼,就已经听到楼下闹闹哄哄吵成一片,家里似乎来了好多人。
「诶,李兰,你大姐说你弟弟成了大作家,一本书挣了3800块,是不是真的?」
「李兰,你爸妈呢,去哪了?这麽大的好事,不会躲起来了吧?」
「兰子,你弟弟在不在家?叫他出来聊天哈,我特想知道他脑瓜子是怎麽长的,咋写书能挣到那麽多钱叻?」
「李兰,你们家有4头猪,这麽大的喜事,不杀一头庆祝庆祝?」
「不得了哦,我们前镇出过将军,出过厅官县长,出过魏源那样的人物,可大作家还是头一回,是该好好杀头猪欢喜欢喜了,喂!李建国,出来!喂!田润娥,出来啊!」
「李恒!李恒!你是不是还在睡觉?下来了,太阳晒屁股咯!」
「.」
一大早,得了消息的十字路口30多户人家早饭都顾不得做了,纷纷赶来老李家听新闻,确认消息。
这些人中,有些人心里难受,一时接受不了这落差,腹诽这李家明明落魄了的,凤凰明明变成鸡了的,和我们一样成了老百姓,咋就又起来了呢?
这天理何在?
为什麽上天只佑护李家?
甚至有个别因为嫉妒心作祟,特别希望李兰能站出来说「不是」二字。
当然了,大部分人心里虽然酸酸的,但还是纯粹看热闹丶看传闻的居多。
人群这麽一喊,这麽一哟喝,没一会,邻近生产队的人都惊动了,都来了。
再过一会,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有些人本来是要去杀牛草的,要下地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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