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迩后悔。
非常后悔。
被摸就身体僵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好。
等他回过神,诺菲西斯的眼眸失去光泽,无机质地坠向远处,如濒临坍塌的高塔,表面完好无损,实则墙砖破裂,流沙静悄悄地泄漏,很快会化作一个空壳。
这不亚乎看着自己精心养的白毛猫,出去跑了一圈,回到家后得了应激反应。漂亮的蓝色猫眼无神空洞,像随时要碎掉的玻璃球,可怜极了,心疼极了,可偏偏放出猫的——是没关门窗的自己。
“我还没同意。”
伽迩握着雌虫的手,同样急切地表明什么,但耳旁乍响的警报声提醒他这样不行。
是,人设。
什么都要遵从人设。
伽迩深吸一口气,眉心微微蹙起,佯装不高兴地对雌虫说:“我让你去了吗,忘记你的雄主是谁了吗?”
“是您。”雌虫的手指微动,垂眸敛目,下一瞬抬起的眼眸又生出希冀,反过来握紧了伽迩的掌心,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依旧带着颤意。
“既然知道是我,那就不要擅自作出决定。”
“非常抱歉,以后不会了。”
“什么?伽迩,你不换雌虫?”有个雄虫高声质问。
“为什么要换。”
伽迩对那提问的雄虫歪了歪头,疑惑道:“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带的都是什么雌虫,就提交换,真好笑。”
对不起,没有骂你们的意思,你们都是很好的虫,都是益虫!
伽迩一说完,心里就双手合十,疯狂和那些雌虫道歉。
我是渣渣,我不配哈。
一些雄虫坐不住了,其中一个猛地站起来,对伽迩怒目而视:“伽迩,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
“对。”伽迩收回思绪,看见那些雄虫的一瞬间,脸冷了下来,面对虫渣他比原主更像原主:“就是瞧不起你们。”
“就你们这样的低级雄虫也配和我待在一个空间里互换雌虫?”
“谁给你们的错觉。”
最后一句承载了他实实在在的怒意。
伽迩知道,虫族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身居高位的雌虫独善其身,身居底层的雌虫没有虫权。
在这个光鲜亮丽的星球下,撕开皮肉,里面是经受着痛苦焦灼的灵魂。
煎熬、哭嚎、流血、牺牲。
死掉的军雌如山堆积,补贴给这些士兵的送葬费却少得可怜,那些调下来的军资费用,跳过姆拉塔克拉的主脑,由议院抽头,下放到贵族手中,再抽头,最后所剩无几。
战场上的虫尸大多没有雌父雄父,很多是支付了大量德郎,交易匹配,最后春风一度下的产物,火一烧,尘归尘,土归土,没有虫会记得这么一个存在。
而活着的雌虫为了生存辗转于矿星、高危星球,或者做纯粹的苦力,没有工作的比比皆是,星际里的社保基金,在虫族简直是痴心妄想,因战争受伤而退伍的普通兵虫没有得到任何保障,会因为各种缘故拿去被一些富有的雄虫瓜分挑选,剩下再由功勋和背景分配到各个星球,过着永无天日的生活。
书中的记载是粉饰太平的结果,而原主的记忆才是清晰地展露出上层的黑暗面,雷索家族参与了军资的贪污受贿,而且所占份额不少,原主众星捧月,不单单是雄虫的身份,也有盘根错节的家族底蕴及虫脉。
伽迩自认为他没什么能力去管所有的雌虫,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这个残酷肮脏的地下宴恶心到了。
在这里,没有雌虫是单独且自由的,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一个金属铁环,上面细心地造出一个小圈,由铁链连接,送到各雄虫的手中,像货物一样交换。
而贵族雄虫是吸血蛭,丑陋荒诞的脸拉开了血盆大口,用尖牙撕咬那些雌虫的血肉,吞噬他们的精神,乐此不疲地寻找着下一个猎物,然后扒在上面摄取营养。
如果带诺菲西斯来参加的人不是他,而是原主,那会怎么样?
这个无辜的、博学温雅的雌虫会遭到什么惨无人道的对待?
伽迩不敢想。
这种厌恶转嫁给了在场的所有作恶源头,化作实质的怒火,爆发出来。
棕发雄虫没想到不过短短的时间,用来狂欢享乐的聚会会变得如此僵持,尤其是塞达,对,就是带了一只耐.操的兵虫,还质问伽迩是什么意思的那个雄虫,他反应尤其剧烈。
说来也是,提出聚会的是他,垂涎雌虫的也是他。
雄虫不是光想着□□的虫素上脑,但塞达绝对是。
对于开发雌虫这一方面,他有经验,还变态。
被诺菲西斯抓了个正着,就是因为塞达非要把一只雌虫崽子带回去,说自己还没玩过这款。
他被打是倒霉,塞达被打纯属活该。
“哎。”
棕发雄虫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别吵了,有必要吗。”
“伽迩不想换就不换呗,在场的又不是只有那一只雌虫?”
“都出来玩的,开心点嘛。”
棕发雄虫笑着说:“你们这群家伙,伽迩都没碰过的东西,难不成真以为会送给你们?你们愿意想,我都不敢听。”
他的话合情合理,大部分的雄虫也只是抱怨,没虫敢真的与伽迩公然对抗,顺着棕发雄虫的调侃就嘻嘻哈哈地过去了。
但塞达却不接这个台阶,直接对着图瑞思喷火:
“图瑞思,你这是公然偏袒他。”
“之前是他同意交换的,现在不换,还骂我们,算什么?”
“是,我是偏袒伽迩,我承认,可他和我关系好啊?不偏袒他偏袒谁。”
图瑞思也烦,耸了耸肩:“你说算什么,还能算什么,伽迩脾气就这样,你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了,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很伤感情啊。”
“是他说我们!”
“说了就说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图瑞思晒笑:“除了「梦知鸟」和「黑石监狱」里被关的珍惜雄虫,贵族雄虫里有几个A,你数数。”
“数数看?”
“草。”塞达胀红了脸,一屁股坐下,扭过头,把一杯酒灌进了嘴里。
“这就对了嘛。”
图瑞思先对伽迩笑笑,又走到塞达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消消气。”
“滚。”
塞达贪酒,脾气暴躁又好色,图瑞思脸色沉了一下,不和他计较,等冷静下来他自己就会后悔,亲自和伽迩道歉。
“伽迩,所以你是不参与了?”
图瑞思安抚完那一边,立刻就过来高声问他。
“暂时。”
伽迩又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给了希望又放下绝望,更伤透人心。
任务他要完成,诺菲也不能真的送到其他虫手上欺负。
抱歉,忍一忍。
伽迩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做了一段心理建设才把手放下来,轻轻搭在雌虫的肩膀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他处。
肩膀上的颤抖慢慢地停了下来,周围投射来的视线也逐渐减少,伽迩松了口气,突然,嘴唇边出现了一块叉起来的三明治。
“您还没有吃到。”
诺菲西斯不知何时贴上了他的手臂,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维持着叉起三明治的姿势,顺从地说:“我喂您吧。”
伽迩:“??”
不,不用啊!我自己吃就好!!
伽迩一脸懵逼地张了张嘴,原本只是惊讶,却被切成小块的三明治趁机投进了嘴里。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他根本来不及说话!
三明治堆积在他的口腔里。
咀嚼几下就是下一块。
不知不觉一盘竟……吃完了!!?
“吃饱了。”伽迩立刻拦住诺菲要端下一盘的手,旋即,雌虫拿着一张洁白的手帕,擦上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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