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行春江[刑侦]》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轰——
热浪翻滚,巨大的爆炸声犹如利刃,撕开厚重粘稠的空气。
化工大楼五楼东侧炸开一个缺口,火光四起,浓烟滚滚,警报尖锐刺耳,人群如四散的蚂蚁,从一楼几个门奔涌出来,人人脸上裹着恐惧和亢奋。
阶梯教室与化工大楼隔着大操场,落地窗前扒着十几个学生,视线焦灼在火光和浓烟上,更多学生从昏昏欲睡中啊地尖叫,惊讶坐直。
“那个粉尘有毒吧——”
“糟了,我女朋友在里面!”
“走走走,喂!拿上摄像机!快!”
台上坐着化学系教授,他捧着饭盒愣了一瞬,意识到爆炸的是五楼毒化中心实验室,顿时吓白了脸,站起来大声指挥。
“关门!关窗!关空调!”
气浪袭来时廖俊杰只觉一股热流掀飞了莫安生的刘海,他下意识抱住她的肩膀就地往下滚——轰!
长椅上两个学生倒地,女生捂着耳朵,指缝间流出鲜血。
“怎么样?你怎么样?”
廖俊杰使劲摇晃莫安生,她在他怀里很小很轻一片,像个布偶娃娃。
好一会儿,莫安生捂着口鼻坐起来,长卷发还缠绕在颈间。
空气中明显有股刺鼻的酸味,又有粉尘,她迟钝的目光转到廖俊杰脸上,没说话但眼神关切,缓慢然而坚决地摇头。
廖俊杰领悟了,脱下牛仔外套,扯下口袋缝的全棉内衬,用那瓶矿泉水淋湿透,一片递给莫安生,一片跑过去,不由分说摁在女生鼻子上。
“别呼吸!可能有毒!走走走,往反方向走!”
他拽起女生大力推向背后,男生跌跌撞撞捞住女朋友,尽力跑起来。
廖俊杰跑了两步,张开双臂厉声大喊。
“有毒!脱下衣服捂住口鼻!有水就往头上淋水!往那边走!往风向垂直方向走!不要站在这儿!”
没有任何反应,球员抱头瞪眼,啦啦队女生捂住脸哭,但都不动。
廖俊杰急得想开枪,刚摸到后腰,一只冰凉的硬物塞进嘴里。
他下意识去推去格挡,却发现是莫安生,她往他嘴里塞了一只口哨。
“——哔!哔哔!哔哔哔!”
廖俊杰攥着口哨奋力吹响,学生们像巴甫洛夫的狗,终于动了。
在他背后,大团黑烟直冲天际,像喷发的火山遮天蔽日。
时间就是生命,危害品处置单位至少十五分钟才能到场,而学校人员密集,短短几分钟就能产生数千受害者。
廖俊杰心急如焚。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视野里突然出现一队校工,统一佩戴N95口罩,白手套,跑步前进,一赶到化工楼跟前,立刻两人一组,每组拉出一条长绳,打横拦在门口,步步推进,把楼里逃出来的、路过张望的,连同操场上的人打包,通通往阶梯教室方向驱赶。
真是一支生力军,看制服就是普通校工,却训练有素。
他拎起漏网之鱼,有吓到脚软的,直接抱起来往远处送。
来回跑了几趟,他晕头转向,猛地向前栽倒,被人扶住了。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
*************
“江南区公安分局,麻烦快点儿。”
斯文坐在副驾,想了想,把双肩包放到地上。
包很旧了,拉链拉不拢,里头是香烛、纸钱。
斯文不懂做法事的规矩,反正所有要求一概应下,包里还塞了童男童女,彩纸糊在竹篾上,大白天挺吓人。
司机瞟了眼,“上海来出差啊?”
斯文的目光停了两秒,“什么?”
“你不是上海财经的吗?”
司机指背包上模糊的徽章,“我侄儿也有这个。”
斯文扳过来一看,上海财经建校九十五周年经济学院校友联谊会。
他马上戴上耳机拨电话。
“叔叔我问您个事儿,这个包是金大昌的吗?”
一边查上财九十五周年校庆,是2012年。
“哪年给您的?2010年?不可能,您再想想。”
最后还是卫蔚妈妈接起来,哭多了声音沙哑。
“不是2012就是2013年,我生日是端午节,岳梅包粽子好吃,特意送过来一趟,包忘了拿走,后来我找她几遍,她推来推去的,就算了。”
“你们不是前后楼住着么?”
“宿舍拆了就散了,她搬的远。”
斯文问,“她搬哪儿去了?”
卫蔚妈妈说了个地址。
斯文默念两遍,问师傅,“您知道么?”
华南医药在斯文印象中,是家规模庞大技术领先的上市公司。
没想到当年起家的厂房,就龟缩在城市边缘,城乡结合部的山坳里,门口集团公司的牌匾十分威风,但绕到山路往下俯视,就会发现厂房停产多年,仓库半边墙都垮了。
“阿姨,您说金大昌在仓库做保安?”
“做保安好,管吃管住,岳梅也有个地方待着,她又喜欢种花。”
可怎么看,这儿都不像是有人种花的样子。
斯文回到大门口亮警官证,大拇指摁住‘实习’两字,虚晃一枪。
没想到老头儿眼睛挺尖,边开门边笑,“刚毕业呀?”
“你找谁?”
斯文不说话,先把他打量又打量。
老头儿干瘦,年龄对得上,笑呵呵的,但皮肤白,右边颧骨上一大片显眼的胎记,肯定不是金大昌。
“师傅,您在这儿干几年了?”
“十来年吧。”
“以前仓库有保安么?”
老头儿做思索状,“多久以前?最早肯定有,从我来就没有,这厂子又不生产,仓库都是空的,不用保安。”
“2014年吧,八九月份的时候。”
没想到老头儿后退一步,抓起根铁棍,警惕又反感地怒喝。
“小伙子,你翻旧案啊?”
鸡同鸭讲,差点儿打起来,最后还是属地派出所来人才劝开。
派出所长拉斯文退到旁边,张嘴就是埋怨。
“这个事儿你们江南区应该知道啊,怎么又派你来捅马蜂窝?”
斯文一头雾水,“我捅了什么马蜂窝?”
“守仓库那人吊死了,悬梁自尽那种,当年是个奇案,上新闻了,那根梁离地面六米多高,都不知道他怎么挂上去的,现场两个人,一个他老婆,别说吊个人,捅刀子都捅不动,再一个老孙——”
所长回头指骂骂咧咧的大爷。
“就这位,老孙当时被逼得有点儿惨,后来警察道歉了,他还是过敏。前两年,有伙人专门找废弃工厂偷钢筋,派出所上门建议他装监控,仓库空的,生产线还在呢,当废铁卖卖,有几千公斤,被他抡大棒赶出来。”
“结论呢?”
所长叼着烟,拉把椅子踩上去检查监控连接线,果然又松了。
“定的流窜作案,老孙晚上起来上厕所看见个人影子,身高年龄性别,什么都说不出来,现场痕检呢,倒是清清楚楚,背后捅刀子,绳子挂脖子上,另一头甩过横梁,借助滑轮,从大门那头拽绳子挂上去……诶你别问我细节,十年前的旧案,我哪记得?总之,没找着,死者的社会关系里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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