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集抱着猫,跟在林藏初的身后往楼上走。
楼梯是红木材质的,并不是很陡,但谢遥集抬脚的时候校服长裤会跟着往上蹿,摩擦到膝盖处的伤口,勾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谢遥集抱着小猫的手紧了紧,沉默地接下了这份有些倒霉的疼痛。
林藏初的房间靠南,门推开的刹那,谢遥集骤然被正午窗外照进来的的耀眼阳光晃了下眼。
怀里的猫也跟着叫了一声,挣扎着要从谢遥集的怀里跳出来,似乎是想去抓白色墙面上零碎的阳光。
小猫越是靠近床就挣扎得越发厉害,谢遥集脚下踩着毛绒绒的房间地毯,停住脚步,有些拿不准主意。
林藏初转头,看见他怀里上蹿下跳的小猫,没忍住笑出声:“放它下来吧,没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地上,从床边的矮柜下面扯出只沉重的医药箱。
“坐床上去,给你上个药。”
谢遥集还没来得及把猫放下:“……啊?”
站在房间里的人没动,林藏初奇怪地抬头看他一眼:“说你呢,膝盖不是摔着了吗?”
僵硬的思维缓缓归位,谢遥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藏初是怎么发现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处沾了灰的校服裤子,那一片布料因为摔在地上的缘故而稍稍地勾了丝。
但是谢遥集回家时特意用毛巾蘸着凉水拾掇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林藏初已经先他一步,拉了张软椅过来在床边坐下,只是嘴里的话依然不是很中听:“……倒是过来啊,你拿胶水把自己跟猫粘一起了?”
无辜连带着被一起骂了的小猫睁着圆溜溜的金色瞳孔看着谢遥集,不满地“咪”了一声。
谢遥集:“……”
他叹了口气,弯腰把猫放在了地毯上。
小猫爪子乍一触地还有点怯,过了三秒钟就开始迈起步子来巡视起自己的领地——
是不是“自己的”,暂且难以盖棺定论。
谢遥集直起身,收回视线,又看向椅子上坐着的林藏初。
林藏初向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先前那点儿被压下去的异样感又卷土重来,心脏微不可察地加速蹦着,谢遥集深深觉得某些事态好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林藏初稍长的发梢搭在脖颈上,眉头微微皱了几分,视线认真地望着人。
就好像如果谢遥集不照他说的做,下一秒就会直接扑上来把人按倒似的。
这场对视最终以谢遥集的失败而告终,他顶着林藏初的视线,在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两个人的距离慢悠悠地拉近了。
林藏初坐着的软椅比床要高上一些,从谢遥集的角度,能看见对方松垮敞着的领口,以及里面恰巧漏出来的漂亮锁骨。
随着对方探身拿药的动作,那截锁骨就顺着滑落的领口变得更为深邃明显,又被纯黑的设计感t恤衬着,白得耀眼。
“……”谢遥集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他听见林藏初说:“你自己把裤子卷上去吧,我手占着呢。”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是在谢遥集此时的心境里,就有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别样意味在。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静了几秒,才垂下眼睛道:“好。”
劣质布料的秋季校服长裤被人用手慢慢地提起来,一直卷到膝盖上方。
饶是林藏初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被眼前血肉模糊的一片给震惊到了:“……我草。”
甚至因为太久没管,血已经沾到了内侧的布料上,方才谢遥集掀起来的时候,林藏初明显看见对方的眉头皱了下。
“……哥。”林藏初捏着碘酒缓缓地开口道,“你真是牛逼。”
“摔成这样都不吭声,真就硬挺啊?”
被他质问的人转了转眼珠,视线沉默地看向另外一个方向——大概是在看电脑桌上摆着的多肉绿植,态度明显得很:
你尽管问,但我有权保持沉默。
林藏初被他这股梗劲儿气得有些发笑,又想起来上午的自己还发誓说,这人跟自己半毛钱关系没有。
他低头看看自己左手的碘酒,又看看右手捏着的医用棉签。
……好吧。人确实不能把话说太早。
谢遥集不愿意说,他总不能逼着把人家的嘴给撬开。
积怨已久的怒气凝聚成实质汇集在右手上,林藏初面无表情地把蘸了碘酒的棉签往伤口上重重一怼。
谢遥集一直八风不动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嘶!”
林藏初把棉签拿起来:“疼吗?”
“疼就对了。”
“下次受伤第一时间应该去诊所,而不是喊我把猫抱回家。”
林小少爷语气平淡,谢遥集后知后觉地从里面听出来了一点平时少见的迁怒。
虽然他并不知道林藏初的这份“愤怒”究竟从何而来。
谢遥集摸了下鼻子,方才的那点旖旎气氛早已经跟着疼痛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对不起,但是……能不能轻一点儿?”
林藏初掀起眼皮看他:“你怕疼啊?”
谢遥集点点头。
林藏初:“怕疼怎么拖到现在?”
“刚才上楼梯不是走得挺欢快的吗?”
谢遥集:“……”
好家伙,原来还有一道坎在这儿等着他呢。
嘲讽的话是这么说,但是林藏初的动作还是放得更轻了一些。
谢遥集只能看见他低下去的、毛茸茸的脑袋,以及小心翼翼握着棉签的漂亮手指。
蓬松细碎的头发下面露出来很少的一点鼻尖,谢遥集的视线落在上面停留几秒,然后发现这个地方有一颗小小的痣。
医用棉签的触感像只蝴蝶一样,轻飘飘地落在膝盖的伤口上,有些痒。
这么说是有些奇怪。谢遥集心想,但是伤口处传来的痒意确实远远大过疼痛。
又或者,其实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很缓慢地生根发芽。
林藏初已经半天没出声了。
谢遥集的伤口面积不算小,他手上控制着力道涂了很久,也才刚涂完那么一小片。
直到终于忍不住腾出时间喘了口气,林藏初才发现自己多少是有点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就上个药而已,疼能疼到哪里去?
林藏初嫌弃地在心里给自己盖了个“在哄小孩”的戳。
抬起头,又发现谢遥集一直在盯着他瞧。
林小少爷捏着棉签的手莫名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你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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