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被他质问的人语气很淡,话虽是回给程九理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了几秒在旁边开着游戏的电脑屏幕上,“倒是你,故意离家出走逃避补课……难不成,是想扯个谎,好把过错全都算在我头上?”
原本正打着这种算盘的程九理:“……”
被人轻飘飘几句话就戳破心思的叛逆少年立刻见风使舵地“噗通”往地上一跪,抓着谢遥集的衣摆就开始假哭:“谢老师我错了,你不要把我逃课来网吧的事情告诉我爹,他真的会打断我的腿啊!”
“我发誓,谢老师,我以后再也不忤逆你了。”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凄凄切切地开始对天发誓大表忠心,“只要你不告诉我爸妈,以后这个家有我就有你,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什么名校研究生机构老师全都见鬼去,我只认你——”
“行,程同学既然有这份心意,那我就心领了。”
谢遥集顿了几秒,避重就轻地截住了他的话,笑眯眯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地上凉,小心别冻生病了,回去也不好交代。”
林藏初拿着他那瓶常温冰红茶,目瞪口呆地围观了自己的好兄弟在几秒钟之内从补课老师的“天下第一反派黑粉”变成“流着哈喇子的狗腿子”的全过程。
谢遥集低头凑过来的时候,他仿佛嗅到了对方发丝间一点小雨淅沥的潮湿气,空荡荡的,混着好闻的洗发水香。
方才还出现在他和程九理闲聊话题里的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
在这个任凭林藏初怎么想都不会把它与谢遥集这种“好学生”联系到一起的地方。
林藏初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开口打第一声招呼——谁知对方的胳膊绕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桌上的饮料盘拿走了。
被忽视的人有一瞬间的恼羞成怒,林藏初不知怎地脑子一抽,抬手就把对方刚要离开的手腕攥住了。
谢遥集朝着他递了个疑问的眼神:“?”
林小少爷撇撇嘴,表情平淡地找茬道:“抱歉,不要常温的,要凉的。”
谢遥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站在原地嗯了一声,没动。
两人一时间僵持起来,刚从地上爬起来、还瘫在电竞椅里惊魂未定的程九理皱着眉在他俩之间左右看了几个来回,倏地冒出来个荒谬的猜测:“谢老师,你……你和林哥也认识?”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声音大到把程九理又吓了一跳。
险些再次栽下椅子的程九理:“……那你们继续,继续哈。”
林藏初的手指还搭在对方的手腕上,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这场颇为孩子气的别扭里率先败下阵来:“算了。”
“……你去忙吧。”
他没再往对方所站着的方向投去视线,只是把头转回来沉默地动了下鼠标,重新点开电脑上的游戏画面。
脚步声渐渐远去,包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几秒钟后又被人轻轻地关上了。
程九理举着满是气泡的雪碧凑过来,眼看着林藏初点开自己的个人资料卡,又点开头像大图,然后就静止不动了。
半分钟过去后,这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程九理试探着开口:“……林哥?”
林藏初幽幽转头:“嗯?”
“你是要换头像吗?”程九理一副虚心求教的语气。
林藏初:“……”
林藏初诚实道:“不是,我随便点的。”
他看着桌上那瓶经由谢遥集手送过来的冰红茶叹了口气,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今天就玩到这儿吧。”他说,“外面下雨了。”
“啊?”程九理扒着窗户往外看,“刚才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沉默的轰隆雷响,紧接着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程九理:“……”
程九理有些崩溃了:“林藏初,你雷公转世啊?我从家里溜出来的,哪儿有伞啊!!”
“我也没带。”林藏初默了默,不知为何又想起来谢遥集淋了雨的头发。
他摇摇头,试图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脑袋里摇出去:“打车吧,一起回我家。”
·
谢遥集觉得自己今晚的工作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除了一些偶尔的麻烦事。
这个时间段的网吧已经有些人满为患了,礼貌送走一帮开口就是要定三个邻座位置的客人,他捏了捏因为缺少睡眠而微微发疼的太阳穴,叹着气拉开书包拉链,从厚厚的练习册里抽出来一本必背古诗词。
明早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老师已经提前说了要抽签让同学上黑板默写。
谢遥集对自己的倒霉程度向来有着清楚认知,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写满数学公式的草稿纸被他翻了个面,黑色的针管笔字迹落下。
谢遥集上高中这三年,学生会会长的职务在身,其实遇见过很多的麻烦事。
而这些大部分的麻烦事里都掺着一个“林藏初”。
……今天也不例外。
谢遥集对于“在网吧打工时偶遇自己的新同桌”这件事的态度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冷静,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笔下的古文默写练习没停,脑袋里却自然而然地腾出来了一点儿角落,开始思考起有关于一些事和人的对策来。
其实最好不过是林藏初像今天晚上他俩在墙头约定好的那样“保密”,尘归尘土归土,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安无事。
他曾经的确想过,像拉拢其他学生一样去“拉拢”林藏初,谢遥集在得到他人信任这种事上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然而这种引以为傲的能力却在林小少爷这里变成了一只乱了磁的指南针,无数次铩羽而归。
谢遥集又想起来开学典礼上那篇不知所云的演讲稿,今晚不知道第多少回再次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所有美好的品德都在碰到林藏初这个人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纸上的古文默了一篇又一篇,谢遥集刚重新写下“劝学”两个字,桌面就被人敲了敲:“喂。”
他抬头,看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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