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
“仙师手下留情!”
一名白发老妪呼喊着跑来,双膝跪在冯秋兰面前,不停地磕着响头。
等磕到头破血流,才敢颤颤巍巍地看向她,用十分卑微讨好的语气道:“老奴是崔茂崔老爷家的下人,老奴的小主子只是为了找回宠物,这才不小心冲撞了仙师的座驾。请仙师大人有大量,念在小主子年轻不懂事,且绕她一命。”
冯秋兰微微惊讶,她认出了这位前来求饶的老妇,正是数天前恳求她帮忙点燃湿木柴的那位。
这些时日,她经常看见老妇忙碌的身影,勤勤恳恳地伺候一家子人,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我凭什么要放过她。”冯秋兰没有收回灵剑,只是冷笑道:“她擅闯我的马车,还肆意侮辱我重病在床的哥哥,此事不消,我心中难平。”
剑都架在了脖子上,那青衣少女仍旧不服气,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气鼓鼓道:“你神气什么?我爹爹的修为比你高多了,若不是爹爹受了伤,岂轮到你对我放肆!”
“我的小姐,你就少说两句吧!”老妪大惊失色,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恨不得上前捂住少女的嘴巴。
冯秋兰啧啧称奇。
在这车队中,仅有修士受到镖师保护,这种保护不仅涵盖了抵御外界危险,还包括了防范来自其他修士可能造成的伤害。
李镖头在启程前就严令申明过,整个行程期间,禁止队里的修士互相伤害,如若违反将直接踢出车队,且不退还缴纳的灵石。等到了临仙城,镖队护送任务完成,就不再管修士们的生死。
这也是冯秋兰敢拦下青衣少女的原因。
可如今,这少女竟然自揭其短。
毕竟凡人跟修士不同,修士交了保护费,所以才受镖队保护。而随着修士附带而来的凡人家属,他们的安全就只能靠修士本人一力承担。
“多谢你的提醒,我本来不怎么敢动手,现在倒是毫无顾忌了。”冯秋兰露出危险的表情,剑上的力道缓缓加重。
青衣少女闻言,恍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刹时变得难看,身子抖如筛糠,摇摇欲坠。
“吓成这样,知道错了?”
“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少女不复刚才的嚣张,也不知是否真心悔过,这会儿是哭得涕泗横流。
冯秋兰并非心狠手辣之人,正待收剑入鞘,用剑鞘扇她几个嘴巴子,让她长长教训,不远处的一辆马车突然传来骚动。
嘈杂的声响夹杂着声声呵斥,一名妇人拖着一个瘦黄的女孩下了马车。
“请仙师饶我女儿一命!”那妇人惶恐地奔来,压着小女孩跪在冯秋兰面前。
冯秋兰见状,皱着眉问:“你这是何意?”
妇人抬起头,谄媚道:“我女儿年幼无知,惹恼了仙师,实在是罪该万死。这丫头是我特意带来给您出气的,您有什么不满,只管拿这丫头泄愤。只要仙师肯放我女儿一命,要杀要剐,全凭您做主。”
“夫人,万万不可啊!”跪在旁边的老妪听了后,想上去抱走小女孩,却被妇人一脚踢开。
“这贱丫头早就该死了,若不是当初我留她一命,她根本活不到现在!”妇人眼神凶狠,大声喊道:“如今不过是叫她报答当日的恩情罢了,你一个奴婢也敢以下犯上?”
冯秋兰瞅了眼跪在地上毫不动弹的小女孩,见她神色麻木,眼神空洞,仿佛一只没有知觉的牵线木偶。
“老奴,老奴愿意一命抵一命!”
嘶哑高亢的声音陡然响起,冯秋兰诧异地看向面前的白发老妇。
“老奴愿代小姐受罚,老奴贱命一条,请仙师随意处置,但求仙师放过老奴的小姐,她还小,还有大好的岁月可活。”
干瘦的身躯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埋着头不吭声的小女孩眨了眨眼,一滴泪悄悄落下。
冯秋兰被震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她长得太凶神恶煞了么?为何她有种自己是恶人的感觉。
“哎,倒是一名忠心护主的老仆。”
一声幽幽叹息传来,围观人群中,有位面容和善,身穿道袍的中年女修走出:“冯道友,我看这位老人已经没有多少年可活,取她性命,平白沾了因果,实在得不偿失。更何况一人做事一人当,谁犯错谁受罚,不该祸及旁人。”
言罢,中年女修的目光转到青衣少女身上,冷哼一声,呵斥道:“且不论你凡人的身份,明明做了错事不认罪,还敢对仙人口出狂言,也不知你父亲是如何教导你。”
那中年女修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对冯秋兰作了一揖:“这女孩的父亲与我有旧,请冯道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留她一命,只断她一条手臂,让她记住这次教训,免得以后惹了不该惹的祸。”
冯秋兰心里一松,决定顺坡下驴。
她崩着一张脸,不悦地扫视跪在地上的人,随后放下灵剑,还剑入鞘。
“看在欧阳道友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们这回。”冯秋兰食指一点,灵箭术瞬发,一道灵气如利箭般射向青衣少女。眨眼间,少女垂在脑后的青丝被切去大半。
“断手臂就不必了,我哥哥卧病在床,这小惩大诫,就当是为他祈福吧。”冯秋兰说完就拂袖而去,不再管后面的事情。
回到车厢,她坐在垫子上,看着桌上凉透的茶水,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当初没有踏入修仙界,而是留在凡俗界的那个小山村,她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继续当冯家三丫冯秋兰,到了岁数就认命地结婚生子。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靠着卖吃食发家致富,不用嫁人也能活得平安顺遂。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唯一的区别是,凡人有凡人的烦恼,修仙也有修仙的忧愁。
冯秋兰点燃小炉子,重新烧水泡了壶热茶。
一缕烟雾自壶口升腾而起,茶香四溢,冯秋兰盯着飘散在半空的轻烟,不自觉发起了呆,直到马车重新启程,她才回神。
“许道友,你刚才没被吓到吧?”冯秋兰来到男人身前,看到他底下的垫布已经浸透脏血,遂重新帮他清洁一遍。
其实在冯秋兰的定期清理下,男人身上的异味已经淡了许多,再加上她时常在车厢里熏香,又保持通风散味,空气中的味道早不似原先那么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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