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剥皮之术
“成了?”
胡麻循声看去,却一时看不真切。
他尚未炼到自己的七窍,目力没有那么精准,再加上季堂速度快,如今也只隐约看到他身上插了数枚银针。
但插的并不深,有些只是浅浅在表面,仿佛动作大一点就会抖落。
守岁人炼五脏,便是深入脏器都不一定有事,更何况季堂还是入了府的,定然更加的神妙,这只是堪堪入体的银针,怎么让他这么害怕?
可自己心间微微生疑之际,红葡萄酒小姐神色淡然,季堂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恐慌的事情,他一声暴喝,身上滚滚阴气涌动,手里的大刀在这时,都仿佛充满了凶煞之气。
迎着这股子凶气,胡麻都是一惊,忽地挎刀,挡在了红葡萄酒小姐身前。
刚刚他见到了红葡萄酒小姐与季堂交手的模样,看得出来,刚刚接了那几招,红葡萄酒小姐便已经显得险之又险,十分吃力。
自己本事当然不如红葡萄酒小姐大,但在近身搏杀上,也可以帮得上忙。
“咦?”
红葡萄酒小姐退了回来之后,便已经从袖子抽出了一根红线,对于作势要冲上来的季堂,都没有看过一眼,可是忽然看到胡麻挡在了自己面前,倒是有些赞赏。
忙乱之间,季堂也是心里冷不丁一怔,感觉那红色的肚兜,怎么有点像自己那野婆娘的鸳鸯戏水?
忙不迭的转头一看,便见路边的田野里,坐落着一座荒坟,坟边,正有一個穿着黑色棉袄,脑袋上戴了一顶瓜皮帽的老头,正手里举着三柱香,高高的举起,然后用力的向下拜来。
使了多大的力气去拔,银针便往自己身体里面钻的越快。
在他身前,被他拜着的,赫然是一件红色的肚兜。
心里忽然莫名的来了脾气,感觉如今正在忙忙奔逃的自己,丢了大脸,仿佛身后的小掌柜与韩娘子,正盯着自己的背影,前仰后合的嘲笑。
“嗖!”
“……”
另外一侧,季堂看起来愤怒凶恶,要冲过来拼命,但孰料竟是虚晃一招,向前冲得两步,便忽地回身就走,脚下趟起两道泥烟,竟是比狂奔中的骏马,还要快了几分。
胡麻也没想到季堂这个人刚刚还这么凶悍,杀人前连个招呼都不打。
同样也在这念头生出来的一刻,他也莫名的头昏脑胀,居然一时之间,仿佛忘了自己正在逃走,脚下速度都慢了。
也难怪小白都对他……
如今要逃,竟也这么干脆,同样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诡异的变化,便是他也大吃一惊,不敢再硬拔,只是加快了速度,只想远远的逃开。
“不过,今天他逃不了的……”
在她低低的笑声里,季堂这一逃便是十几丈,奔逃之中,也已忙忙的伸手,去拔身上的刚刚被扎上的几枚银针。
同为守岁人,老白干与这位乞儿帮的帮主,本事可差得很远呐,但他下意识就敢替自己挡着,是个挺有担当的人了。
“跑了?”
却冷不防,身后的红葡萄酒小姐,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道:“这才是守岁人最难缠的地方啊,能打能逃,像条野驴一样,谁也追不上。”
但并没有拉开多少距离时,却忽然感觉到身体右侧,一阵火燎烟熏感传来,仿佛是有人拿了烧着的纸钱,怼到了自己的眼睛处来。
却不料,这些银针看似一抖便要掉落,但他伸手去拔,却才刚刚捏着了银针的一端,稍稍使劲,这银针便忽地有了生命一般,竟反而向着自己的身体里面钻了进去。
心思电转之间,她手上不停,将红线一端递进嘴巴里,轻轻叼住,然后抬眼看向了季堂。
他忽然不想逃走了,只觉得,这一刻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只想回头,再与他们斗一场。
“不好……”
这种想法并没有让季堂真的转身去斗一场,只是浮现在了他的心里,便也让他奔逃的势头缓了不少。
足足数息,头昏脑胀的他才意识到了问题:“我疯了么?还要回去再斗?一柱香时间已到,能杀就杀,杀不了便退,不是我早先定好的?”
每次出手,他都给自己定好一柱香规矩,便是为了让自己明白:
守岁人出手做事,一柱香时间,能做成就做成,做不成便该心里有数,要退走了。
也正是多年来一直严格的守着这规矩,才能让他哪怕在头脑昏膭之际,仍然可以保留最后一丝理智,做出对的选择。
一念即此,也意识到了问题,猛得怒吼一声,驱散脑袋里的昏沉,同时身形一折,不走大路,反而直接窜向了旁边的田里,横跨田野,急向往处奔去。
韩娘子做好了准备,想要留住我,不能再走大路。
他抱着这个想法,踏着田间松软的泥土,一步便踩出一个沉坑,大踏步的急冲。
可也逃出了没有多远,便忽然看到前方田间一处生满了杂草的小道时,有一位侧了身,坐在驴背上的女子,她身材丰腴,容颜娇媚,身上衣衫轻软,瞧着该是城里的富贵人家,不该在此。
而她看着季堂奔来,却也不躲不避,只是手里拈着一株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桃花,轻轻笑着,在驴头上敲了一下。
那驴立时嘶啊一声叫,肚皮一抖,呲下了一股子焦黄的尿来。
尿液打湿了田间的泥土,正狂奔中的季堂,忽地感觉脚下又滑又软,自己正迈开大步而行,但是地面仿佛变成了沼泽,竟险些摔倒。
甚至这沼泽之中,还带着一股子尿骚味。
“那韩娘子还布下了高手拦我?”
季堂心中暗怒,有了一种冲上前去把那驴背上的女人撕成碎片的冲动,但还是咬紧了牙关忍住,用力在土中拔出了右腿,然后左腿点地,猛得向前一跳。
他以双腿奔逃之时,势若奔马,气势雄浑,但如今只用了左腿,竟是一下子跳起了丈余高,三四丈远,落地之时再次用力一点,便又跳得更高,更远,转瞬间便拉开了距离。
“飞毛腿?”
就连那田间小道旁,驴背上的女子,都微微惊讶,然后抿嘴微笑:“只可惜是个瘸腿。”
“没有办法了……”
季堂知道这一遭形势比自己想的还糟,长时间的奔逃,他只觉身上的银针,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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