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微回了家。
再没去过会所。
雷青给她发了一连串的讯息:
老大,苏慕笙来了。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他了?他对你一见钟情了?
苏慕笙是苏卿卿的哥哥,你这一边勾搭哥哥,一边祸害妹妹,不好吧?
也挺好。
老大,你这也算打入敌人内部了,搞定了苏慕笙,我们以后少多少麻烦啊!
段微:“……”
段微回雷青:告诉他,伊逸离职了,以后不要来了。
雷青回了一长串“?”。
段微没理他。
隔日,雷青又发:老大,苏慕笙来了,和昨天一样,准时准点,来了不喝酒,也不说话。
段微回:没跟他说我离职了?
雷青:他没问啊!没问,主动说,多奇怪啊。
段微:没问,也能主动透露啊,找机会透露给他。
雷青:……
稍晚些,雷青又发来了消息:透露了,他说,他不会打扰你,你不用躲着他。老大,你和苏慕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感觉他很伤心啊。
段微没理他。
又一日,雷青发:人没来了,车在附近。
再一日,雷青发:人没来,车也没来,没接到消息离开帝都星。
再再一日,雷青发:同昨天。
……
段微就这么在家,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个星期。
雷青的讯息,出现了好几次,同昨天。
段微把家里的速食消耗得差不多了,终于出门了。
好些天没出门,段微在外面呆得久了一些。
去了查乐斯的画室。
查乐斯在里面,听到门上风铃轻响,跑了出来,见到段微,眼下乌青的疲惫眼神,宛如久旱逢甘霖般亮了起来:“小逸啊,你都多久没来了?来来来,我在群里通知一下,该上课了啊。”
段微:“……”
段微没管他,她来这儿,真的是画画的。
虽然,她没有素描基础,也不精通色彩、结构、光影,她画画,纯粹就是用浓重的颜料,随心所欲在画纸上乱抹、乱画。
可她画的时候,会有一种安宁感,很平静、很平静。
她不在乎画得好不好,也不在乎时间流逝,只是很投入其中,这样就够了。
查乐斯偶尔会在旁边指导:“这儿,有点显脏,要考虑光源和环境的影响,受光面是亮部,取色要偏暖,暗部偏冷。看画面整体的黑白关系,不能在亮部加入比暗部还深的颜色,换成这个,就会好一点。”
段微就会改。
但这种时候,并不多。
大多数时候,查乐斯放任她恣意妄为地画,用查乐斯的话来讲:“艺术,要有天马行空的生命力,你画得很好啊,多么张扬奔放,有时候学太多,形成了一种模式,反而画不出来这种了。”
每每这个时候,段微都会沉默以对,没有揭穿查乐斯——明明就是人多、太忙,顾不上细教。
段微不戳破查乐斯,查乐斯也给她极大的自由,给她安排的,永远在靠近墙角的位置,与其他人也有距离,人来人往不会影响她,白天画到黑夜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段微专心画画。
结束时,天色已暗。
画室只有查乐斯了。
段微和他作别,查乐斯从藤椅上站起来,问:“明天还来吗?”
段微点点头。
她这段时间不去会所,睡也睡够了,伊符也没什么指令,很闲。
查乐斯眉眼弯起来,指了指窗台上的小蛋糕:“今天来的一个小Omega给你的,她看了你很久,没敢和你说话。”
段微瞥了一眼:“帮我谢谢他。他明天来吗?”
查乐斯道:“你来,应该会来的吧。”
段微点点头,往外走。
查乐斯在身后喊:“诶!蛋糕!”
段微头也不回:“你吃吧。”
段微出了画室。
外面的天空是一种偏灰、偏暗的深蓝色,如同浓墨绘就,路边的树林,枝桠伸向天空,相接处轮廓,枝影更暗、更深。远处的灯,灯光透白,地上反光,像积了湿润的水。
不久前,应该下了一场雨。
黑这么早。
段微的车,停在画室门口的屋檐下。
坐垫上,没有多余的雨水。
段微骑车,沿着街道往前,余光瞥了瞥周围。
沿街停放的车,车盖、车身掉落了不少被风吹雨打掉落的树叶,附近的门店,也没什么人。
下雨,又入夜,任谁都会早回家。
段微也要回家。
她没带雨衣,半道上下起了雨,她会被淋得透心凉。
她骑得很快,赶在蒙蒙细雨前,到了小区楼下。
在便利店,买了一大袋吃的,提上了楼。
入夜。
雨声渐大。
风吹得窗,呼拉呼啦地响。
段微检查了一下门窗,确认都已经关好了。
大雨倾盆,对面的楼,灯光宛如被水晕染,模模糊糊,氤氲不清。
段微合上了窗帘。
瞥了一眼消息,又一条“同昨天”。
关灯,睡觉。
第二天,段微吃了点面包、饼干,下楼,又去画室。
雨水冲刷后的空气,干净、清新。小区绿化带,有人穿着背心、短裤在晨跑,物业保洁拿着扫帚、簸箕清理,狂风骤雨后,人行道上、路边的车顶上都是厚厚的一层落叶。
段微先去了不远处的蛋糕店,买了几盒小蛋糕,估了估数量,让店员做好了,又送到画室。
段微选的是,昨天一样的那一款。
查乐斯也看了出来,指了指蛋糕盒:“什么意思?”
段微拉了一张桌,放在画室门口,蛋糕盒放到了桌上,解开了丝带,一一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段微道:“请所有人吃蛋糕。一会儿,来人了,你记得说,让他们自己拿,都有份,不够还会送过来。”
查乐斯道:“你这,隐晦了点吧?还不如,直接说。”
“不知道是谁,怎么说?”段微平静地看向查乐斯,迈步走了两步,到查乐斯身边,拍了一拍查乐斯的肩,“你懂就行了。记得说清楚。”
查乐斯:“……”
段微进入画室,到了最角落,自己画自己的。
画画的时候,段微很专心、很投入,不会理会外面的谈笑、嘻闹,也不会注意,谁在自己身边来了又去。
结束时,又是傍晚。
段微走出来,查乐斯在门口。
查乐斯看见段微,指了下桌面:“都分了,没剩。他们让我,谢谢你,我传达到了。”
段微过去,把桌子摆放到原位。
查乐斯看着她:“真没戏?人挺好看的。画画也很有灵气。配你,不差的。”
段微望向他:“说了吗?”
查乐斯道:“说了。她问,你有没有对象?我想了想,应该没有,一画一天,手机都不看一眼,哪家Omega受得了你?她还想努努力。她的朋友分析,你这个年纪,长成这样,又是画画的,没个对象,多半是阳痿。”
段微:“……”
查乐斯道:“是的啊,青春年少,热血方刚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对象不要太多。”
段微咬牙:“这就是你在这儿的原因。”
查乐斯:“……”
段微道:“你有两个选择,一个,继续开店。一个,店没了。”
查乐斯沉默一瞬,十分有骨气道:“那我给她说,问过你了,你有隐疾,劝她换个人。”
“换、一、个!”
“还能怎么换?这种事,没个理由,很难劝的。你又没对象,你有,我直接说你有不就行了?你没有,没有就是有可能,有可能,就不会死心,不死心,劝能有用?”
“自、己、想!”
查乐斯想了想,一脸英勇就义,鼓起胸脯道:“那我只能牺牲自己,替你挡了。哎……”
段微推门而出。
门上风铃,发出清脆的轻响。
段微走向自己的车,余光瞥见路边。
开锁的手,顿了下来。
路边的车……
普通得毫不起眼。
段微见过。
昨天见过、今早见过、现在也见了……她上午来这儿时,停在这儿的,不是这一辆车。
段微没有往那边细看,开了锁,骑车离去。
段微回到小区,像往常一样把车停在车棚,像往常一样进入楼道。
却没有上楼。
她等了好一会儿。
只见那辆车,缓缓地从林荫道驶了过来,停在了早上的位置,久久没人下来。
隔有距离,加上防窥窗,段微看不见车里的人。
可她猜得到。
段微冷笑一声,上了楼。
入了夜,段微收到了雷青的讯息,相同的三个字——“同昨天”。
段微站在窗边,从上往下望。
那辆车静静地在那儿,车灯都没亮,黑漆与黑夜融为一体,旁边的路灯,依稀落下的光,才照出了一点,它一直存在的痕迹。
不想被她发现,换车啊!
两天,同一辆车,出现在画室、又出现在小区,当她眼瞎?!
当然,他知道,她一定不会眼瞎。
他知道她看得见,或许,准确说,是他就是想让她看见。
段微咬牙冷笑。
苏慕笙。
他一直这样。
当年也是这样。
作出一些举动,等待她发现,以此,引她怜惜,再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不会再心软了。
不会了!
段微关上了窗帘!
段微继续自己家、画室两点一线的生活。
对苏慕笙的存在,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她的每天,很充实、繁忙。画画,占据了她几乎一整天的时间,余下的空隙时间,要么听查乐斯诉说他追人的悲惨新进展;要么回复处理雷青等人的杂事、远程听一听苏卿卿的近况。
直到有一天,段微接到了塔塔的电话:“微微,你在躲我,是吗?”
段微的画笔一下没拿稳,彩墨在纸上,划出了一道重重的线。
“你在躲我,是吗?”塔塔又问了一边,鼻音浓重。
段微深吸了一口气:“没有。”
“出什么差,这么久啊?”
“有点麻烦。”
“好,我知道你是忙,不是躲我。你先忙,我等你回来。”塔塔主动挂了电话。
段微揉了揉眉心。
看着面前的画,段微用笔蘸了蘸颜料,提笔要改。
电话又响了。
段微点了接通,雷青火急火燎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大!你终于接了!塔塔!他过来了!不走了!非要在这儿等你回来!”
段微捏着画笔,悬在空中。
“老大,他不走,我不能把他赶出去,也不能把他打包扔回学校吧?”雷青为难,“说你离职了?你这招,对苏慕笙有用,对塔塔没用啊!他在这儿,像什么样子啊?他一个学生……”
“知道了。”段微轻声,打断了他。
塔塔在那儿,呆久了,不合适。
和塔塔的事,拖久了,也不合适。
段微懂雷青的意思。
“知道了?好好,老大,我等你!我去看着他!”雷青飞快地挂了电话。
段微望着面前的画,浓重突兀的一笔,横在纸上,破坏了一整幅画。
画错了,要改。
关系错了呢?
也要改的。
段微放下画笔,站了起来,向外走的时候,看见查乐斯正在和一个Omega说话。
Omega提着画笔,若有所思地盯着画板,查乐斯说话的时候,离得很近。
傍晚了,整个画室,只有她、查乐斯、和这一个Omega。
听到脚步声,Omega扭头看了一眼。
段微也看清了Omega,模样娇小、可爱,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像星星似的,扑闪扑闪的,带着一点紧张、羞涩。
段微的视线,蜻蜓点水一样掠过Omega,看向查乐斯,道:“我走了,你好好画。”
查乐斯才注意到段微,起身道:“走了?画好了?诶,小逸……”
段微走出了画室。
画室旁,那一辆车也停在那里。
“你没有,没有就是有可能,有可能,就不会死心,不死心,劝能有用?”查乐斯的话犹在耳侧。段微忽然品出了,这句话有几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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