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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17章

小说:

阿蘅

作者:

十三槐

分类:

现代言情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沉默着。

他离得许之蘅很近,所以她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点热度的沐浴露香。

她身上此刻也是那种劣质香精味的香气。

干坐了一会儿之后,男人突然开口说:“能关上灯吗?”

他的声线分明是清醇的,但说话时却总是带着一股撕拉摩擦般的哑。

许之蘅的目光落在他湿润有些弯卷的黑发上,伸手揿灭了床头旁边开关。

黑暗里双眼看不清,其他感官就放大了敏锐。

许之蘅缓慢地眨动眼睛,有几个瞬间,她感觉到有水滴滴下来,落在她的脸和脖子上。

于是她闭眼想:应该让这个男人先吹头发的。

许之蘅等了几分钟,男人就只是抱着她。

他抱得很紧很紧,甚至可以用箍来形容。

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那样清瘦的男人会有这么的力气。

许之蘅呼吸困难,她轻轻地用手拍了拍男人的背,说:“我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于是那股力道就松了一些。

黑暗里,许之蘅听见男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声音更哑了:“抱歉。”

有热气一道道地喷在许之蘅的锁骨窝里,她没生出以往的反感与漠然,只觉得内心一片平静。

这很奇怪。

她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欲,甚至在这样一片可以任他所为的黑暗里,她依旧感受不到。

许之蘅侧了侧头,用手轻轻在他后背上又拍了两下,轻声道:“没关系。”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

他们就那么坦诚地相拥躺着,什么都没做。

许之蘅闭着眼睛,感觉男人像一座山一样压着她。

于是她的灵魂被挤了出去,平静地在黑暗里四处飘,东南角,西北角,来回来去。

有人来敲门,是珠姐,她的声音穿透房门传来:“莺莺,时间到了。”

许之蘅的灵魂一下被抽了回来。

她睁眼对男人说:“时间到了。”

男人松开了手,像是坐起身了。

许之蘅开灯,对着门的方向提高声音道:“知道啦。”

说完,她抬眸看了那男人一眼——

他的头发依旧那么湿,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又好像空空荡荡。

许之蘅摸烟点了一根,询问道:“你要么?”

男人伸手从烟盒里抽了一根,许之蘅凑过去给他点火。

男人似乎抽重烟,许之蘅手中的烟还有大半根时,他已经把烟抽燃到了屁股。

男人灭了烟,起身走到挂衣架旁边,穿好衣服,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钱放在桌上。

许之蘅抽着烟,目光定在他的动作上——

一二三……六张。

两倍。

男人又走回来。

许之蘅靠在床头,一口烟雾抿在嘴里,下巴昂着,朝他眨了眨眼睛,含糊地疑问:“嗯?”

男人在床边蹲下身去,抬头看着她道:“你叫莺莺?”

许之蘅把烟雾吐出来,朝他笑。

看在双倍小费的面子上她笑得应该算友好了,“是的。”

男人目光停在她嘴侧的梨涡上,阴沉的表情似乎舒展了一些。

他拉过一旁的薄被盖住她,“把衣服穿起来吧。”

说完这句话,男人起身离开,房门带上的声音甚至都格外轻。

许之蘅依旧靠在床上,感觉到肚子上的薄被渐渐蕴起了微温的暖意。

*

许之蘅没有再过多去想这个看起来有些阴沉又奇怪的男人。

甚至两三天之后,她就几乎忘记了这个人,因为她每天要见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不想费劲儿去记住那些男人,因为她觉得记住这些男人,很多年后想起来对她来说其实不是多美妙的回忆。

如果她能活那么久的话。

C市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气温急速攀升。

天气也潮湿,到处都黏腻。

许之蘅不喜欢雨天,但不可否认下雨天实在是好睡,她每天几乎都处在一种睡不醒的状态里,身子疲倦,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体,跟天气一样潮湿,像吸满水的海绵一样重。

九点,许之蘅目送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今天是六个。

许之蘅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把今天的收入点了点,拿上包去了前台。

珠姐沾着唾沫点钱,计算机摁几下,拿出属于她的那一部分递给她,然后又递给她一张纸条。

“莺莺,正常包夜的,这是地址,十点必须到啊,别让客人退单。”

正常包夜……那就是没花样了,是挺轻松的。

但许之蘅很累,不想去。

她低头看着纸条上一个酒店的地址,沉默两秒说:“珠姐,我今天有点累……”

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珠姐立马一张脸拉得老长。

都不等她开口,许之蘅改口:“我知道了,我去。”

珠姐的脸色又缓了回来。

许之蘅把纸条和钱揣进包里,走到楼梯口听见珠姐在后面喊她:“注意安全啊,客人不给钱记得打电话回来哈。”

许之蘅扶着楼梯扶手,敛下眼皮,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句:“知道了。”

*

许之蘅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纸条上的地址之后,就靠在后座上假寐。

整个人实在是迷糊,甚至下车时都忘记让司机开发票。

等她想起来时回头去看,哪儿还有出租车的影子。

许之蘅心情莫名地就烦躁加起来,她走到酒店大门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21:37

还早。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拿出烟盒点了根烟,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不顾形象地蹲下身,就那么抽烟等到九点五十七分才掐烟走进酒店。

*

酒店走道灯光澄黄而黯淡,空气中弥漫写一股混浊的香气。

许之蘅站在1103房间门口,听见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男女嬉闹的笑声。

她抿着嘴角向上弯了弯,抬手叩了两下门。

大概半分钟,门开了半扇——

房间里很亮堂,男人背光把着门里把手,另一只手垂下捏了条毛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她。

许之蘅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上次那个奇怪的男人。

尽管此刻的他跟几天前有点不一样了,他把头发剪短成了那种很利落的标准寸头,胡子也剃了。

他没戴眼镜,身上穿的是黑短袖黑短裤,整个人看起来,意外地白净。

许之蘅看着男人,笑容没变,但是眼里流动的某些东西悄悄落了下去,只剩下平静。

“进来吧。”男人把毛巾搭到肩上,转身进了临门的卫生间。

许之蘅进了房,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就是很普通的酒店标间,大白床一张,窗旁边一张矮圆的玻璃桌,两把高脚凳,一切都那样单调。

空调在作响,烟味在空气中流动,卫生间有水声传出。

床上洁白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墙角里孤零零地靠着一只棕色皮质的行李箱。

像它的主人一样,低敛而沉默。

男人出来的时候,许之蘅正站在窗边向下看。

听见动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身上还穿着先前那套黑衣服。

许之蘅扭回头,继续看着窗下灯光四色闪碎的街景。

“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拥住她。

许之蘅闻到了一道淡淡湿润的须后水味道。

她对这样穿着衣服时的亲昵动作感到微微的不自在,侧头抬着眼望向男人。

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还不止,所以她看到是他微微泛青的下巴和明显的下颌线。

他的头发是湿的,但依旧很韧地根根立着,像无数细细密密的黑针。

不知道为什么,许之蘅突然想到上一回,在黑暗里,从他发梢滴落到她身上的那一滴又一滴的水滴。

许之蘅迟疑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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