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好似也没想到许芳晴竟然如此听话,他愣了一下,而后胸腔嗡嗡震动,笑得疯狂。他再不管地上的祝清方,一步步走到笼子边,盯着笼子里因为吃了人略显满足而不再动弹的妖物,表情近乎癫狂。
江宿雪同样一顿。
祝清方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瞳孔因为惊恐而急剧缩小,余下一片恐怖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白。
他爬到笼边,声嘶力竭:“师妹!阿清!”
“阿清!”
脑中闪过相似的场景,祝清方一瞬间感到痛不欲生,直到喉中咳出血来,他猛然意识到,他再如何用尽力气呼喊,被他害死的师妹也不会再回应他。
断掉的肋骨因为一次次的呼吸颤动而扎着心肺,祝清方疼得呼吸断断续续,他很想剧烈呼吸,最好动作大到肋骨能够直接扎穿胸膛,穿透心脏,好让他直接死在这。
他这样的废物,活着又有什么用。
他想死,可是不行。他没有呼吸的力气,咬舌自尽也做不到,想拔出仍旧插在身上的剑更是难如登天。
师妹以命换他苟活,仇敌此时好端端站在他的身边,笑得激动疯癫。
师弟在痛骂他,骂他贱人死人没用的东西或是废物,江宿雪骂着骂着也没了力气,余下的只有痛苦的闷哼。
祝清方想自己不能死。
即便死,也不该是现在,至少要在他杀了连江之后。
可他此时拿剑都难,杀人也不过是痴人做梦。
祝清方喉中溢出泣音,带着血一起吐了出来,而后再也止不住。
视线逐渐模糊到只剩一片血光,清晰的只有许芳晴留下的一滩血迹。
祝清方无意识地轻唤:“阿清。”
轻轻的两个字,似乎曾无数次从他唇齿间吐出。
越来越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在眼前闪过。
从冬到春,由夏至秋。
从溪浅到鱼肥,从草枯到苗壮。
从摇头晃脑的“你是谁”到轻哄般的“好天才”,再到那个戏弄般的轻吻。
祝清方头痛欲裂,他莫名激动起来,盯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曾是握过剑的。
莹蓝色的炽热。
他曾握住过的。
倏然,祝清方发觉眼前闪过一道冷光。
令人感觉寒凉的莹蓝色,实则卷着不可思议的暖意,在他握住那道剑光后尽数融入身体,缓慢而轻柔地修补着他内里的伤口。
祝清方微微愣住,垂眸瞥向手里的剑光,确定这是真的之后,又抬头看向连江。
连江似有所觉,他停下动作,一点点侧头,转动眼珠视线落在祝清方身上。
他瞪大眼睛,仿佛不可置信,目光在祝清方和笼中妖物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停留在祝清方身上。
连江看到他手里的剑光,整个人颤抖起来,抬手指着他,痛苦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连江几欲发疯。
如果不是许芳晴,如果不是她,那他的计划就全毁了!
他仅是震惊一会,祝清方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马尾完全散乱,脸上糊满尘土与粘稠的血,衣衫被剑戳得破破烂烂,全身尽数染着腥血,明明如此狼狈,可此时站在那,脊背挺直,令人不自觉地感到遍体生寒。
一旁的自己发觉形势不对猛然抽剑架到祝清方脖上,锋利剑刃用力抵着他的脖子,只需一用力,便能划开祝清方的脖子,让他人头落地。
弟子只是这样想,连江未下命令,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和祝清方僵持着。一息一息过得缓慢,渐渐地,他们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几位弟子心中一惊,忽然脚底生寒,下意识想要收回手,甫一动作,持剑的手便一寸寸裂开,裂痕遍布全身,最后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下猛然炸开。
血肉崩开,绽出一朵朵血花,溅了连江一身,离得最近的祝清方却连衣摆都未曾多沾上一点痕迹。
摔在地上的肉猛然化成黑雾,恐惧地翻腾,即将飞远时,又被一道莹蓝色的屏障挡下,继而全被斩碎。
江宿雪眼珠随着跳动的雪块不断颤动。控制着他的弟子已经死了个干净,他现在完全可以站起来,却被吓得不敢动作。
他拼劲力气压制着抓住那一块血肉吃进嘴里的冲动,死死盯着祝清方,眸光阴毒。
忽而,一道剑气扑来,江宿雪下意识想要躲开,察觉到这股剑气围着他形成一道屏障时,他又停下动作,看着祝清方的目光也从阴狠变成不解。
祝清方没有回头,他握着莹蓝色的剑光,冷眼瞧着连江。
“临水门弟子,竟然全是妖物?”
连江几乎疯了,他已听不清祝清方在说什么,更不稀得回应他。
眼眶一片血红,连江随意捡起一把剑,直接刺向祝清方。身上仅剩的符纸跟着他的动作飞出来,一张张扑到祝清方面前,张牙舞爪。
连江一边出剑,一边怒吼,声音嘶哑:“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剑刃与符光交错扑来,祝清方一下未动,连江的攻势到了他面前便偃旗息鼓。他沉声说:“没什么不可能。”
师妹说他不是废物,他就要给她看到那个可能。
眸光瞥向笼中因为吃过人后而安静下来的妖物,祝清方叹了口气,复又看向连江。
连江手中有剑,却在看到刚才一幕后不站在那里,浑身颤抖,迟迟不敢动手。
祝清方对他微微一笑,而后抬手。
清霜剑光极为炽热,连江眼中闪过一抹莹蓝色,而后一股热浪扑来,暖意盈身,让他心神一松,只以为那人是放过了自己。
直到他再喘不上气时,才反应过来。眼珠缓慢向下移动,看到胸前一片殷红,他不禁抬手摸了下,还是温热的。手一点点攀到脖上,摸到身体与头颅的连接处的一道剑痕,似乎染上了剑风的热气。
连江不敢相信。他凭着最后的意识望向祝清方,见祝清方仍在笑,笑得可怜,清霜剑光在他身侧盘旋,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复又扑向自己。
连江嘴里的“不”随着一口血水吐出来。
那人根本不会听他的。面对那个人,他连拥有反击的想法都做不到。
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头磕进满是自己的血的地上,身体哆嗦个不停。
骨肉一寸寸断裂,清霜剑光在那人的控制下很有分寸,只刺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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