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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母藤的皇到集日

小说:

莲花楼之红绸快

作者:

冬日热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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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砰——

一支信号弹穿云而上。

“你自己把这套招式练好,回来我检查。”

玉华坡的一棵晚枫下,风吹红叶落。

在教角丽谯剑术的祝云华,望向天空的标志,收了长剑。

“老巫婆,那标志什么意思?”角丽谯问。

“练你的功。”祝云华往坡下跑。

跑到一半,顾首指着人警告,“还有,再敢这么叫我,今日就加练两个时辰。”

角丽谯忿忿踢向一块巨石。

当然是把自己踢痛了。

她单腿跳了一会,才又练起功来。

祝云华往李莲花他们院里去了。

后者也察觉到了,出了屋子,五人一狗,脑袋集体仰着。

李莲花低喃了几个字。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不清内情,“那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们。

李莲花抬腿,往小院外走。

李相夷小跑跟上。

小笛飞声见他跟,也跟。

两人没跟多远,就被方多病和笛飞声,一人一个勾住后领。

“大人的私事,小朋友不要管。”方多病转过李相夷,推着他背往回走。

笛飞声松开自己,眉头略皱,“你老跟着李相夷做什么?”

小笛飞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你老跟着李莲花做什么?”

短短几天,他就发现了,这个叫阿飞的,看着不近人,实则对特定的人,就老追着跑。

两人对视一眼,都话不投机,相互撇得老远。

李相夷已被带进屋,片刻后,从门边歪出半截身子。

“你们下不下棋?”

两人不约而同地考量一瞬,异口同声,“下。”

一大一小隔开距离,擦着左右边的门框进屋。

方多病摆好了棋盘。

还是两两一组,李相夷和方多病执白棋,笛飞声和自己执黑棋。

上次赢的那方信誓旦旦,输的那方则死不信邪。

李莲花已踱至院外,恰好碰上快步走来的祝云华。

“先生,万圣道来人了。”

他点下头,“有劳祝姑娘接应。”

“分内之事。”祝云华道。

言罢,便出庄下山。

李莲花则去了正厅等候。

也不干等,一个人烧炉煮茶,就着本书,好不悠然自得。

约三刻钟后,厅外响起几道脚步声,却戛然停了。

片刻后,祝云华入门禀报,“先生,封磬到了。”

李莲花合书搁下,“叫他进来吧。”

此时的封磬,正带着两个随从,候在外面。

收到祝云华书信的那一刻,他简直不可置信。

祝云华三年来音讯全无,竟是遭了如此劫难,而非因对单孤刀意见不合而切割联系,他们三年前,可是因此大吵过一架的。

还有,自己侍奉了六年的主上,难道真是错的吗?

他没有立即相信单孤刀是假的,也没有立即相信李莲花是真的。

是真是假,总要验过才知道。

毕竟,祝云华对单孤刀一直有成见,认为此人并非明主。

就算如假包换,也迟早会把万圣道带进沟里去。

他自不信,主上的城府谋略,还有功夫,放眼江湖,都是不差的。

这样的人,必能带领万圣道光复南胤,成就一番伟业。

再有,祝云华在信中,把李莲花夸得天花乱坠。

说他如何芝兰玉树,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如何谦似修竹,接人待物如睦睦春风;又如何一剑斩四海,解救闲云山庄于水火之中……

总之,说得跟神仙似的。

天底下,哪来神仙似的人?

那婆娘眼高于顶,不惜辞令来夸赞一个人,他倒是越发好奇了。

于是,便带着两个心腹,快马加鞭往闲云山庄赶。

不多带,是因为多年来,单孤刀也在万圣道内培养了自己的眼线,带多了容易惹人怀疑。

如今真相近在咫尺,他不禁有些急切不安。

立在外头,目光暗暗往厅内打量。

却被半掩的门挡住,只能觑见小片月白的袍子。

“封磬,主上有请。”祝云华横在他眼前。

那片袍子被彻底掩盖,他收回视线。

欲说什么,听得祝云华讥嘲如刀,“你马上就会知道,自己有多蠢。”

封磬被噎了个死。

论骂人,他向来骂不过祝云华。

而且,他的确怕自己是真蠢,还蠢了那么多年。

遂撇下侍从,讷讷地跟在祝云华后头,往厅堂去。

李莲花已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一看就能看到,玄色织金长衫的人,朝里走来。

现在的封磬,不过二十来岁,少了几分精明,多了几分钝感的清澈。

封磬也一瞧就能瞧见他。

只见眼前的男子竹节素冠,衣袍净雅,却因长身玉立,气度疏朗,而隐隐透出清贵气来。

他心下蓦地一惊。

祝云华所言,实在丝毫不差。

“封盟主。”李莲花先颔了个首。

祝云华踢下人,封磬方回神揖礼,“在下万圣道封磬,见过李先生。”

他称先生,而不称主上。

倒不是因为祝云华提过,李莲花不喜主上这个称呼,而是他打心眼里,还未认定。

“封盟主请坐。”李莲花抬手。

封磬没敢先坐。

李莲花见人不动,就自己坐到原来看书的位子去了。

那个位子在右首,没在上位。

来者是客,他也是客。

这山庄是祝云华的,他也没当什么主上的意思,自不好去坐那位置。

他不坐,祝云华就同他一边,次一位而坐。

封磬就坐到左边去,同祝云华对着。

刚坐下,李莲花想起什么,又站起来,往炉子去了。

封磬看祝云华,手撑膝盖,屁股已离座了。

直到后者嫌弃地往下打了下手,他才坐回去。

李莲花提着茶壶,到他桌前。

他诚惶诚恐地翻过个茶杯,双手捧着,“怎好劳烦先生。”

但李莲花没倒茶,“封盟主倒是不怕烫。”

连杯托都没拿,直愣愣地捧着,拇指还扣内壁里,不会烫到才怪。

封磬脸一烫,这才后知后觉失了风度,将茶杯置回桌上。

李莲花方往里沏茶。

对面的祝云华掩面,已经不忍直视了。

倒完这杯,李莲花又给祝云华倒了杯,并往自己那杯添了点。

然后,放回茶壶坐下。

封磬很忙地抿两口茶,就是一口都没抿进去。

他不时瞄下李莲花。

这人瞅着二十五六的面貌,与主上的年龄确有点对不上。

他迟疑片刻问,“李先生,可否问一问,您在李家,是何身份?”

据他所查,李文修乃萱公主重孙,其下所出孩子不明。

李文修若在世,比这人大不了太多,断不会有这样大的儿子。

尽管祝云华同他说,“萱公主后人百年来难觅踪迹,你怎知具体传了多少代,子孙又有多少?”

“你连李文修有多少个孩子都搞不明白,还指望能搞明白别的?”

所以他想问个清楚。

但愿这李先生,没像单孤刀一样,失了以前一干记忆。

李莲花持着杯盖,刮了下杯缘。

“实不相瞒,李文修乃我长兄。”

把亲爹变兄弟,实在有点……说这话时,他心头一虚。

总归,编都编了。

“早些年,我们一家住在黎州。”

“不曾想,那里发生了一场叛乱,我就和家里人走散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后来才打听到,兄长一家迁到了延州。”

他这么一说,封磬想起来了,黎州是发生过大乱,还是他们南胤人发起的。

后来,被朝廷派兵平了。

“可惜,”李莲花凄然一叹,“兄长一家四口皆殁。”

“传家的那块玉佩,也失了踪迹。”

“一家四口?”封磬捕捉到这个信息。

“是啊。”李莲花挪下手,搭在桌角。

“我那两个侄子,若还活着的话,大的应该十六,小的也有十岁了。”

当然,小的那个侄子,说来是他自己。

封磬心下风雷骤起,“竟有二子……”

可二子都已死,玉佩也失踪了。

那,那不就意味着单孤刀可能捡到了玉佩,手腕上还正巧有块疤,人又失了忆,所以,所以……

还是说,这李莲花在撒谎。

但他明明对所有事情,都如此清楚。

最可疑的,还是单孤刀。

等回去,势必要好好查查这个人了。

他蹙眉思索良久,又问,“先前见祝姑娘在信中说,她见过业火母痋,不知在下可否一观?”

李莲花就知道这茬会被提。

他从袖中掏出个木盒,打开。

封磬挺了挺背,微伸着脖子望。

只见盒中,确实趴了只硕大的痋虫。

李莲花指尖一敲,它就一动,尾腹泛起绿光来。

圣光……是业火母痋无疑。

他这个念头一落,双腿便是一软,头疼得要命。

李莲花又一敲盒子,它才收了神通。

封磬回过神来,面色惨白。

他和单孤刀本计划,找到一个业火子痋,再去感应母痋所在的。

如今,他们连子痋的半点消息也无,别说母痋了。

没想到,竟在此处见到了,还如此听话。

“封磬,”祝云华瞧他那丢人样,道,“你可信了?”

暗含的意思是,说你蠢你还不信。

封磬信得不能再信了。

他忽地起身,一撩衣袍,跪得干脆利落。

“属下有眼无珠,不识主上。”

“还错把他人侍奉为主,请主上责罚!”

经过祝云华那一跪,李莲花没像先前那样被吓到了。

神态自若地抬抬手,“封盟主起来再说。”

封磬没起,手上还抱了个礼,十二分虔诚地开口。

“我封氏一族,找了主上百年之久。”

“如今认回主上,还请主上随我回万圣道主持大局,以复我南胤大业!”

李莲花还没来得及拒绝,祝云华也跟着跪了,称呼也换了。

“我祝氏一族,人丁虽已没落,也甘愿誓死追随主上。”

“复我南胤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都无比地坚信,如今有主上坐镇,还有业火母痋在手,何愁大业不成。

就是不带一兵一卒,大大方方走进皇宫去,也未必有人能伤他们分毫。

李莲花却不为所动。

他还想着,怎么让这两个人快点起来。

好在,再次发话时,这两人没有执着于地板了。

他看看站着的二人,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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