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寄欢怒喝一声,刚才被她贴在树上的雷爆符瞬间爆开,树间的空地登时烟雾朦胧,火星一片,空气中是接连不断的鸣炸声,妖怪的声音尖锐而响亮。
两只伞妖退避不及,在起爆符炸开的嘹亮声响中发出痛苦的叫声,透过迷雾,岳寄欢甚至可以看清它们的眼睛和耳朵流下大条大条的血痕。
伞妖的感知被破坏了。
趁现在有逃跑的时间,岳寄欢不敢耽搁,她扭头就往树林深处跑。
前方愈发明亮,树林出口好像近在咫尺。
不过百米距离。
系统很激动:“宿主跑快点跑快点!检测到宗门已经来人,任务马上就能完成了。”
到底是谁协助谁杀了伞妖?
她有点痛苦地想。
岳寄欢飞快地穿梭在密林间,她费劲地喘着气:“小孩呢?”
系统没反应过来:“什么小孩?”
“还...还能有什么小孩。”岳寄欢越跑越累,有气无力:“那小姑娘,救兵。”
系统哦了一声:“她没事,她遇到谢忧他们了。”
“谁?”岳寄欢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嘶哑。
“这你不认识?谢忧,谢忧啊。”
岳寄欢没来得及回答,小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力气乍然如水般从身体中哗啦啦流走。
她痛呼一声翻滚在地。
小腿处,坚硬无比的枯草此刻正深深扎入血肉中,枯草针扎穿了岳寄欢的腿,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浸湿了腿部的布料。
得,这下真的要变成烤串了。
岳寄欢挣扎了几下,勉强从地上支棱起半边身子,低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的指尖一点点攀上身侧粗糙的树干,想要试图借力站起,她的手在树干上借力摩擦了几下也没成功,倒是掌心又被粗糙的树皮表面蹭出了几道骇人的血痕。
一双绣了落花的珍珠红鞋遥遥停在岳寄欢面前。
瞥见面前这双鞋,岳寄欢心如死灰,头也不抬。
十张雷爆符白换。
刚刚自己还这么傲,嘲讽阿桑和扶音蠢,结果现在马上就要被这两只蠢妖弄死了。
她有点后悔,人就不应该半场开始庆祝。
阿桑见岳寄欢这副不搭理人的样子,怒极反笑,她慢慢弯下身子,伸手掐起岳寄欢下巴,强迫后者看向自己。
“我还漂亮吗?”女妖指了指自己,她那张原本艳丽柔媚的脸此刻布满了半凝固的血痕,七窍流血,耳朵和脸皮上的血块挂在皮肤上,使她姣好的面容显得格外可怖阴森。
扶音站在阿桑身后,眼睛空洞,脸上同样一片血红。
伞妖的感知虽然被岳寄欢破坏了,但同时,岳寄欢也成功惹怒了伞妖。
且这两妖的感知也并未被她完全封住。
被追上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横竖都是一死,岳寄欢没给她面子,冷笑着开口:“丑。”
系统在旁边哭天喊地:“你快别惹她了,哄着她点拖到宗门的人来。”
岳寄欢说完这句话,感觉下巴上的力度愈发大,阿桑的手很冰,她几乎感觉自己的下半张脸要被对方生生扯下,寒意浸透骨髓,又痛又凉。
女妖泛着幽光的眼里充斥着杀意,听见岳寄欢这么说,她放开了掐着岳寄欢下巴的手,红艳艳的指甲在岳寄欢脸上被刮破的位置蹭了一下,而后缓缓直起身子。
“我现在这么丑,是你造成的。”阿桑舔了舔甲尖上的血,手中再次变幻出纸伞,她唇角扬起,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的少女,“我讨厌别人看见我丑陋的样子,既然你看见了,那就先戳瞎你的眼睛再让你死,聪明过头的小姑娘。”
阿桑抬起手,将伞尖对准岳寄欢。
粉樱飞舞,裹挟着风与香气。
岳寄欢掌心撑着地,想要使劲翻身躲过阿桑的伞。
但伞远远比她现在毫无力气的身体行动得快。
伞尖旋转,直指岳寄欢双眼。
即将死亡的恐怖让她甚至忘记闭上眼睛,事到如今,胆子再大也无用,那种熟悉的死意蔓延身心,使得身体僵硬,四肢麻木。
整个人难以动弹,像是被活生生钉死在地上。
岳寄欢双眸睁得很大,眼睛不眨,呆滞在了原地。
伞尖已经占据了她的整片视野。
她毫无知觉,有一滴豆大的眼泪正从眼中滚落。
这滴温热的眼泪顺着她的眼眶落下,马上就要落到地上,掉到黑色的泥土深处。
眼泪折射出一点微弱的月光与血红。
“铮——!”
只是,随着一声短促的急鸣,眼泪似乎没有落进泥土。
而是落到了一柄闪着银光,剑身在稀薄月光下如水波流转的剑上。
这把剑的剑尖恰如其分地抵住了飞旋而来的纸伞,剑身擦着岳寄欢脖颈而过,如果从拿剑的人那侧看,倒像是要杀了半伏在地上的少女。
泛着银光的剑斜在岳寄欢眼前,她被这声剑鸣拉扯回了现实,身体的僵硬逐渐褪去,刚刚那滴眼泪的温热感也尚且存留在脸颊上。
她赶忙伸手将眼角的泪拭去,目光清明,看清楚了这把救下她的剑。
岳寄欢愣住了。
断水剑。
是谢忧。
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迅速同往事串联,岳寄欢愣神之际,断水剑已然发力挑开了抵住的伞尖,阿桑被这充沛的剑身灵气扫开,整个人直直向后砸去,扶音飞身揽住重伤的阿桑,将她护在身后,化出白伞便朝岳寄欢这边而来。
显然是一副无所畏惧,不死不休的模样。
岳寄欢身后的身影随剑而动,飞身冲着两妖而去,剑刃在夜色中拖曳出耀眼的寒光,四周顷刻回荡开一阵剑气。
风过林动,剑气蕴意的力量过大,岳寄欢抬手遮住脸,耳边响起剑刃划过的声音,刀光剑影间,紧接而来的是扶音和阿桑疯魔般的尖叫与低吼,片刻后,树林安静了。
她缓缓放下手。
刚刚还拿伞要杀她的两只妖怪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它们身上美丽的皮囊剥落,露出里面腥臭黑漆的一团肉——明明刚才还是两只随意拿捏别人生死的妖。
伞妖有情无心,且只对同类间存有感情,结果这一来,竟是双双死在了谢忧冷漠的剑下。
对于谢忧而言,这妖杀的轻而易举,就是个随手的事。
看着这两团东西,岳寄欢扫了眼,喉头一酸。
系统直接呕了一声:“宿主,还好得救了。”
岳寄欢无视系统,她缓和了一会儿,漂亮的眼珠转了一圈,偷偷瞥了眼站在她不远处的少年。
这人背对着她,利索地将剑从死去的伞妖身上拔出,剑上沾染了几滴殷红的血,顺着剑尖往下滴。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岳寄欢一时间有些愣神。
乌云散去,月光似水,轻柔而温和地披落到面前长身玉立的少年肩头。
发觉背后那道存在感很强的视线,谢忧微微偏头,看向还趴在地上的人。
岳寄欢刚才瞄一眼就垂头,她没注意对方的视线也落到她身上。自己的心思从求生中流窜而出,现在飘得不知所踪,毫无依据地飘到了少年身上。
准确一点,是对方那张在岳寄欢脑海中陌生又熟悉的脸。
不得不说,谢忧这人做事漂亮,人长得也好看。
在岳寄欢的记忆里,十五岁的谢忧同长大后相差不大,只是少年时爱碧色绸带束发,一身青衣,身姿挺拔。
看着倒挺人模狗样的。
谢忧这样的气质和脸,第一眼看上去很容易误判为是那种高岭之花的类型,清冷孤离,用岳寄欢以往看的那些个话本子来说,妥妥的冰山美人,薄情又冷淡。
但也只是看着像。
如果岳寄欢不认识他的话,很大概率会被他那张脸迷惑。
她觉得,评价谢忧的脸,不论他十五岁还是多少岁,增添再多词藻都无用。
漂亮两个字就足够了。
是那种独属于男子的英俊漂亮,很俊俏,少年气又足。
若是个女子,那才当真是十足的祸水。
只可惜这厮是蓝颜祸害,性子也不是什么高岭之花冰山美人那挂的。
是狗。
狗贼。
持靓行凶的狗贼。
岳寄欢气鼓,想着想着就下意识又去瞧谢忧。
不巧,她刚好撞上这祸水兼狗贼对过来的视线。
岳寄欢:“......”好巧。
两人间沉寂了一秒,视线摩擦,少年挑起眉:“还在害怕吗?怎么不从地上起来。”
系统:?
岳寄欢:?
真的吗,真的能从地上起来吗?
系统悄悄凑到岳寄欢耳边:“我记得他那会儿不这样啊。”
岳寄欢抽了抽嘴角,心里那点子被英雄救美的旖旎一消而散:“我早说他这个人有问题,眼睛长在脸上的唯一作用是装饰。”
系统讪讪道:“你对他还是这么恨。”
岳寄欢扭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说得好像他不厌我一样。”
系统没说话,对于岳寄欢和谢忧之间的事情它知道的其实不多,它遇见岳寄欢时,对方已经到了与谢忧见面就开打的程度,无关别的,纯恨。
也不是没问过两人之间到底有何渊源仇恨,系统大概能知道根源是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