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三,沉闷了数日的天气一扫阴霾,从前日开始天便放了晴,澄澈的天幕配上明媚的日光,照得整个撷芳院都暖洋洋的。
庭院中,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石桌旁,左手掌着石钵,右手虎口钳着只钵杵,正一上一下地捣弄着。
圆润的钵杵杵到石质的底端,发出声声沉闷的声响。
“姑娘歇一会儿,净了手吃两个蜜橘,大厨房那边说着这是广南府那边新供来的蜜橘,可甜了。”
云蝉怀中抱着只竹编的小篮,里头摆着橙黄的蜜橘,瞧着油光水滑。
江岁华应了一声,自从那日她吩咐青雁将自己的画作和表明爽约的信件交到的福膳楼东家手上之后,那宫里的贵人竟也没生气,反倒吩咐内官捎了五百两银子给她,一应画作的要求也都是内官代为转达,而后再由青雁转告给她。
之前在京城没有名声,而研磨颜料又太费时间,她的颜料都是从颜料铺子买来的成品,虽说京城的物什也精巧,但难免会出现时间放置太久结块的情况。
买便宜的用料不好,提纯研磨都不够精细,不仅画不好看还容易磨损画笔,买贵的价格又实在高昂,其定价已然远远超出的购买一块矿石的成本。
所以,江岁华准备自己研磨颜料,而负责帮忙联系颜料铺子的购买矿石的自然是福膳楼的东家。
云蝉将装满蜜橘的竹篮放在石桌上,又从厨房取了些热水替江岁华擦手。
江岁华接过帕子,擦掉指节上布满的灰尘。
宫中贵人想让她画一副鹿鹤同春的景,她便托了东家买了些金膏玉和白松石回来,金膏玉本身不贵,但因是紫玉玛瑙的伴生矿,那卖矿石的货郎不肯单卖,便也一道被她收了来,费了不少银子。
净了手,江岁华接过云蝉递过来的蜜橘,慢条斯理地剥着。
冬日虽冷,可正是午后日头最足的时候,她方才站着研磨时不觉热,现在坐下来只觉脸颊被阳光晒得发烫。
“表小姐说她家兄长婚期定在下月初六,今儿都二十三了,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不知公子能不能回来。”
云蝉站在江岁华身后双手搭在她肩头轻轻地替她按揉解乏。
江岁华剥开蜜橘,送了一片进嘴里,甘甜清爽的汁水在唇齿间绽开,微凉的汁水下腹,她觉得脸上的热意降了几分。
上次她让青雁去打听周家的消息,原本以为周茹慧的兄长周柏安也是科考中榜才得以授官留在京中,谁知,周柏安竟是做的武官,而且是投靠在飞骑大将军萧胤明的门下。
周柏安婚期提前是否跟将军府有关联,周茹慧执着地邀请她参加周家的婚宴究竟只是因为想看见霍重九还是另有所图?
在婚宴开始前,她不会知道。
至于霍重九什么时候回来,这取决于太子盐税查办速度。
江岁华抬手塞了一片橘子到云蝉口中,云蝉嚼吧嚼吧,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要是公子不回来,姑娘还去周家吗?”
江岁华微微仰头,望了望天际的云朵。
按理说,她只是霍府的义女,在旁人眼中她是霍夫人的远房亲戚到底沾亲带故,但她和周茹慧都明白,她与霍府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周柏安娶妻跟她可以说是毫无干系。
可周茹慧热情相邀,她倒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了。
“还没想好,若是兄长回来赴宴,我便去,若是不回,不去也好。”她回答。
两人在院子里吃着橘子说着话,其乐融融间看见小翠抱着被子从门外走进,这几个月小翠似是长高了些,秋日新裁的裙子短了一截勉强能盖住鞋面,却显得跟更加精神干练。
小翠梳着双髻,像是有事要禀报,只是怀中抱着被子不知是先放被子还是先同姑娘禀报,迟疑地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而后抱着竟就这样抱着被子冲江岁华行礼。
“有什么事先把手头儿的活计放下再来,你这样又收被子又行礼的,小心弄脏了姑娘的被子。”
云蝉眼疾手快地从小翠手中接过被褥,半嗔半怪地说道。
小翠不好意思地眨巴眨巴眼,而后才朝的着和颜悦色的江岁华禀告。
“姑娘,慈安院的齐嬷嬷派人传话来,说姑娘若得空便去慈安院坐一坐跟太夫人说说话。”
江岁华颔首。“知道了,你待会放了被子自去同兰芷拿银子,跟府里的裁缝说一声给裁身新衣裳,你这裙子短了冬日里冻着脚踝也是难受。”
小翠小脸一红,她已经尽力将裙子穿得低一些,可活动起来裙头不住地往上跑,没想到竟给姑娘看见了。
姑娘不仅没有怪她,还要给她做新衣裳,小翠意外又感动,当初府里的管事也是瞧她蠢笨,才给了撷芳院,连她自己也觉得来义女姑娘的院儿里伺候是件苦差事。
可没想到,这义女姑娘不仅生得貌美,还有一副菩萨心肠,便是有人要将她调去二小姐院儿里,她也是不不肯去的。
“多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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