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绿院,如意轩。
简朴素雅的房间内,霍如秀躺在床上面色青白,水亮的瞳孔因为生病而蒙上一层雾气。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大夫人刘氏,唇角扯出一抹笑。“是女儿不好,让母亲挂心。”
刘氏皱着眉视线在少女苍白的唇色扫过。“你病了这些日子,总不见好可怎么是好?乔公子惦记着你的伤,日日都亲送东西过来探望,你很应该当面谢一谢的。”
霍如秀垂眸,长长的睫毛将本就暗淡的眸光遮得更暗。“母亲说的是,只是女儿现在病容憔悴,实在无颜见客,还望母亲代为打点咳咳,多谢乔公子咳咳探望……”
说罢,霍如秀便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好似要将心肝都咳出来。
刘氏目光深深地看了她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起身。“那你好好养着身子。”
刘氏离去,霍如秀的咳嗽才缓缓停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姑娘说话累了喝了药要休息。”侍女釉烟屏退左右,而后才端着药走到床前,满脸心疼地为霍如秀顺气。
“姑娘您再这样耗下去,终归是自己的身子遭罪,还是喝些药缓缓,不然这日日咳夜夜咳,可怎么熬得住啊?”
霍如秀缓缓抬眼,苍白的脸颊因为咳嗽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咳嗽便咳嗽,一时的伤痛总好过一辈子受苦,若真熬不住也好,总好过去乔家。”
釉烟一听将药碗放在一侧,用袖子偷偷擦了擦眼泪。“姑娘别这样说,小娘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姑娘能平安喜乐地成长,姑娘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只怕小娘在天上看着也伤心。”
听见娘亲,霍如秀眉眼微微松快些,她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上天生她一个活人,她自然是要好好活着的。
“可打听清楚了,秦家的二公子可确定那日也去将将军府赴赏秋宴么?”
釉烟点头。“是,奴婢使了半吊钱同秦府在外采买的婆子打听来的。秦二公子二十有四尚未婚配,秦府的主母娘子正四处相看世家女子,只是....”
釉烟的话没有说下去,霍如秀却明白她的意思。
秦公子虽与她见过面也交谈过,但终究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本意也不想将视线放在一个小小的秦二公子身上,是刘氏逼她太紧。
面上看,她自幼丧母养在嫡母的跟前,是霍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刘氏待她永远不会像待霍怀玉跟霍怀止那样亲近,尤其在她选择贴近二房那边之后,刘氏面上没说什么,私下却处处给她使绊子给脸色瞧。
没了娘就是没了爹。
她的生母去世,从小到大父亲关心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便她的生母还在,父亲也不会有多将她这个女儿挂在心上。
府中姑娘们都已及笄,她年岁最长合该最先议亲,她早料到刘氏不会给自己用心挑选夫婿,所以一直处处留意,竭力贴近霍如云借郑氏主母的身份和霍如云嫡女的身份给自己垫脚,想接触到更高的权势更高的地位。
她离十八岁还有半年时间,这期间会有无数名门的马球会雅集诗会赏花会,逢年过节的宫宴,还有上元灯会,踏青赏景的游园会,她可以从长计议。但现在刘氏突然要给她议亲,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准备时间。
“大夫人也真是的,姑娘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到底养在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忍心将姑娘嫁给那样的人家。”
釉烟压低的嗓音带着愤懑和哭腔,乔家是江南商贾倒也罢了,若是乔公子为人良善是个端正作风的君子,姑娘嫁过去虽失了体面但日后也有好日子过。
可偏偏这乔公子相貌丑陋,家中通房妾室众多,同姑娘见面时说自己原配发妻是积劳成疾过世,可她打听过分明是被男人宠妾灭妻活活气死。
既没有人品也没有才干,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们姑娘!
“最可怜的还是姑娘,这次赏秋会若是成便也罢了,若是不成只怕大夫人那边...”
霍如秀又咳了两声,冰凉的手掩住殷红的唇瓣。
她父亲出身不高,当年匹配给他的刘氏自然也不是权贵人家的千金,陪嫁不多,这些年替父亲在朝中打点疏通,又要在霍府打点上下,手中没有多少银钱,眼见着三妹妹也及笄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怎能不着急上火。
刘氏想为了自己的亲女儿铺路嫁得良婿,自少不了丰厚的嫁妆。
所以才会为她挑这样一户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来结亲,乔家是江南商贾世代经商,财力雄厚,刘氏搭上这条线可以从中获利给自己女儿存嫁妆,乔家能搭上霍府的线以后做生意也更加方便,他们是两全其美了,却没有人考虑她的死活。
自古婚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她不能抓住这次赏秋会的机会,她就只能听她这对父母的命,嫁给乔家。
不,她决不允许。
“去将我收着的那身古纹双蝶的裙装拿出来,日日熏香,赏秋会那日我要穿。”
霍如秀带着水雾的眸光愈发坚定,赏秋会便是她最后的机会。
霜降过后,时如逝水。
晃眼便到了十月二十六。
将军夫人办的这场赏秋会,满京城但凡家中有适龄儿女的人家都受邀在列,马车浩浩荡荡往将军府门前赶,堵得街道两侧的行人都没地儿站,连摊贩都将摊子收起来,权当休息一日。
将军府门前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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