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星乃南斗星系第七星,属将星、主肃杀。
虽仅排第七星,但“杀破狼”星系本就是整个紫微斗数中气数最为强劲的三颗星星,合攻,攻无不破;合守,无坚可摧,故让杀破狼三宫在整个南斗峰乃至栖星宫也被视作擎天柱石般的存在。
只可惜这几年来三宫仿佛被一起下了降头的难兄难弟,一个赛一个地寥落,让三宫在整个十四宫中的地位也有点尴尬了。
后话了。
七杀宫位处南斗星地势第四高的位置,整个宫殿以棕、红、黑为主色,气势冷肃磅礴。
除却七杀宫所代表的绛红色火纹外,其余多的一丝点缀都没有,颇有种庄严压抑之感。
今日天晴,七杀宫大殿前的枫色梅开得正好。
落了微雪刹是好看。
一群弟子正在殿前例行操练间,一道不大和谐的声音响彻全场。
“让你扫个雪你都扫不好,废物么?”
“星魂钉是把你的手也给钉残了吗?”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师父还留你在七杀宫干什么,术法术法不能学,干点杂活也干不好,成天就知道在外为非作歹,还敢害天同宫那位小宫主了,给七杀宫蒙羞!”
沈烬站在七杀广场的边沿,脚边丢着一个扫帚,长身玉立,神色淡漠。
他今日换了一套干净的宫服,夺目的星宿在烈烈焰火间烧灼翻飞。却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白,墨色长睫鸦羽一般垂低,还留有几分初愈的病态。
静寂间,有小弟子小声窃窃。
“不能这么说吧……害小宫主的不是莫飞澜吗?”
“就是啊,宫主不都澄清了沈师兄的罚是因为枉顾同门之过……”
“是啊是啊……”
“都瞎嘀咕什么呢!”方才那个出声的少年再次斥声,“管他是因为什么罚,宫主罚以他星魂钉刑是真,令诸宫观刑也是真,他当时像只狗一样被挂在刑台上,那不就是给七杀宫添耻?”
“我告诉你,沈烬,你要是想继续留在七杀宫就老实点!我管你受了鞭刑还是钉刑,现在能站起来了就得给我干活!难不成还想让我们永远伺候你吗?今天这地你要是扫不完你就别吃饭了!”
“继续!”
他一声大喝,众弟子不敢说什么纷纷到殿前重新列队了,场中一片木剑相碰的操练轻响。
沈烬一直面无表情地淡垂着睫,直等到他们开始操练后才默不作声到扫帚旁蹲下身。
自从那日他受完钉刑被带回七杀宫后,便一直在卧舍卧床养伤,不得不说,冰魄散的确是治疗星魂钉的良药,没几日他身上的伤便好了大半,今日伤势初愈方能下床,一早便被同门的师弟赵惊堂拽起来命他替他值日扫雪。
扫雪谁不会?他身上虽还带着余伤,但总归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大殿都清扫干净了,便继续回卧舍休养生息了。
哪知刚闭眼不久,赵惊堂便又气势汹汹拽他到这儿来,指着地上一片横七竖八的残雪就一顿叱骂。
想来是和赵惊堂平日交好的那两个跟班——秦修、卓明,为了整蛊他,故意捣毁破坏的。
果不其然,他悄无声息抬眸看,就见秦修和卓明两人正边划拉剑招边余光瞟着他幸灾乐祸笑得正欢,对上他的目光后又轻咳着佯装看天不看他了。
沈烬手掌无声一运,一股气浪带着一捧雪直接无声滑到赵惊堂、秦修、卓明几人脚下。
只见整齐划一的队伍里立即有三道人影狗啃王八似的啪叽摔了个狗啃泥。
周围弟子瞬起一阵爆笑。秦修卓明两人也仰面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个不停。赵惊堂脸朝地半晌抬起脸就见两条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鼻孔流下来。
四下笑得更欢了。赵惊堂狼狈地伸手抹了一把才气急败坏地起身朝向他,“沈烬!”
“抱歉,赵师弟,秦师弟,卓师弟。”沈烬只手杵着扫帚而立白衣胜雪的模样与他们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身上带伤,扫个雪都扫不好,望诸师弟妹见谅。雪后地滑,也请三位师弟千万小心些。”
“你——”他更加怒不可遏扶着腰一瘸一拐地上前就像要打人。就听见远处忽传来一声清灵灵的,“沈烬!”
沈烬眉心轻微一跳。
她怎么来了?
凌酒酒今天穿了身新衣裳,没有穿栖星宫统一的宫服。水蓝色的襦裙外是件淡蓝流云纹斗篷,领口的边毛茸茸的,衬得她整个人也像只灵动可爱的小动物。
阿雾跟在她身后,一副蛮不情愿的模样。凌酒酒的脚步倒轻快径直跑向七杀殿这头。
七杀宫的弟子见是她纷纷不觉都有些讶。有些好事儿的如秦修、卓明两人已经先一步笑呵呵迎上前,“小宫主?你……”
凌酒酒却恍若未见般直接从他们俩面前略过径直到沈烬身前,“沈烬,你这些天怎么样了?伤都好些了吗?”
沈烬清黑的眼复杂凝视在她脸上,轻微点了下头,“嗯。”
他在这一瞬一念倏起,背在身后的手不露声色闪过一丝光,凌酒酒原本听见他说好刚想微笑,忽就见他身上先前受钉刑的地方渗出斑驳血点,登时一惊。
“你,你怎么流血啦?你不说好些了吗?你……”
她立刻想到什么,脸上盈起一点怒意转回头,“你们欺负他?”
赵惊堂和秦修卓明等人本还逢迎着朝着凌酒酒这边,闻言一下愣了,很快不明所以地反驳,“谁欺负他了!是他刚使坏我们才对吧!我们明明……”
“是的,小宫主,没人欺负我。”不等他说完,沈烬已开口,“是我自己体质原因,伤总好的慢些,和师弟们没关系。”
他说的时候,不自觉握拳轻咳了一下,另一手杵着的扫帚就明晃晃地晃,衬着他身上愈渐殷红的血点有种红梅落雪似的虚弱与摄人。
“……”赵惊堂看着沈烬突然虚弱的模样简直要吐血了。凌酒酒看着那个扫帚当真更是来了一口气,一把夺过就丢在几人面前。
“你们既然说没欺负他,那这又是什么?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你们就让他干活,七杀宫难道还缺个扫地的人不成吗?也太没天理了吧!”
赵惊堂瞠目结舌,“不是……就让他扫个地,也算欺负了?再说他伤明明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别看他在这儿装他根本就——”
他一把上前就要拽他想证明他无恙,哪知道刚一碰到,沈烬突然弯腰捂住胸口。
他本就苍白清瘦,这样抿唇捂胸隐忍的模样当真显出几分脆弱,加上身上的斑驳血痕,轻咳一声楚楚可怜。
赵惊堂:“……”
-
凌酒酒来七杀宫找沈烬的时候,一众星君也正在紫微殿议事。
栖星宫每月逢“五”日,皆是众星君例行议事的日子。今日议事尾声,天刑星君禀告了有关莫飞澜的事宜。
莫飞澜自那日受过星魂钉刑后,便一直在天星牢养伤。栖星宫虽已褫夺了他的星命逐出师门,却并未想伤他性命,如今他刑伤初愈也是时候放逐出宫了。
凌云木沉吟须臾道:“放他出宫可以,但要派人在他暗处看着他的行踪,另外还要劳烦天巫星君在他身上下一道追踪术,切要保证他的安危。”
天刑星君不解,“怎要如此大费周章?”
凌云木只淡然一笑,“诸位,难道就从没想过,莫飞澜杀害吾女的目的,究竟为何吗?”
那日莫飞澜当众称是因凌酒酒心生爱慕强迫于人的目的,举宫上下皆有耳闻,虽传得沸沸扬扬满宫风雨,可终审那日已经澄清辟谣,加上凌酒酒当时和后来的诸多反应,怎么都不像倾慕于他的。
倒是对那沈烬多加维护得紧。
有人问:“您已审问出他真实原由了?”
凌云木摇头,却道:“我虽未审问出他真实原由,但大抵能够推到。他身收重刑不肯吐露,宁愿捏造谎言也不肯将实情说出口,足见他有什么隐秘的东西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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