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白将纸伞合起,内侍顺着接过后便缓缓退下了。
“沈大人特地唤我前来,所为何事?”顾隐白踏入屋内,在面对他时,面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倒是叫人捉摸不透此刻想法。
对他明知故问的话语,沈兰濯到也没在意,手微抬,便轻点了下眼前棋局,淡淡道:“顾大人不妨同我手谈一番。”
顾隐白没再多说,只是顺着坐到他的面前,瞧着眼下棋局,捻起一子便轻落盘上。
稀稀拉拉的雨丝顺着风一起送入屋内,他只是偏头瞧上一眼,今年怕是个多雨之季了。
“沈大人可是有话要说?”顾隐白收回视线,以仅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说着。
沈兰濯对他这开门见山的话语也没再多推辞,“关于那玉佩的来历,不知顾侍郎可否同我说明,你又是为何拥有前朝之物。”
他的声音很低,将前朝二字掩在落子时的轻扣声中。
顾隐白面上表情未变,不紧不慢的开口:“沈大人的话我听不明白,这枚玉佩也是我偶然所得,不过……”
他说时微顿上片刻,望着对方的视线,浅笑道:“交给我这枚玉佩之人,好似同沈大人是故交。”
这般话语听在沈兰濯的耳中却是令他执棋的手一顿,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随着顾隐白的落子,这局棋便已分输赢。
“沈大人今日有些心神不宁,我便承让了。”顾隐白手微拢在袖中,瞧着已结束的棋局,面上带着素日笑时的模样,也没再对方多开口,便站起身朝着他的方向行了一礼。
“今日是节令假,家妹还等着我接她一同回去,便不多打搅了。”
只留下这句话后,他也没等对方开口,而是径直朝着门外的方向而去。
屋门被推开发出微响,等候在门口的内侍将纸伞撑开递到他的手边,顾隐白顺着接过,头也不回的踏入雨雾之中。
沈兰濯紧捏着对方藏在棋盘之下的纸,久久都未曾有动作。
……
淅沥的雨水好似没有停的打算,顾元昭瞧着翠竹院内忙着收拾物件的贵女。
明日便是中秋,不知是否因七夕宫宴一事,宁帝难得给学宫伴读也许了节令假,从早些时候开始院内便热闹了不少。
宫人前来传话的身影也是来来回回,不过半日,院内人便基本都被各家接了回去。
顾元昭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带回去的,瞧着院中热闹景象不过转瞬便只剩自己一人,心中难免空落。
顾家……应当不会有人来接自己吧。
她轻叹了口气,站在檐下望着飘摇而下的雨丝,各家府上都亲自派人来迎接贵女回家,若是就她乘着宫中马车回府,在外人眼中难免会惹来几分流言蜚语。
眼下关头,让外人瞧见顾家不合可不是什么好事。
倒是有些头疼了。
就在她思量该如何回去时,宫人脚步匆匆的走到她的面前,在行了一礼后便笑吟吟着开口道:“顾小姐,顾家马车已候在门外。”
顾家?
听到这句话时顾元昭有些意外,但宫人倒是没给她愣神的时间,撑起一把伞便递到她的面前,不住的催促着。
见如此顾元昭也不再多想,接过伞后便朝着门外方向走去,直到走过庭院之时,她便瞧见执伞而立之人。
朱红的官服上那松鹤绣纹在光下泛着微光,挺拔的身行便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似是听到脚步声,他回眸对上自己的视线。
桃花眼中带着几分轻浅的笑意,正朝着自己的方向伸出手。
“抱歉,来的路上发生些事耽搁了,元昭可会怪我来得这般晚?”
有几分打趣的话语响起,顾元昭听着便朝前快步走上几步到他的面前,自然的伸手轻放入他的掌心,顺着对方的话埋怨道:“是啊,兄长来得这样晚,最后只剩我了。”
虽说是埋怨的话语,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意,在说完时,又垂眸轻轻补充了一句。
“多谢兄长。”
这句谢中包含了许多,顾隐白知晓她隐藏其中的脆弱,顾家不会有人在意她,若是此刻都孤零零一人的话,太过凄凉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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