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官没记错,沈县令与她一同从登天楼坠入湖中,你二人又是何关系?”
沈昭眉心一紧,此刻,他不能与阿幼有任何关系,否则不管他说什么都有徇私之嫌。
跪在地上的阿幼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没等沈昭回答,她先开了口,回道:“民女与沈县令没有任何关系,沈县令入楼是为了捉拿民女……”
阿幼说这话时很平静,仿佛他们真的形同陌路,只是两个毫无干系的人。
沈昭一言不发地听完阿幼说完这些话,为了救她,他不能辩解。
“是这样吗?沈县令。”
沈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道:“程大人,而今谋反大案在即,程大人是否该先查明此事,至于徐倦是如何死的,容后再说也不迟……”
如今死无对证,想要帮阿幼洗清嫌疑,很难,沈昭要做的便是拖延,能拖一刻是一刻。
程良仁猛然拍了下惊堂木,冷声道:“该如何查案还轮不到你一个县令来指手画脚。纵使徐倦死罪难逃,也容不得她一届流寇私自处置,可有将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他一口咬定阿幼是流寇,沈昭便明白了,他是下了决心要置阿幼于死地。
“此女满口谎话,来人,将此女拖出去斩了。”
“程大人案子未审清楚,便要斩了她?且不说徐倦是否是她所杀,即便是她杀,那她与谋反案也定然有莫大的干系,岂能这般轻易的斩了?”沈昭极力克制怒气,他挡在阿幼身前,衙役被他的气势镇住,一时间不敢再上前了。
阿幼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尚未认罪,程良仁不会斩了她给沈昭留下把柄,他这么说是为了激怒沈昭,好让他自乱阵脚。
她明白为什么沈昭还是中了计,他这是关心则乱。
“本官乃巡察使,有先斩后奏之权,本官说斩,你一届小小县令,能阻拦得了?”
堂上两人的气势都很足,剑拔弩张,除了他二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昭沉着气,他很清楚程良仁是在逼他亮出最后的底牌,可他却不能不这样做,他不敢再冒险了。
“县令阻拦不了,那么当今圣上是否可以阻拦?”
程良仁看他终于取出了那个物件,勾唇不自觉的笑了。
“此乃圣上亲授免死金牌,见此物如圣上亲临。”
程良仁收敛了笑意,连忙起身跪拜,堂上众人见此情形也纷纷跪拜。
他对程良仁下令道:“此案涉谋反大案,一干人等全部押解回都,不容有失。”
在这里,沈昭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即便他有免死金牌,也无法违抗身为巡察使的程良仁,唯有将此事闹大,将阿幼带回东都,才能有机会求皇帝开恩赦免阿幼。
“微臣遵旨……”
程良仁起身,经过沈昭时,在他身边道:“扶光啊,为了一个女子,便罢圣上给卖了,你做事当真不计后果?”
沈昭垂眸看了眼阿幼,她此刻双手撑着地,捶着头,几乎快要撑不住了,他紧紧握着拳,指尖的坚硬几乎要陷进血肉,才堪堪控制住自己。
“今日下令的是下官,要将这事闹大的也是下官,程大人且放心,下官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连程大人。”
程良仁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其实这事他是很为难的,皇帝不能明着得罪,权贵又不好招惹,加在中间,左右为难,沈昭肯站出来挡在前面一力担着,正合他意。
不过沈昭肯卖他这个人情,他自然得还他这个人情。
“好,本官应了你,到东都之前,她不会死。”
……
阿幼被关在囚车里,一路上衣食住行皆得看旁人脸色,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又不幸受了风寒,因此这一路上行的十分艰难。
沈昭找来大夫为她诊治,弄了汤药给她喝,又帮她把身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了,但这一次阿幼的确病得很重,一路上反反复复,一直未能痊愈。
入夜时,没能找到馆驿,一行人便露宿在林中。
阿幼瑟缩在囚车衣角,她身上很是单薄,冻得有些发抖。
沈昭趁着无人在意,取了斗篷为她披上。
阿幼轻咳一声,说道:“你不该来见我的。”
沈昭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他担忧道:“怎地还不见好?”到东都还有一半的路程,若是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到不了东都就……
他害怕继续想下去,端起汤药递过来,“先把药喝了吧。”
阿幼缓缓坐起身,听话的喝了药,问道:“听说安澜那日入楼没能逃出来?”
启程之前,阿幼一直被关在牢中,也没能见沈昭一面,不知那几日都发生了什么。
安澜的事她听说了,却又听的不真切,倘若安澜真的是死在登天楼中,那便是因为她而死,她这一生都会过意不去。
这件事沈昭并未骗她,他如实道:“在废墟中找到了安澜的佩刀,不过佩刀的旁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他。”
但那种情况下,如果还在楼内,恐怕很难生还。
“你……怪我吗?”如果不是她执意报仇,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昭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平静道:“要怪也只怪我自己,没能护好你们……”
安澜年少时跟在他身边,几乎与他通吃同住,他们一同习武,一同读书,若不是担忧他的安危,那般危险的情形下,安澜定然不会回去,这么说来,是他害了安澜。
两人相对无言,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仿佛只有沉默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夜晚沉静,耳畔只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
不多时,远处传来悠悠的琴声,凄美而哀婉。
程良仁本在车中休息,被琴声吸引下了车,一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他看看火光旁坐着的清瘦女子,她倚树而坐,怀里抱着琵琶,正在专注地弹曲儿。
程良仁缓步靠近,蓦然开口:“怎么是你?”
燕栖被这一声惊到,恍惚间弹错一音。
她抱着琴起身行礼,垂着头说:“惊扰到大人,是奴该死。”
此刻的程良仁没了往日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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