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慕容府的衙役来报,自慕容珺回府后,接连三日未见慕容琰出现过,此外,近日慕容家正在想方设法的出让铺子、宅子,这意图很明显。
“他们这是要跑。”
自然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了,可眼下州府的兵还没调下来,而沈昭手下的人伤的伤,残的残,没几个能用的,单靠他们可拦不住慕容琰和慕容珺。
沈昭咳了一声,阿幼便端起药喂给沈昭,他已醒来两日,还好当日谷乘风救治及时,而今已无大碍。
安澜说:“属下这就带人去把慕容府抄了。”
沈昭摇头,阿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问安澜道:“你带几人去?”
常顺和王起立马齐声道:“小人愿同去!”
“你们三人?”
即便慕容氏也元气大伤,但怎可能不为自己留后路,府中养着的死士只怕不在少数,凭他们三人,也想闯慕容府,并且万一再遇上如同鬼魈这样的怪物该如果处理?
这种时候急不得,也最怕自乱阵脚。
沈昭哑着声开口道:“眼下先按照谷乘风所说,把陆焕找到,至于慕容府那边继续盯着,只要他们不出婺水县,就好办。”
那日,谷乘风说,他带着鬼魈来这儿,除了是为帮鬼魈找到阿幼,还受陆焕所托帮他救出女儿,作为交换,陆焕愿意把这些年来私藏关于慕容氏的账册悉数奉上。
那些账册足以证明这些年来慕容氏如何在婺水县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以及其中有不少还与地方及中央官员有关,顺着这条线,或许能抓出条大鱼。
牢房里,李宴让临福摆了一桌子大鱼大肉,大手一挥,对谷乘风和鬼魈道:“随便吃,今儿本王请客。”
他既这么说了,谷乘风也不同他客气,满脸笑意地说:“哎呦!那恭敬不如从命,小人就不客气了。”
他抓了个鸡腿塞鬼魈嘴里,自己拿了另一个啃了起来。
看的对面守着自家小姐的纹莲也跟着馋了起,在牢中多日,每日清汤寡水,一顿肉也没吃上,此刻,她看的眼睛都发着光。
难得李宴注意到了这个,将吃食分出了些,让临福给崔家小姐送去。
崔喜容没发货,纹莲不敢收,好在崔喜容善解人意道:“收下吧。”
说完她朝李宴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李宴回礼,淡淡地点了头。
谷乘风先前一直跟陆焕待在山上,吃的都是山野之物,虽不缺荤腥,但自己弄的到底没有人家馆子里做出的色香味俱全,这次也算大饱口福。
他啃了一大口,嘴角沾满了油,转眼看见李宴正毫不掩饰的打量起鬼魈来。
他看的过久,鬼魈有些不好意思,他转向另一边,接着啃谷乘风方才给他的鸡腿。
谷乘风却警惕了起来,这个什么王爷,看着一副玩世不恭,酒囊饭袋的样子,可他总觉得他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不能是在这饭菜里下了毒吧?
想到这里,谷乘风也不敢继续吃了,问道:“王爷这是?”
李宴不看鬼魈,转而看向谷乘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谷乘风直直地看着他,藏着的一只手缓缓收紧。
李宴忽而重新笑了起来,他轻轻摇着扇,不紧不慢地说:“哎呀,本王就是好奇,他是吃什么长这么大个儿的?”
“啊?”
谷乘风松了一口气,说:“跟咱们吃的一样。”
“是吗?”
谷乘风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对面牢房里传来声音,恰好打断了此时的紧张气氛。
“敢问王爷,外面现在是何情况,可寻到那陆先生了?”
“沈昭已经着人去寻了,若是真在山上,不难寻。”
崔喜容细思片刻后,说:“劳烦王爷帮我带句话给沈大人,我想陆先生已经下了山,他一定会去慕容府,请务必要拦住他。”
陆焕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但他再次落入慕容氏手中,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宴收了扇,正色道:“你就这么肯定?”
“我不确定,这只是为人子女的猜测,还请王爷提醒沈大人他们一声。”
崔喜容能想到的,沈昭和阿幼未必会想不到,可这些日发生了太多事,事情一多难免有疏漏。
崔喜容说这些不是要卖弄什么,她只是出于真心,不希望无辜之人再受牵连。
……
可惜千防万防,竟还是叫陆焕进了慕容府。
陆子娴见到陆焕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慕容珺为她找了很多大夫,都说她已油尽灯枯,可以准备后事了,可慕容珺不信。
他早就收拾好了一切,本可以早些离开,却因为陆子娴耽搁了下来。
陆焕是藏在他的马车里入府的,他知道沈昭派了人盯梢,所以找到陆焕之时便想好了怎么瞒天过海,好让陆焕顺利入府。
陆焕坐在榻边为陆子娴诊脉,时间过了许久,久到慕容珺快要崩溃发疯。
“爹,究竟如何了?”
他是个冷漠凉薄的人,冷漠到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可以杀,为达目的,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只是这样一个凶狠的人却愿意称对方一声爹,不过是看在陆子娴的份上。
陆焕神色发紧,他慈爱地看着可怜的女儿,眼眶发红,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角,十年未见,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他冷眼看着慕容珺,开口道:“取纸笔来,老夫开药方。”
听他这么说,这意思是还有救?
慕容珺顾不上多问,连忙取来纸笔。
陆子娴昏迷不醒,汤药是被慕容珺强灌下去的,她醒来时已是深夜。
“爹……”
十年来她从未落过泪,却在见到陆焕的一瞬间控制不住地哭了,所有的委屈痛苦涌上心头。
“对不起,爹,对不起……”
她既庆幸陆焕还活着,可见到他也羞愧难当,是她引狼入室,害惨了自己一家,她觉得自己受的所有苦难,皆是罪有应得。
“对不起……”
她哭的气息不稳,好不容易醒了,不能这样激动,陆焕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没事,没事的,不怪阿娴,要怪便怪他们,也怪爹,是爹没护好你们……”
慕容珺担忧地看着她,擦着她流至耳前的泪珠,“对,对,怪我,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别激动,不要哭。”
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他说话都跟着紧张,显得十分笨拙,仿佛回到了初见陆子娴的那日,他也是这般笨拙地感谢着她递来的那块酥饼。
陆子娴冷眼看着慕容珺,平静了下来,说:“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好,我出去……”尽管他不舍,可这种时候他担心陆子娴的病情再加重,陆焕从头到尾也未告诉他陆子娴的病情如何了,他心中没底,只好依言出了门。
慕容珺离开后,陆子娴问:“爹,我还能活几日?”
陆焕一愣,沉默了,他忘了,他的女儿也懂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情况。
陆焕叹息着说:“是爹没用……”他号称神医,行医数十年,什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终究只是说说罢了,他医遍天下人,却救不回自己的女儿。
陆子娴抬手按在他的手背,看向不远处的烛台,说:“爹,您把那烛台下暗盒里的东西拿给我。”
陆焕起身走过去将那蜡烛移开,下面果然是个暗盒,很是隐蔽,寻常不会有人注意到。
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封信笺,信笺下是一把短匕。
“如果有机会,把这些信笺交给沈县令吧,会有用的,爹,把匕首拿给我吧。”
陆焕愣了片刻,没动那把匕首,他沉声问:“你要匕首做什么?”
陆子娴已经自己起了身,她跪在榻边,虚弱地伏身在地,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说:“恕女儿不孝,不能继续侍奉您左右,我自知时日不多,我死后,慕容珺定然不会放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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