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入一潭幽水,看似表面平静,毫无波澜,可一石落,却能泛起千层涟漪。
风吹过,远处火光摇曳,阿幼旋身踢石,击落架上的火盆,盆中炭火散落,火光渐渐湮灭在夜色中,唯余清冷的月光。
鬼魈并未去管那奄奄一息的黑衣人,他紧紧盯着阿幼,快步朝她袭击而来,他的目标唯她一人而已。
阿幼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只一昧躲闪,并不与他正面交锋。
她的伤未好,即便是躲对她来说亦有些吃力。
再等一等,乌云蔽月,就快了……
一阵风过,忽然间,周遭一片昏暗,月光也不见了踪影,漆黑无比,目不能视物。
可这对阿幼来说却是难得的时机,她幼时曾被陈铎训练过听声辨位,就算看不见,她也能凭借声音,准确地抓住敌方所在。
鬼魈失去了视野,胡乱地挥着拳,却击在了石壁上,霎时间,碎石掉落在他肩臂。
借此时机,阿幼闻声而动,她紧紧攥着那把染血的匕首,出手果决。
衣昂割裂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可惜这一次并未找准鬼魈的脖颈,刀刀皆划在了他厚实的肩头,虽伤了他,却并不致命。
糟糕还不止于此,她这一举动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阿幼迅速后撤,欲再寻时机,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她尚未来得及躲开,肩角便被鬼魈一把抓住,阿幼整只手臂瞬间麻木。
她艰难地将匕首掷出,用那只骨折的手接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鬼魈的脖子刺去。
匕首瞬间穿透鬼魈的手掌,却也被他钳制住。
温热的鲜血直流,自他掌心流入阿幼的手腕。
云过月明,寒光乍现,阿幼下意识闭眼,与此同时,天边炸出一朵灿烂的烟花。
她知晓,这是黄松他们放的信号,想必此刻他们已然顺利逃出去了。
这样的话,她的承诺也兑现了,她成功帮他们拦住了鬼魈。
月光照在她锁骨处,阿幼无力地垂着头,没有再反抗的余地了。
可是,预想的疼痛并未袭来,抓着肩头的手忽然松了力道,阿幼失力地跪在地上,她双臂刚一触碰地面,剧烈的痛感袭来,引得她不禁皱眉。
低头之时,那玉佩自她锁骨滑落,摔在碎石上,险些摔碎。
鬼魈也跪了下来,缓缓捧起阿幼的脸颊,面容不再似先前那般木讷,竟然带着诧异之色。
他张了张口,艰难地想要说什么,他努力许久,却也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认得我?”阿幼不确定他为何放过自己,只是隐约觉得,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鬼魈呆愣地点头,他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阿幼看着他,冷冷地说:“若不杀我,就带我离开这儿。”
鬼魈没有犹豫,转身蹲下,示意她上来。
在此之前,阿幼又道:“他还没死,去,杀了他。”
她将匕首递给鬼魈,看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她知道他还没死,这黑衣人懂得如何控制鬼魈,倘若让他逃过此劫,再次卷土重来,一切便糟了。
鬼魈愣了片刻,没有接过匕首,他起身朝着黑衣人走去。
阿幼本就不信他,见此情形,再次警惕起来,蓄力做好反击的准备。
只见鬼魈居高临下地站在黑衣人面前,半晌没有动作。
“你敢杀我?”黑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后背还在淌血,只是血水沾湿黑衣,于月光下看不清分毫。
“我是你的主人……”话音未落,鬼魈出了手,他一拳击去,血浆四溅,那颗脑袋就这么直直地飞了出去,被石壁拦下后,滚落在地。
他一身的血迹,阿幼亦是一身的血迹,他背着她行走在月光下,竟真与鬼怪山魈没有分别。
……
清晨,阳光洒下。
下人照常去马厩喂马,却发现马厩里唯一的马儿烈风不见了。
李宴听说这事儿,忍不住称奇,“听下人说,昨夜烈风跟疯了似的,又是啼鸣,又是闹腾,险些把围栏都踢倒了,去看了三回,没想到,今早还是叫它挣脱缰绳跑了……”
这些天,沈昭因各种事情忙的连轴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此刻更没心思看顾一匹马。
他冷冷地说道:“跑了便跑了,此马野性难驯,终究是留不住它。”
李宴却摇头说:“那可不见得,毕竟跟了你这么久,依本王看,这马通人性,没准是感知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这才拼了命要往外跑,你且看着吧,没准要不了多久,它便会自己回来……”
说到此处,恰好守门的衙役,急匆匆地回来禀报,“大,大人,烈风回来了……”
沈昭忙着看卷宗,并未理会。
“你看,本王说什么来着……”
那衙役继续结结巴巴地说着:“还,还驮着个死,死人。”
一直不甚在意的沈昭,终于有了反应,他问:“什么人?”
“瞧,瞧着像是夫人……”
“砰”的一声,他起身时无意间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洒了一身,随后便往屋外走。
李宴接连唤他两声,他却好似并未听见。
他一路快步出门,直至见到了她的身影,才猛地停住脚步,犹豫许久,竟不敢再靠近。
阿幼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伏在烈风的背上,摇摇欲坠,好似真的没了生机。
李宴一边追着沈昭出门,一边问那衙役,“本王问你,可确定那人死了?断气了?”
细想后,衙役回说:“他看着像,小人一时着急,也忘了去仔细瞧瞧,兴许还没死。”
李宴翻了个白眼,说:“你这是上赶着找抽。”
他走的更快了些,得赶紧跟沈昭说明此事。
来到府衙门前,只见沈昭紧紧抱着阿幼,“去找大夫来!”他声音沙哑,几乎是拼尽力气才喊了出来。
衙役不敢耽搁,急忙去药铺请大夫……
夜里,阿幼被痛醒,见到沈昭的那一刻,她卸下了所有防备,明明与他的羁绊还没有那么深,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阿幼再也坚持不下去。
“沈昭,我好痛啊!”
断骨已被接了回去,伤口也被包扎完好,可是她好痛,撕心裂肺的痛,这血肉之躯,全靠求生的念头撑着,此刻知道自己平安了,这痛便愈发深刻。
沈昭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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