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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破囚仙环

小说:

以身殉道三百年后

作者:

荼知er

分类:

现代言情

《以身殉道三百年后》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宋弋清阖眼,再掀开沉重到乏力的眼皮,无奈吐息,居高冷睨书祈珒,眸底逐渐湿润剔透,潋滟得凄楚无助,佯装倔强,意图牵扯出半分笑,都苦寒无比,复呢喃:“尽是虚情假意,未有一刻真心?”

那些她遭受背叛与折磨时,铭记于心的过往,到头来,终是大梦一场。

絮絮关切,并肩而行,以命相互,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不属于她的。

宋弋清失笑,羸弱身姿飘摇,被身后的书析伝搀扶了一把。

书析伝琉璃美目的眸底尽是幽寒:“一时不知道该叫你师兄,还是书祈珒。”

书祈珒不惧宋弋清与书析伝,也并没有自知理亏,反倒是神色一凝,眼眸愈沉,逐渐染上了煞性:“宋弋清,你本就该死,要不是与凄凄灵魂共属一脉,你根本就活不成,所以让你给她偿命天经地义,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可笑!”书析伝不留情面反驳:“灵魂共属一脉又如何,死的是柳凄凄,活的是宋弋清,她的死与宋弋清何干?就因为柳凄凄死了,宋弋清这具肉身就得容纳柳凄凄的魂魄吗?凭什么?”

“她这一辈子就是宋弋清,她不欠任何人,柳凄凄早就死了,是你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书祈珒倒还挺喜欢这四个字的,也痴狂。

“有机会让她活,我为什么不做?就好比如今,徐子澜就在你眼前,宋弋清,我不信你能无动于衷。”

“用徐子澜复活书析伝,还是眼睁睁看着书析伝再死一次,宋弋清,轮到你了。”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作何选择?自命清高让书析伝死,还是心狠手辣让徐子澜亡?”

“你这么不耻我的行径,不妨也让我看看你的取舍,别忘了,你已经让书析伝为你死了一次了,这一次难道还要舍弃他吗?”

“书析伝,我都替你不值。”

书析伝冷沉着清秀俊逸的容颜:“不需要你替我不值,以我之身,换天下太平了三百年,足以。”

书祈珒“呵呵”冷笑,蓦地,又恨恨道:“我不得善终又如何?你们不也一样,戚沢,徐子澜,乃至众生,到头来,谁不是天诛地灭,这都要拜你们俩这对多情大爱的眷侣所赐。”

“我恨你,恨戚沢,恨这世间所有人,还有师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能帮你渡戚沢,却不会帮我救凄凄,他看着我浑浑噩噩,心如槁木,可你宋弋清掉两滴眼泪,他就能心软,能摒弃他心中正义凌然的道。”

“你不过是他弥补给我的替身,到头来他却更偏爱你,明明我才是追随了他几十年的徒弟!秘法,亓云山,都该是我的!我不服,我不服!”

“错的从来都不是我!一碗水,他从来都没有端平过,他不给,我就自己争,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书祈珒从未像此刻这般失态过,声嘶力竭,仰天锤地,泪与血齐淌,嘶哑的嗓音尖利蜇人,宛若神志失常。

书析伝分寸不让,据理力争:“有什么错?为复活柳凄凄,残害无辜性命,师叔多年教诲,你为祸世间,师妹真心相待,你让她万劫不复,书祈珒,这一路走来,你又对得起谁?你觉得无愧于心,那是因为你愧对天下人!”

柳青芜眼见从方才进门就没瞥她一眼的宋弋清转身,想要攀扯叫人,却回想起过往,悻悻收回,咽下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话。

蓦然发笑。

从暗室走出,宋弋清思绪恍惚,冬日的雪斜洒在她身躯上,步履蹒跚,最终索性坐在石阶上,仰头望天,露出细粉脆弱的玉颈:“原来师父一早也知道。”

书析伝站定在宋弋清身前,替她遮挡了大半的雪,手心覆上宋弋清面颊,垂眸时,脉脉温情:“就算师叔对你有所隐瞒,可他对你的爱护不做假,我看得出来,你也感受得到,不是吗?”

确实如此,宋弋清不过唏嘘,师父对她虚情假意与否,她切身领会,最能知冷暖。

“书公子所言不差,浔阳真人对宋姑娘,实属真心,要怨只能怨老朽。”

叱月不知何时,竟同徐子澜和戚明轩在一旁拐角处蔽雪,蓦地出声,倒是叫徐子澜和戚明轩为之一惊,面庞上闪过窘态,无地自容到欲图溜走。

书析伝朝那二位颔首,戚明轩皮笑肉不笑地扯唇后,贴上徐子澜耳廓:“看看人家这正房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呢,能不能支棱起来,有点气势?”

要何气势?

徐子澜心弦紧绷,酸楚不已。

他连性命都是书析伝救的,换言之,三百年前,如果不是书析伝用他的命格为自己改了命,或许书析伝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活。

要真是外室就好了,他还能胡搅蛮缠争上一争,可如今知晓其中渊源,他竟连争的资格都没了。

况且叱月仙人说得对,书析伝已死之人,不知何时就元神俱灭,他总不该连让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吧?

宋弋清黛眉轻蹙,徒添几分灵气:“仙人此话何意?”

叱月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懊恼自责:“若非当年老朽一席话,浔阳真人又岂会怕一语成箴,因此寻来那囚仙环。”

“他本想你师兄妹二人互相制约,哪知那两样东西,竟都成了造成姑娘死因的罪孽,追本溯源,一切都是老朽的过错。”

话毕,叱月屈身,抬手作揖,朝宋弋清重重一拜,诚恳郑重,悔恨交加。

宋弋清不知作何想,师父不信她,怕她作恶为祸世间,所以心有忌惮。

叱月又支吾其词道:“宋姑娘,浔阳真人也曾拜托过我一件事,他说,若来日书祈珒作恶,就让我降下神罚。”

“那要是我呢?”

“他说:吾徒弋清入门不久,道心不稳实属寻常,可心性纯良,刚正不阿,他日为祸绝非她本愿,一切报应,皆由我一人受过。”

叱月学着书寻的口吻,将那久远的一句话道出,又令宋弋清感触良久,猝然失笑:“难怪,难怪师兄说师父偏心。”

“经你一说,我居然……又对师兄心软了。”

“看来师兄说得没错,太心软的人,成不了仙,救不了世,到头来只会自食恶果。”

书析伝手贴上宋弋清的头颅,细细摩挲着:“别这么说,人心本就不定,师叔有所偏移也情有可原,况且,师叔应当是看出来了,书祈珒志不在道,所以才对你托付更重,书祈珒有错,还一错再错,他才最该受惩处,我从不觉得你有错,也从不觉得重情是错。”

了却一事,更有要紧事等着书析伝,他缓缓开口:“别琢平日里喜欢一些奇书古籍,我记得其中提及过,这些神器都是能结契认主的,想来囚仙环也是,不仅能解,还能毁,就是不知道师叔是将你和他结的契,还是你和书祈珒。”

一听囚仙环能解,戚明轩这碎嘴子就不消停了,忙上前逮住书析伝的手臂,满眼渴求地追问:“真能解?怎么解你知道吗?”

不怪他情急,宋弋清早一日恢复,他爹他们或许就有一线生机,不至于被妖兽碾成肉泥。

未等书析伝多话,屋檐之上,又现身一人,不,是一魔。

“我能解。”

姒樱微露腿踝的双脚悬与檐上,足间轻盈摇晃,媚情中掺了少许悲哀,双手环臂成竹在胸:“温恪瑜查过,我知道,但因为我是魔族,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们怎么解。”

戚明轩难免生疑:“你会这么好心?”

姒樱眉眼不再含笑:“怎么,你们都这么惨了,我还有必要再来踩你们一脚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和郇翼不是一伙的吗?眼看他就要带领你们魔族统领三界了。”

姒樱从高处跳下,平稳着地,掸了掸身上的雪:“我和他可不是一伙的,他只是魔族的败类,当年贪生怕死,如今见魔种出世,又心生攀附,行了,这些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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