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说到底,孩子并不是完全纯粹的。
他们之所以快乐,是因为仍然抱有对这个世界的天真期待,而当他们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如此弱小无助时,敏感与阴晴不定的情绪就会从内部翻涌而出。
然而,这也不能责怪孩子们无法控制自身的情绪,因为施加于他们身上这种残酷现实的正是强制让他们诞生的这个世界——
在没有理解「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没有知晓「生存」之前,就必须奋进全力去「生存」。
因此,孩子们都需要引导者,没有受到引导的幼童们,就像在茫茫荒野之上孤寂哭嚎的幼兽一般。
如果说培育幼儿的工作除去繁琐的生计考虑,要总结出什么哲学式的经验的话,被迫在孤儿院里认真消磨岁月的森鸥外,大概能够讲述出如上的这般道理。
但是,这样的思索中又存在不太普世的内容,比如——
只要引导得当,无人可以被定义为平庸者;发现自身的价值即为不平庸;有对他人的价值或许也算是不平庸;以及,有幸拥有某种优势的存在,必定要在世上率先体会常人无法理解的残酷。
这些都是森鸥外不足外道的独家心得。
因此,即使重来一次的森拥有彻底救助——或者说做出一副温柔可靠的假象来哄骗与谢野晶子的机会,但斟酌片刻之后,森还是放任「死亡天使」的名号在这艘驻扎常暗岛的军舰上流传开来。
战争之中,所有人都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渺小棋子,即使亲身卷入自己定下的阴谋也是如此,既然「不死军团」的计划已经上报,那么为了维护全舰军士的利益,就必须在明面上严格执行——毕竟,无论何时,「大义」都是可以杀人的。
幸而天真的与谢野和众军士,在一开始也同上辈子一样,并未发现重复使用「请君勿死」对个体生命实感的践踏与玩弄。
而当积聚已久的矛盾爆发之时,森已经收集到了充足的能提交给向上峰的军报材料,这些文件足以保下这一艘舰队上的人的名誉了。
——毕竟,虽然屡无进展,但无需兵员补充、凭借神秘的异能力顽抗的前线岛屿,在战争末期氛围日益紧张焦虑的氛围中,对于最上峰的人员来说,也算是一种不足为道的微小振奋了吧。
哎呀哎呀,自己可真是一位仁至义尽的人。森不紧不慢地把军报资料的备份存进保险柜,嘴角扬起小小的笑容。
军士和军医的精神崩溃已经近在咫尺了,这个时候就是收拢人情的最佳时机。如果不想像上辈子一样表现出不近人情的威严和残酷,也不能表现出胸有成竹的冷静和淡然,但如果像是一个热血笨蛋似的喊着台词去鼓励所有军士「振作起来」……哇,那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呢。
那么,似乎这样做才是最好的……森用手指轻点着下巴,认真地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举措。
……
某一日,在手术台上接受局部麻醉缝合伤口的某位军士,在手术中突然躲过手术刀划向自己的咽喉,万幸被主刀的森医生及时阻止。
手术结束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改往日精明干练的模样,满脸疲倦地走出医疗室。
“伤员们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稳定了啊。”森医生仿佛毫不知情似的随口喟叹着,“这次派遣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啊,好想休息啊……”
“森军医,您是否有什么消息呢?……关于这次战役何时结束之类的?”正靠在医疗室外墙边休息的轻伤员,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
“一般来说,像我们这样被派遣到前线身先士卒的人员,又怎么能知道上面的安排呢?”森微笑着侧过头去看向发问的人,回应滴水不漏。
“可是,如果有状况的话……”发问人使劲吞咽了一下,“我是指,十分特殊的情况,是否会发生什么部署变动?”
“唔嗯,这么一说确实有呢,但往往很残酷。”森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般来说,像是全员牺牲,或者伤员过多无法再战的话,总部那边就会派遣新的支援来呢。”
“不过我们这边不必担心吧~”森朝着提问的士兵露出安抚式的笑容,“因为小与谢野的异能,重伤员也能够保证存活,让诸位能够撑到回到家乡,不必恐惧死在战场上那样可怕的事啊~”
“……您是说,伤员过多无法再战的话,就能够回到家乡?”
“是这样的哦。”森依旧得体微笑着,仿佛没有看见那位军士一瞬间变得晦暗无比的瞳孔,“安心吧,我会和医疗部的同仁们尽可能地保证大家的生命。”
……
第二天,这位士兵带着断掉左臂的残破躯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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