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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02

小说:

春鸢

作者:

华欣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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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红柳两个大丫鬟垂首立在旁侧,李鹤桢目光扫过,随手点在红梅身上。

“另一个出去。”清冷的声音微微上扬。

“是。”红柳忙不迭退下,急到被门槛绊了一跤,顾不得叫疼,便手忙脚乱的将门掩上,人影如燕,自窗外掠过,院子里的鸣蝉也消寂下来。

“大爷……饶了我吧,求您了,饶过我吧……”红梅膝盖发软,人泄了劲儿似地跪在那儿。

她口齿都不清楚了,还不忘哭着求饶,家里姐姐身上的那些伤疤她是亲眼瞧见过的,后脊梁、心窝,就连那处都没个好皮肉。青山院里当差的丫鬟,凡是没有忖了争高的心思,粗使洒扫的差事都比在屋里伺候得强,若不是为了报姨娘的恩,她也去西边廊子底下洗衣了,她该去洗衣的。

李鹤桢勾勾手指命令:“过来。”

“大爷……我、我姐姐她……”爬了大爷的床,就没有能活着从这院子里走出去的,也就文姨娘一个,能入了大爷的眼,还全须全影的有了体面。

“哼。”男人愠怒,坐直了身子,又重复一遍,“过来!”

“是。”红梅再不敢分辩,跪步上前,哆哆嗦嗦地撑着床沿,从地上站起。

李鹤桢一言不发,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她认命地解开扣子,又看她认命地褪下水裤。眼泪断了线地往地上掉,牵起他舒心畅快的喜悦。

文姝心下不忍,又想起这丫鬟的姐姐,这屋子里的上一个‘红梅’,便是因着忤逆了他不堪的要求,被人拿小锤把胳膊腿的骨头给一节一节敲断,若不是自己伸手拉了一把,怕是早就魂归西天了。

将心比心,再想到自己的阿姐,若是当初阿姐遭难时,有人也能这般帮一帮阿姐,也不至于……

文姝眼眶湿濡,不敢多想。

“爷。”她把眼泪全蹭在男人怀里,藏好心绪,作无赖状似,跟他撒娇,“快撵她走,不准她在这儿。”

“怎么?不喜欢她,那换个人来。”李鹤桢满意的在她脸颊捏了捏,就要开口,却被她张嘴咬住了手指,舌尖绕在指腹,贝齿一下又一下试探着用力,见了牙印儿,小狸奴还扬起眉梢得意,“换一个我也不高兴。”

“是么?”男人被她哄的牵住了魂儿,就是她这副桀骜难驯、又大胆猖狂的模样,才显得和那些个寻常的不同,真真是叫人不禁怜爱,恨不能折断她纤细的脖颈,“想如何,说出来,爷都依你。”

狸奴眯起眼睛,翻身坐在上头,居高临下,扬起下巴,学着他命令时的语气,“叫她滚,谁也不留。”见他不应,又揪起他的衣领,强迫他半抬了身子与自己对视,“李鹤桢,你只能是我的人。有旁人在,我就吃醋了。”

她红着眼,张牙舞爪昭告的模样显然是取悦到了他。

“爷这不是心疼你么。”他不错目地摆手,冲脚边的丫鬟说了句滚。

鬼门关前走一遭,红梅吓的三魂丢了七魄,坐在那里也不敢哭,半张着嘴瞪眼发呆。文姝怕她再落虎口,抓了小几上的一本游记就朝她脸上丢,“死丫头,还不滚出去!”

“是。”红梅回神,磕了个头,连滚带爬的出去。

衣裙摩挲声窸窸窣窣,起先有笑,然后窗子推开了,细鞭抽在空中,似是为哭嚎声伴乐打拍,院子里的芍药入了画,又被窗棂一次次划破,渐渐瞧不清模样。

哭泣随着夏日灼热的温度消下,路喜在外头传话,屋里咒骂几句,安静下来。

大爷收拾体面出去,红梅蹲在花坛后面瞧不见的地方,才敢从指缝里溢出几声呜呜的悲戚。

傍晚的太阳从碧纱窗外照进来,斜斜地洒了一地。

珠钗滚在砚里,与擦错的白帕子放在一处,素蓝的腰巾子还系在玫瑰椅的扶手上,蘸了墨的笔落在后面窗台,墨迹在窗棂间潦草。

这一幕刺的人眼睛疼。

文姝抬手捉来被子,掩面盖上,挡住所有的明亮。眼前漆黑黑,脑子里也是漆黑黑,脚踝好像更疼了,才结痂的那处又磨破了皮,手腕也疼,那椅子太高,踩在上头窗沿正硌到她后背的两块蝴蝶骨,大略是见了伤,他作画时笔尖掠过,只觉得生疼。

“红梅。”

她侧了侧身子,实在是没有力气,索性又倒了回去。

“姨娘醒了。”红梅进屋先来看她,瞧见那青红交错的鞭痕,眉心不由蹙紧,咬着嘴,骂人的话塞在舌尖,生生被侯府高高的院墙给吓回了嗓子眼儿,“姨娘别动,我给您上药。”

取了重瓣粉来,也不敢用手,只拿剪了尖儿的大斗蘸上药,轻轻扑在伤处。收拾妥当,才敢拿干净的里衣为她穿上。

“你哭什么,我图荣华富贵,这都是我应得的。”文姝将鬓发扶起,别至耳后,顺带抹去眼角一滴泪,“我这么个出身,能到这府里做个姨娘,已经是我能待得最好的地方了,你也别整日里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话挂在嘴边,我自己挣来的宠,莫说是这屋子里的人,就是外头那些个小妖精,也甭想从我指头缝里抢。”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红梅忙要分辨。

文姝打断她的话,不耐烦道:“啰哩八嗦的,实在聒噪,要不是看你手脚麻利,我也不使你伺候,快擦擦眼泪,叫别人瞧见,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奚落我呢。”

“姨娘是极好的。”红梅道。

“我好不好,要你来评?”文姝笑着呛她,拾起地上掉了的凤钗,丢在小几上,“赏你的,待会儿把这些收拾好,你就家去吧,今儿晚上大家都热闹,你命薄福浅,还是别来跟前儿凑了。”

大太太回来的头一日,就被亲儿子打杀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儿论到底也是大爷的过错,然大太太又是个护短偏袒的性子,她舍不得责怪自己儿子,自是要找个人来撒法子振振威风。

都知道大爷院子里谁最得宠,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割肉,不吃进嘴里,总有不怕死的主在暗地里眼红,便是没发生白天那事,也得有伶牙俐齿的,要到大太太那儿去嚼舌头。

有李鹤桢在,文姝自是知道自己出不了事儿,可那位到底是他亲娘,孝道在上头压着,护得住她一个,却未必能保全这一院子。

红梅当是真要撵她走,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奴婢再也不乱说话了,姨娘莫要赶我。”她阿姐还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老娘又哭瞎了眼,出了这府里,没有她拿回家的二钱月例,她们娘仨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只撵一日。”文姝笑着拍拍她的头,“不长脑子的笨丫头,你今儿夜里家去避一日,安顿好你姐姐,左右把人送出城,大太太回来了,你姐姐的事情,日后追究起来,也不至于到时候抓瞎。”

“哎,我听您的。”红梅破涕为笑,扶起了椅子才想起来磕头,直言姨娘是她和姐姐的救命恩人。

文姝摇头出去,叫了水沐浴漱洗,收拾一番,又是那个美艳骄纵的文姨娘。

酉时一刻,上房果然来人传话,文姝一身蟹青袄子,发髻挽起,只簪一支偏凤,素素静静的跟着传话的婆子来到大太太跟前。

“哟,好明艳的丫头。”大太太故作不知她的身份,笑着看向儿子,“还得是我儿眼光好,屋子里使这等好皮肉的服侍,便是手脚愚笨一些,也赏心悦目不是。”

“母亲。”李鹤桢起身,想要为大太太介绍文姝的身份。

却被大太太刻意打断了话,“正好,我跟前儿才有一个空缺,正愁没相看个合适的,来给我盯着院子里的洒扫粗使,今儿个见了她,我倒有了人选。”

一旁坐着的二爷李义铭眼睛都看直了,都说大哥哥从欲晚楼抬回来个漂亮的小娘子,大哥哥藏得严,他一直不得见,还当是底下的人奉承夸大了的说,今儿个亲眼瞧见了,才知古人说的襄王梦神女,竟不是杜撰。

“好!”二爷喝了一声彩。

他本意虽和大太太说的搭不上边,但凑巧了给大太太捧了个台阶。

“那就这么着了,老二瞧这丫头也是个手脚麻利会干活的。”不给李鹤桢分辨的机会,大太太就要把文姝的身份给死死地按下去,“带她下去吧,叫张妈妈好生教她些规矩。”

“太太。”李鹤桢睇一目,吓退了那婆子的动作,“太太误会了。这就是儿子屋里新抬的姨娘,叫做文姝。太太瞧她模样好,儿子心里也是这么觉得,至于那洒扫的差事,太太院子里要是短了人,回头儿子亲自给太太挑一个更好的送来便是。”

逃过一劫的小狸奴可怜兮兮,绞着帕子,小心翼翼地往他身后挪。

“大娘不要让小嫂嫂去洒扫。”

二爷右手边坐着的是府里最小的三爷,是二房的二太太所出,二太太孤儿寡母,难立门户,这些年一直跟在侯府过活,好在大太太贤名在外,待她们母子也十分上心。

三爷今年十四,高高的个子,一样瘦溜,只是他小时候发过一次风寒,烧坏了脑子,有些痴笨,念书入举是不可能了,二太太和大太太商量,请了夫子到家里来,教着二爷识了些字,总不至于做睁眼瞎。

三爷因着至纯至简的性子,与大爷倒是亲近,他常拿着喜欢的小玩意儿去大爷院子里玩,书房也能进得,若是大爷不在,他也不闹,工工整整写几句交代的话,让丫鬟们转交,比起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二爷,大爷也更喜欢这个堂弟。

文姝进府的第二日,就撞见了拿着蜻蜓来找大哥哥玩的三爷。那日李鹤桢快折腾下她半条命,她有气无力地歪在美人榻上,懒洋洋撩起眼皮,嘲讽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小少爷。

丫鬟告诉他大爷出门了,说了两遍这小傻子还怔在那里,搡他胳膊,才回过神,然后走到文姝跟前,躬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前几日大哥哥说,要给我讨个嫂子,你就是大哥哥讨的嫂子?”

“哼。”文姝倦倦地撇过脸去,任由红梅她们去解释。

三爷听完也不气恼,他将装蜻蜓的笼子交给嬷嬷保管,小跑着就出去了,后面有十几日再没碰见,又听底下人说他脑子愚笨,便再没放在心上。

直到一日夜里,府里各处都熄了灯,独她坐在院子里赏月,顺带等李鹤桢吃酒回来,三爷带着几个婆子叩门,送了她一副‘拜堂成亲’的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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