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第三年》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家父生平无所长,惟于酿酒一道,稍有造诣……爷在南州可曾听闻过醴酿?”
泉醴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而今见姬珣不仅不嫌弃他泉家小门小户,对父亲的酒庄更是如数家珍,一时喜不自胜,等不及穿过小沧河,话越来越密。
“……父亲在庄子梨树下埋了两坛顶顶好的酒,本来说等属下娶媳妇时挖出来喝,方才听闻爷要来,拎着铲子就去了后院……爷?”
小沧河上的拱桥上,许久不闻回应,泉醴猛地转过身。
秋风习习的桥下,一袭狐裘的云姑娘一动不动凝望着茅草屋方向,仿佛满心惆怅。姬珣与她比肩而立。
茅草屋前的老榕树亭亭如盖,飒飒摇曳风中。秋光透过树冠,落成万千金色丝绦。
斜落进窗里的光影描刻出一道若隐若现、翘首以盼的身影,仿佛盼儿远归的慈母,怀揣着无尽祈盼,驻足窗边,久久不愿离去。
纵有万般不舍,能不道别离?
“走吧!”
姬珣牵起她垂在身侧的手,仔细拢进掌心,仿佛如此便能替她挡住些许狂风,抵住心上倏忽而起的涟漪。
宋晞倏而回神,转过身,朝他轻眨眨眼。
余光里映入泉醴的身影,宋晞神情一顿。
“泉将军!”
她大步走向对方,开口道:“之前听你说,云追有个女儿,今岁已经十五?”
泉醴朝两人拱手,颔首道:“的确如此,文音与属下的两个妹妹同岁,都是十五。”
“及笄之年?”宋晞眨眨眼,“是已许了人家,还是?”
“姑娘误会!”
小沧河上高处,泉醴停下脚步,眼里噙着仿如夏夜晚星的湛亮,指着曲屏山方向,兴致勃勃道:“两位可曾听说过曲屏山南的兰芷学院?”
宋晞两人猛得一顿:“兰芷?”
泉醴重重颔首,笑道:“因伯鸾先生之故,兰芷学院名满九州,只是女子不入仕,是以兰芷学院内只收男子,没有女子。”
宋晞愈发不解:“既不收女子,此事与文音有何关联?”
“姑娘莫急。”泉醴朝他倾身作揖,又站起身,眺望着远山道,“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先前说,淮南王夫妇心系百姓,一心为民?”
宋晞轻一颔首:“此事与淮南王夫妇有关?”
泉醴两眼下弯,颔首道:“王妃娘娘是高门之后,自小知书达理,也时常告诫府中上下和村里百姓,巾帼不必让须眉。”
“当真?”
宋晞眼睛一亮,不等她追问,泉醴又道:“王妃娘娘高义,男子可以外傅,女子亦可求学花朝女学。”
“花朝女学?”宋晞眨眨眼,“那是?”
“是淮南王妃一力促成、只供女子进学的学院。”泉醴一脸的与有荣焉,仰着脸道,“青州曲屏山钟灵毓秀,兰芷在南,花朝在北,阴阳相宜,再好不过。”
“原来如此!”
宋晞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苍翠起伏的远山,凝了秋晖的眸子仿佛春日下的湖泊,柔软又宁静。
偏居青州而不改其志——淮南王亲耕手植,王妃为民办学——若是嘉顺帝还在,看见这样的淮南王夫妇,定也会“与有荣焉”。
“将军的意思是,”拉着姬珣的手微微一松,宋晞的神情里多出几分不自知的柔软,“文音也去了花朝女学?”
“正是!”泉醴两眼弯弯,颔首道,“因出入山林不便,和兰芷一样,若无要事,花朝女学的学生也很少下山。”
宋晞目光一顿,正要追问,一旁的姬珣已先她开口:“’午时要上山’,又是何意?”
“午时?”
泉醴眨眨眼,明白了什么,忍俊不禁道:“爷是听文夫人说的?不瞒两位,午时是姑娘们随嬷嬷上山的时辰。”
“嬷嬷?是谁?”
“并不指代特定某人。”
见两人突然正色,泉醴收起笑意,摇着头道:“如两位所知,曲屏山路途遥远,男子尚可,若是女子,独自前往未免不便。王妃心细如发,创办女学本是好心,若是中途出了事,反而不美。”
“是这个理。”宋晞轻一颔首,“那这嬷嬷是?”
“每逢初一十五,花朝女学便会遣人下山来,依照既定的路线经过每个村子,一为带来姑娘们写的信,二为将适龄的女子接上山。”泉醴眨眨眼,又道,“文夫人说的午时上山,因是记着送文音上山的时辰。”
“每逢初一十五都能下山……”
宋晞眉间微蹙,眼里的不解不降反升:“虽说无事不得下山,可父亲离世,母亲发疯,总是天大的事,除却一月一封的家书,文音可曾回过家?”
仿佛适才惊觉此事的不合常理,泉醴清澈的双眼陡然睁大,挠着头道:“倒是不曾。不过!”
他抬起头,神情坦然道:“听闻花朝女学课业繁重,没有空下山,也是有的。”
“原来如此……”
越过小沧河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绿水环绕的桃源村施施然映入几人眼帘。
家家有树,户户有花,依山傍水的桃源村景色怡人,仿佛当真是那浅杯小酌的仙人路经此地,信手泼墨而成一幅《陶然忘忧图》。
“哞——”
“咩——”
“汪汪汪——”
“咯咯哒——”
行经田野如碧,鸡舍羊圈,穿过无数粉墙黛瓦,一条水色潋滟的青石弄堂前,若有似无的酒酿香伴着微风习习而来。
“爹!娘!”
不等宋晞两人开口,泉醴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往弄堂深处飞奔而去。
两人抬起头看,秋光婆娑的弄堂深处,一面黑底金字的招子支在日头下,“醴酿”两字走笔苍劲而有力,不出意外,当是泉家宅邸无疑。
“爹!”
“醴儿回来了?”
吱呀一声响,酒招下的门被推开,一名头戴葛巾,敝衣及地的老汉顶着与泉醴八分像的面容,春风满面地迎了出来。
“爹,娘呢?”
“小侯爷、云姑娘!”
瞧见弄堂外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泉老爹顾不得自家儿不知礼数的“上蹿下跳”,倾身就要下跪。
“使不得!”
姬珣两人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倾身欲跪的泉老爹,连连摇头道:“泉家阿爹不必多礼,是我二人不请自来,叨扰老爹清净,该是我二人同阿爹行礼才是。”
“小侯爷使不得!”
泉醴早已习惯姬珣的不拘小节,加之有“出生入死”的交情在,重逢后,和他两人的相处愈发自如。等不及自家爹礼数周全的三跪四叩,抵住大门,伸长了脖子往门里瞧。
“爹,娘亲在何处,怎么还不出来?”
“去!一点不知礼!”
泉老爹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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