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第三年》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小泉将军,令妹当真在曲屏山?”
“世子爷这是何意?”泉醴陡然直起身,双拳抵着膝盖,剑眉拧出锐利的弧度,“舍妹去往花朝已两年又六个月,每月都会寄家书回家,此事如何能作假?”
家书?
仿佛有什么线索已在眼前,却依旧如同雾里看花,不甚分明。
宋晞眉尖微凝,接过话头道:“将军恕小女冒昧,不知令妹最近一次来信是何时?”
“最近一次?”少作回想,泉醴道,“就在两天前,两位抵达的前一日。”
两天前?
宋晞神情一怔。
被海水冲上岸的尸身面目难辨,落水的时日绝不止两日。倘若落水只是意外,花朝女学为何不遣人知会家中一声?
“小泉将军,”姬珣接过话头,“若是方便,能否借令妹的家书一看?”
“家书?”
书中虽只絮叨学中琐事,毕竟闺中女子之物,泉醴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面露为难道:“爷、云姑娘,此事……在下只想知道舍妹的玉佩为何会在两位手中,此事与家书有何干系?”
“小泉将军莫怪!”姬珣拱拱手,神情郑重道,“实在是干系重大,且容我二人先看过家书,若事实确如我二人猜测,必定一五一十告知将军,绝无隐瞒!”
君子一诺重千钧,遑论作出承诺之人还是出自他自小仰慕的姬珣。
“好!”泉醴陡然坐起身,颔首道,“既如此,但请爷和云姑娘稍待片刻。”
“有劳!”
俄顷,泉醴抱着厚厚一匣收敛齐整的书信去而复返。
“爷、云姑娘,家妹的来信皆在此。”他将匣子往桌上一放,取下最上头一封,一边递给宋晞,一边道,“这封便是两日前收到的。”
“多谢!”宋晞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拆开书信,平展在桌前。
「娘亲,见字如晤」
娟秀的小楷照着秋晖映入眼帘,宋晞手一颤,险些没把纸张扯破。
“如何?”
见他两人神色骤变,泉醴急得挠头,探过身瞧了又瞧,忍不住道:“爷、云姑娘,家书有问题?”
宋晞抬起头,眼里颤动着不解,问她道:“小泉将军可认得出令妹的字迹?”
“字迹?”
泉醴直起身,略有些窘迫地搓着手,一脸赧然道:“不瞒云姑娘,莫说字迹,在下一介武人,大字不识一个。她们姊妹二人本也不识字,去了女学后才有了读书习字的机缘。”
“去了女学才开始学认字?!”
宋晞垂下视线,眉尖微微蹙起。
她手里这家书一手小楷端雅秀丽,没有三五年功夫如何能成?可泉家姐妹上山习字才两年多……
宋晞眼里不解愈甚:“那这家书,”她再次看向泉醴,眨眨眼道,“莫非,令尊令慈认得字?”
“让姑娘见笑,”泉醴眼里赧然愈甚,挠头道道,“他二人是只会酿酒种地的粗人,哪能识得字?不瞒姑娘,我们村上识字之人,怕是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一只手便数得过来?”宋晞目光忽闪,连声追问道,“那女儿们寄回的家书,又人谁人在替你们看?”
泉醴眼里浮出莫名,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道:“大多时候是趁女学嬷嬷下山时,顺带让她们帮着念了。”
“女学嬷嬷?!”
宋晞神色微变。
换言之,信上写了什么、字迹如何、学中发生何事,全凭学中嬷嬷一面之词!
无怪乎泉酊的信和文音所述字迹相似,内容亦一般无二。无怪乎云追如此笃信去往花朝的文音出了事。
——子虚谷内女子与男子无异,皆是自小承教长老门下,读书习字。换言之,身为靡音族人,云追不仅知书认字,十有八’九也已替文音开过蒙。
若如此,第一封家书伊始,她便瞧出了这些信的不同寻常。易地而处,她当如何?
试图给文音回信,却再无回音;试图唤文音回家,却被以学中课业繁重为由搪塞了过去……
而后如何?
相公是自小出山入林的猎户,女儿下不了山,便让相公上山一趟,又有何妨?
思及此,宋晞倏地倒抽一口凉气。
初见面时便曾听泉醴提起,云追不信文葛是被大虫咬死……她何以笃信文葛之死另有隐情?
会不会是自打一开始,她就清楚,文葛出门不是为打猎,而是为了避开众人耳目偷偷潜入花朝女学?
——曲屏山上从无大虫,他又怎可能死于大虫之口?
女儿音讯全无生死不明,相公有去无回含冤不白,族人又远在百里之外,只剩自己的云追要如何替父女二人讨回公道?
或许……执着家书的手微微发颤,宋晞眼里涌出铺天盖地的哀意。
她曾信任地方州府,亦曾真心实意相信过桃源村人的淳朴与仁善,所以才会日夜哭诉文葛去的冤枉,直至某个刹那……
或许是友邻纷纷作证文葛死于大虫撕咬时,或许是村妇表面劝慰背后指指点点退避三舍时,某个刹那,她忽而惊醒,如此这般非但救不了文音,甚至会给她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前路尽断,装疯卖傻成了她唯一的退路。
自此之后,她妥帖收好每一封可能成为证据的“家书”,借疯症之名每日徘徊城楼下……
晓风拂去窗上冷霜,透过轩窗而来的朝晖分明和煦又暖融,落在宋晞脸上,却似针刺般,凛得她心口发寒,喘不过气。
——青州城门外的初相识从来不是巧合,是云追年复一年的念念不忘、静心以待,直至官道上终于传来一道不属于青州城的车马声……
“云姑娘?”
见她突然躬身按向心口,泉醴脸上微变,莫名之外又生出几分惶惶,转头看向姬珣道:“爷,云姑娘这是?”
“拂衣?”姬珣倾身看她脸色,连忙倒了杯热茶塞到她手中,关切道,“可还好?”
“无妨!”
宋晞轻摇摇头,一边接过热茶,一边转向泉醴道:“小泉将军,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坐下听我两人细说。”
泉醴看看姬珣,又看向宋晞,一脸莫名的落座两人对面,不等开口,又听对方道:“敢问小泉将军,昨儿个送我二人去王府后,将军可曾出过门?”
“出门?”
泉醴提起茶壶的动作微微一顿,眼里写着茫然,下意识摇头道:“有朋自远方来,我便同王爷告了假,回来便和金兄木兄两人开坛畅饮,直至夜半。”
“原来如此。”
不等泉醴多问,宋晞柳目微凝,话锋陡转道:“将军可知,云追现下在何处?”
“云追?”泉醴搁下茶壶,脸上的神情越发茫然,“云姑娘是说,文夫人?姑娘言下之意,不在小沧河东?”
宋晞下意识看向三人正中那枚照着秋晖的半月玉佩,沉吟良久,摇着头,神色黯然道:“不瞒小泉将军,昨夜我二人……机缘巧合之下,下了般若崖一趟。倘若这枚玉佩的主人当真是令妹……”
四目相触,宋晞的眸光微微一颤,握着茶杯的十指顿然收紧,骨节分明。
“令妹和文夫人,而今怕是同在般若崖下……”
同在般若崖下?
泉醴眼里颤动着莫名,没等出口,窥见两人眼底忽如其来的、漫天席卷的哀意,倏地浑身一激灵。
刹那而已,他圆瞪的眸间颤动着茫然,渐渐化作不可置信,很快变作大悲无声……
鸡鸣狗吠遥遥传来,廊下足音此起彼伏。
不知过来多久,泉醴愕然回神,颤动着猩红的双眼,紧攥着双拳,哑声道:“爷、云姑娘、愿闻其详……”
……
日上三竿时。
窗外秋阳高照,烘着暖炉的房内依旧寒如三九,阒然无声。
“我!”
泉醴的身形微微一颤,双手撑着桌沿,双目失神,口中颠三倒四:“王爷、王妃,小妹……我现下就去王府问问个清楚!”
“小泉将军!”
“不可!”
姬珣两人齐齐站起身,拦住他道:“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轻举妄动!”
“不是令妹,世子爷自是忍得住!”泉醴气急,一时口无遮拦,“倘若今日出事之人是云姑娘……”
“泉将军!”
姬珣一声怒喝,脸色刹时阴沉。
窗外秋叶簌簌飘落,窗内落针可闻。
“我!”
不容他解释,觉察出宋晞的目光,姬珣倏地别开脸,大步行至窗边。
“云姑娘,我!爷……”
宋晞看向捶胸顿足的泉醴,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驻足窗边的姬珣。
秋光在他肩上起舞,婆娑流连在眉间,此间若有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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