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仍旧如火如荼地开展,陈真和周清越遇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一班的二十八班的据点相差十万八千里,除非专门去找,不然几乎不可能见到。
而且就算是少得可怜的那几次偶遇,陈真也是看见周清越就绕道走,她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只知道自己很难面对他,不见面就是最好的安排。
军训运动量不大,时间很紧张,每天都有特别多的事情要做,赶着去吃饭,赶着去洗澡,赶着去晨练……日子被口令、阳光、汗水和奔跑塞满,每天晚上一躺到床上,只剩下困意,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身体很累,心却越来越明亮。于是渐渐忘记那些生活中边角料的小事,每一秒都活在当下,充实而饱满。
朝着太阳练习敬礼的时候,看着那灿烂刺眼的光芒,她突然觉得这平凡的日子有了些神圣感。
忽然想起有谁说过,为什么进入高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军训,因为军训可以磨炼意志,告别初中,变得更坚强而勇敢,去正式迎接人生的新阶段,许多重要的人生阶段都会有一个节点,那么这段日子也算是一个节点吧。
立正、稍息、敬礼、礼毕、跨立……每一个动作都随着次数的堆叠变得越来越熟练,有些东西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升华,不明显也看不出来,陈真觉得是内在的变化,她能感受到。
“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左右左、对整齐、
一二一……”
蔚蓝的天空高远明澈,太阳高挂,毫不留情地将炙热的阳光照射而下。
一如往常的训练,教官喊着口令,练习齐步走,每踏一步都伴随洪亮朝气的口号声,一步一响,一步一震,颤动着大地,四面八方的声响充斥在宽阔的训练场,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却又井然有序,溢满蓬勃的生命力,少年气到底是什么,是“欲与天公试比高”傲气,是“我自踏雪至山巅”的意气,是“诗酒趁年华”的生气?
不,那些都太抽象太遥远,陈真想,真实的事物才有触动人心的力量,要她说,少年气是宁愿喊破嗓子也要和隔壁班比比谁的声音更大,是互相嫌弃着汗臭却又犯贱似地跑去闻闻对方,是为了抢一口饭奔跑出博尔特的气势,是我骂我的教官可以但你不能跟我一起骂,是不知所谓的人做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有点傻,有点没有意义,但她爱自己身上的那点不知所谓。
突然一声嘹亮短促的口哨声从场地中间响起,划破天空。
那是叫教官们集结的哨声。
“立——定!”李教官立马下达指令。他看向营地中央,然后拿起挂着脖颈的哨子,短促地吹了一声,所有人才敢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
“原地休息,等我回来。”说完,他跑向哨声来处。
虽然每个人都很渴,但是教官说的话大家都听讲了耳朵,所以没有一个人乱走,陈真也席地而坐,用手扇风,消散下午腾腾的暑气。
前面的庞欣畅靠过来,明知故问:“累不累?”
“累。”陈真顺势靠到庞欣畅肩膀上。
庞欣畅开始说起听到的八卦,哪个班的谁谁谁和谁谁谁刚开学就谈上了,哪个班的班主任特别漂亮啦,某个班和某个班吵起来啦……她的声音连续不断飘过陈真的脑袋上空,絮絮叨叨,像是遮暑的云。
陈真靠在她肩膀上静静听着,就像是一个悠长假期的下午,惬意自在,不由自主缓缓闭上眼睛。
“嗐!还有我们那个班长,看着就容易被欺负,你说要是我们班也和别班吵起来,他不得哭鼻子?唉,真是想想就丢脸啊……”
“嗯……”陈真迷迷蒙蒙地回应着。
“哦!对了!”她一激动,没控制好力度,把陈真的背当桌子,猛地一掌拍下去。
陈真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被彩色糖果包裹的精致城堡,兔子小姐已经拿着粉色棉花糖蹦蹦跳跳邀请她:“啊呀啊呀猫猫小姐,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了,这是我们两个的城堡,我知道你一定喜欢,快进——”
啪叽——
庞欣畅一掌下来,糖果城堡不见了,兔子小姐不见了,棉花糖也没有了。
她皱着眉,准备哭一下来表示对兔子小姐失约的难过,可实在没眼泪,于是作罢。
“我跟你说一个贼劲爆的事情!”
陈真幽幽看向庞欣畅。
如果不够劲爆,她、她明天中午就不帮她在食堂占座了!说到做到!
“你知不知道啊?”庞欣畅问道。
“什么事啊。”
“就周清越的事情啊!你肯定比我了解得多啊,你跟他那么熟,快跟我说说!”
她慢慢眨了眨眼睛,那家伙能有什么事啊:“我不知道。”
庞欣畅有点惊讶,她都知道的事,陈真居然不知道?
庞欣畅消息广,总能知道很多小道消息:“听说在北营地都传开了,也就我们南营地还不知道。”
陈真随口问:“怎么了?”
庞欣畅看起来很激动,回忆了会儿,开始激情讲述:“他昨天被表白了,轰轰烈烈的,整个北营地都知道,那个女生给他买了一堆的东西,听说还挺贵的,而且写了一沓的信!”
她上下比划了一下:“听说这么厚。”
“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她开学才认识的周清越!拜托,这么短的时间写这——么厚一沓的信啊……”
心像是被缠绕的丝线扯了一下,陈真没有表现出来:“哦。”
“你不意外?”
这个消息其实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她把帽子拿下来,盖在脸上,挡住阳光,回道:“很正常啦。”
庞欣畅仍旧惊讶:“哪里正常了?”
旁边徐静宜特别怕太阳晒,一度晒到自闭不想说话,刚刚休息缓了缓,这会儿恢复过来,也凑过来:“聊什么呢?”
“周清越昨天被表白了,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才开学几天。”
“我也觉得挺正常的。”徐静宜说。
“有个词叫做一见钟情,”徐静宜也坐下来,靠到庞欣畅的肩膀上:“况且,对周清越一见钟情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瞎说,陈真就没有一见钟情啊。”
“我算例外吧。”陈真闭上眼睛,浅浅呼吸着。
思绪飘远,回想起许多画面。
“从我认识他开始,已经记不清帮别人给他递了多少封情书了。”一封又一封,几乎没有间断过。
她喃喃自语:“有时候,真的挺讨厌和他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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