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色的金属框架内白色吊灯时明时暗,时而模糊成一片,时而缩小成蚂蚁大小的一个点。
桑也努力睁大眼睛想要聚焦,浅棕色的眼眸像一汪方始形成的琥珀泉眼,缓缓流动。
好痛。
浑身上下,尤其是腰部以下,如同被装满砂土的大货车当面碾压而过,骨头都碎掉一样的疼痛。
相召南在床上一向都很暴力甚至独断,不准他说一个不字,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其摆布。
而且,相召南不仅身材健硕,天赋异禀,长期的锻炼让他在体力上也格外突出,总是一连好几个小时,桑也根本招架不住,每次事后都要好几天才能勉强恢复过来。
但是……
痛是真的,舒服也是真的。
桑也很难解释自己这个诡异的、复杂的感受,就像拔掉手上倒刺之后浅痛不已而忍不住用指甲去掐指甲边缘激起更剧烈的酸痛,既痛而酸爽,让人心悸之后长舒一口气。
他已经被那疾症规训得不像个正常人。
桑也忍下自己难以言喻的适感,支起散架的身体费力靠在厚实的白色枕头上。
他刚一坐起来,就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
相召南快要出来了。
桑也屏着一口气,卷起薄薄的白色空调被,光脚踩在毛绒地毯上,把相召南那件被他玷污的西服外套捡起来。
他扫视了一眼房间,被阿姨收拾过之后没什么地方能藏东西,最后还是拖着满是淤青和红痕的双腿到洗衣间,把西服外套小心放在卷筒洗衣机内。
回到房间,刚好相召南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换上的衬衫十分熨帖,没有一丝褶皱,正在带一只金色手表。
相召南从来没有过问是谁熨烫了衣服,应该是默认家里阿姨包揽了一切。
桑也鼻尖有些酸,真想像个小孩一样冲过去向他讨糖吃。
可他不能。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是个已婚Omega,那样做的话,相召南不会喜欢的。
他低着头,抿了好几次唇。
“我的外套?”
他的卧室里只有相召南常穿的几件衬衫,外套什么的都在衣帽间,所以相召南会问他方才的外套在哪里。
闻言,桑也立马抬头,就对上和那声音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探究,钻研,和不信任。
他知道了?
桑也眼神躲闪。
“脏了……”他声音细若蚊吟,若是对方认真听来,应当能发现他那溢在表面的心虚,“我放洗衣机里了。”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相召南果然没有发现问题。
只是讽笑一声:“脏了?”
是在说桑也用西服外套做坏事。
桑也暂时脱离了信息素的控制,别说做了,就是提到都感到羞愤。白皙的脸飘着红色潮云,双目死死盯着地面,嗯了两声。
瓷砖倒映着模糊的两个人影,这时,其中一个人影向房门走动。
桑也突然反应过来,相召南要出门?
难怪他穿戴整齐。
可是,以往不都是在隔壁房间休息到早上五点半才起床锻炼吗?
“你要出门吗?”桑也重新抬头,跟着走到衣帽间,看着相召南重新取出一件藏青色西服外套穿上,手臂舒展,看起来没有一点不适和力尽的萎靡。
“公司有事。”
相召南的回答很简短。
公司有事。
什么事情要总裁半夜两点处理。
桑也眨了几下眼,“什么事?”
相召南的遽然抬头盯着他,眼神晦暗如同鹰鹫盯着猎物。
一枚子弹打中他的心脏。
原来他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桑也突然转身,大腿疼得直打颤,他还是快步走回了卧室,迅速拉过房门半掩着,人站在门后,“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说完迅速把门关上。
听着房间外的脚步声渐远渐小,最后消失,裹着白色被子的青年瞬间泄力,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他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还是没能等到一句关心。
好吧好吧,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直到喉咙干哑发出沙沙的嘶鸣,他才爬到浴室里,给浴缸放水。等待的时候,用手指刮落淋浴间咖色玻璃隔断上残留的水雾,它们亲吻过相召南的躯体。
……
第四天。
一般Omega的情热期在七到十天,但桑也往往五天就能结束,代价是情热反应更加剧烈。
不过有了那晚的餍足,他的情热期也勉强算是平稳度过了。
——如果不谈论他把偷偷塞进洗衣机的西服外套拿来反复使用、压榨到一丝冰霜味信息素都再也挤不出来才百般小心地将其手洗干净晾晒起来的话。
凌星知道他情热期结束了,给他打电话约他去新开的一家店玩。
桑也把衣服晾起来之后便换了件婴儿蓝圆领毛衣出门了。他没有开车,总感觉情热期刚结束脑子还不太清醒,还是不要冒险开车了。
店名叫春山,听着多小清新,结果进去一看,是家酒吧。
“现在酒吧都搞得这么文艺了?记得过去我常进酒吧的时候还都叫‘天上人间’‘金色时光’,再不济也是‘西街’这种一听就有很多社会人士蹲着抽烟的名字。”
“你都多久没进过酒吧了?”凌星拢着他的肩膀,把人带进包厢。
“猜猜这谁开的?”
“我认识?”
“应该认识吧。”凌星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你老公的弟弟,相渡南。”
“不熟。”桑也缓缓摇头,相渡南不是相召南的一母同胞,根据小道消息,应该是相召南他父亲和母亲还没有离婚时在外生的私生子,后来和他妈一起进了相家。
知道这层关系,桑也怎么也不可能主动与人交好。
“那你叫我来。”
“唉,你别急。”凌星故意卖了个关子,倒了半杯红酒递给桑也,“——相召南也出资了。”
桑也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陷入沉思。
如果是相渡南主动提出要开家酒吧的话,相召南出资,也不难理解。
一方面迫于家族压力,相渡南找他要钱他不可能一毛不拔,另一方面,如果相渡南真的一心扑到酒吧经营上,对相召南来说也是好事一件,乐享其成。
“这不得支持一下?”凌星和他碰了个杯。
酒吧的生意红火,相渡南才忙得起来。
桑也回过神来,也抿了一口酒。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陆医生的电话。
“我去接个电话。”
“行,快去快回。”
走廊里人来人往,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电话响铃不断,时间紧迫,思来想去,桑也最后走进了卫生间。
好在酒吧今天傍晚刚开始营业,还没有喝得烂醉的酒鬼和膀胱要爆炸的水桶排队挤厕所,甚至没什么人。
桑也站在灯光明亮的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接通了电话。
“陆医生?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陆医生医者仁心,有事找他也还是先关心他的身体健康状况。
桑也如实说了,从情热期反应到情热期时长,事无巨细。
“你没事就行,我也没事。”
桑也愣了一下,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低笑,陆医生调侃他:“Alpha还是一如既往的占有欲超标。”
一听这话,联想到那天晚上相召南的质问,桑也瞬间明白了,急忙道:“非常抱歉,等有时间我会上门道歉的……”
“别别别,你要真来了,等着我的可就不只是你家Alpha的质问,还有医院的处罚单了。”陆医生讲了句玩笑话,把这个话题结束,“这次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声有时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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