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后钓到高岭之花》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屠画锦低头快步前行,一路往西不知不觉到了万安桥。过桥后顺着大道往南走了二里,右拐进入一条青石板民巷。
巷子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条路两旁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饭馆店铺,巷子里白烟氤氲,弥漫着蒸笼掀开的热气,各式炒菜喷香扑鼻。店铺门口上各式红黄蓝黑锯齿状的旌旗招牌迎风飘扬。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档口,巷子人流不息,各家生意红火。
屠画锦一路走来,有的面馆里坐了一家三口,在一张桌子上埋头吃面。有的炸馃子铺门口站着满头大汗的码头工,一手叉腰一手扇风催店家快点打包。
她左闪右避窄路上来来往往的食客,停在一家看不出招牌的小店门口。
这家店左邻右舍仍在开门迎客,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它却只剩满桌残碗筷箸,独留一个伙计正在弯腰扫地。
屠画锦迟疑一会儿,提裙进入。
店门口的两口黑色大铁锅熄了火,木头锅盖上横七竖八躺着汤盆大的笊篱和长竹筷子。案板上盆盆碗碗都挖空了,只剩酱油、香油瓶子还剩半瓶。
店不算大,店门宽不过两丈,往里走十步到头,一道靛蓝色的门帘隔开前店后厨。
小小的店铺里暖烘烘的,飘着犹在的热汤荤香,店内六张原色杉木桌椅黢黑斑驳,棱角磨的光滑圆润,不知招待了多少顾客。
“姑娘,我们打烊了。”伙计见有客进门,直起身子挠挠头笑道:“我们家是老字号,每天刚出锅就卖光了,你晚上早些来吧。”
屠画锦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因为她前几天刚刚亲自跑来这里给李逸霖端了一碗馄饨。
这间店是丹陵有名的馄饨老铺。
她温柔一笑:“这位小哥,我不是来吃馄饨的,我是来找人的。”
“你找谁?”
正说着,靛蓝门帘一掀大嗓门直冲她的天灵盖:“小墩子,骨头汤炖了没。”
“哎,大小姐,小的这就去。”伙计立刻收起苕帚回后厨。
屠画锦顺着粗嗓门探去,一时间四目相对,她高兴地张大了眼,要找的正是此人。
“怎么是你?”对方高亢嗓门却泄了气,声音里满是埋怨:“你来干嘛,就是因为你我才被赶出去。”
对方正是锦署里蹩脚的画匠——孙妙月。
听说她被赶走后,屠画锦心怀愧疚,立刻去锦署打听她的下落,想给她点补偿,毕竟人家是因为自己才丢了饭碗。
谁知管事房的大爷劝她宽心,人孙妙月根本不缺钱,家里开着丹陵最有名的馄饨铺,天天流水上万,大小姐一时兴起自费来锦署打杂玩呢。
屠画锦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听说她的真实身份后,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一个可利用的人脉,想尽办法也要把她拉拢过来,说不定哪天派的上用场。
她缓缓靠近孙妙月,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孙姑娘,对不住,虽然是徐珍珠赶你,但这事跟我也有些干系。我听说你被赶走后担心极了,特意跑过来看看你。”
孙妙月正是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不就帮你传个话吗,凭什么赶我呀。这段时间,我吃锦署了吗,用锦署了吗,给我发工钱了嘛。”
嗓门大得刺到屠画锦耳朵,但是她闭紧嘴唇任由对方发泄。
不等她回话,孙妙月又倒起了苦水,屠画锦认真地看着她,时不时点头附和。
孙妙月说话中气十足,身上穿着厚厚的深绿春袍,胸前套着藏青大围兜,两臂带着黑色袖套,头发草草抓了个把,几缕乱发漏下额头,一副苦力干活样。
完全不似当时穿着米白褙子整洁端庄的锦署画匠。
孙妙月自说自话的功夫,两人第一次见面就领教,屠画锦再次耐着性子等她发泄完,蹙眉可怜兮兮道:“孙姑娘,我不知道徐珍珠会对你这样,我真心来向你道歉,求您的宽恕。”
孙妙月是直来直去的人,见到屠画锦眼圈发红真心难过的样子,嫌弃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算了,反正我画得烂,迟早要被赶出来。”
“不,不是的。”屠画锦红这眼圈认真解释:“织锦这行没有师傅带,外人是学不来的。你能自费来锦署打杂求学,已经超越众人了。”
屠画锦清楚地记得她那堆不堪入目的牡丹,心想这种货色怎么会呈给李逸霖,但现在必须说些好听的,让她信任自己。
可怜的孙妙月一直蒙在鼓里,她的样子图大概交上去后转头扔了。她孜孜不倦画了一张又一张,倒是个有毅力的人。
孙妙月叹了一口气,一屁股瘫下,却不想滑动木椅次啦一声,在地板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再努力还不是白费。人家祖传的手艺不外传有什么办法,我家的馄饨方子也不给别人。”
屠画锦立刻蹲到她面前,仰头诚恳地凝望着她:“孙姑娘,我能问一句,你为什么想学织锦吗?”
孙妙月左右打量了一下屠画锦,冷不丁问:“你问这个干嘛。”
屠画锦察觉她有些不悦,依旧闪着亮晶晶的双眸,发出甜糯的软音追问:“就是好奇嘛,我原以为你跟我一样无路可走才来的锦署。”
她确实不懂,明明在家可以当大小姐,为何来做又苦又累的织女。
孙妙月讪讪道:“我都被赶出来了,还说这些干啥。”
“阿月,你爹回来没?”此刻二人对话被突然打断,蓝帘后走出一位与孙妙月容貌有八分相似的妇人,长得慈眉善目风韵犹存,看到屠画锦惊喜地问:“哟,这个俊俏的小姑娘是谁?”
“没呢。他才刚走,肉铺老板叫他这几天晚点去。”孙妙月无精打采地回。
屠画锦忙起身福了一福,甜甜笑道:“伯母安好,我是锦署的屠画锦,阿月曾经的共事。”
“原来阿月的朋友,快请坐。”孙母笑着招呼屠画锦:“你是锦署第一个来看阿月的人。你们好好玩,吃饭了没。”
她又伸长脖子向后厨喊了一声:“小墩子,快下碗馄饨。”
屠画锦连忙叫住,笑着说自己早吃过了。
孙妙月拧着眉头打住:“你快回厨房忙吧,这里交给我就行。锦署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稀罕。”
屠画锦想起她一个人在船舫吃饭的孤单身影,锦署的人大多势利眼,只因自己穿得寒酸一些,连她这个登记造册的织女都不怎么搭理。
孙妙月天天啃青菜,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大概真把她当成乡下人了。
孙母热烈爽朗的笑声充满房间:“不就是出来了吗,咱们再找间作坊去学呗,别往心里去。大不了回家跟娘包馄饨。”
屠画锦突然有些触动,不知道是被孙母的笑声感染,还是别的。
“你懂什么呀,小作坊哪比的上官缎。”孙妙月又强调一遍,“哎呀,你就进去忙吧。”
孙母满眼笑盈盈地望着女儿,像温柔地揉抚炸毛小猫:“好好好,娘这就进去,你们聊。”转头又对屠画锦眨了一下眼睛:“你没事多找阿月来玩玩,阿姨请你吃馄饨。”
屠画锦顿时心脏被击中,差点泪滴掉出眼眶,她慌忙低头稳住情绪。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从小到大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在少数,显赫如李逸霖也不曾让她这么失控过。
屠画锦浑身像被一股暖流包围,仿佛还在体会刚才的眨眼。
小店顿时陷入一片沉静。
她真心羡慕孙妙月,不管自己怎么沮丧、难堪,有家人无条件支持她宠溺她,无论在她外面怎么样,家里总有一碗热馄饨留给她。
为了生存,她从小学者察言观色,揣度别人的意图,想方设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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