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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落花与她

小说:

梦归尘

作者:

阏氏小池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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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那日是除夕,是阖家欢乐的日子

花府重金聘请了醉春楼中几班有名的歌姬在府中助兴,其中便有被称为“扬州红药”的楼月

那年,她十六岁,那时刻含着笑意的眸子宛若春水,只一眼便令人陶醉

本是豆蔻一般的年岁,何故要在众人的奚落中唱着悲欢离合?

一季繁华,似乎与她无关

身不由己的,不止她一人

自诞生之日起,花其琛便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人人称道贤良忠德的花太太,背后的狠戾只有她知道

花太太把花其琛囚禁在红尘深处那座富贵苍凉的朱门庭院,不许她做出任何属于女子的行为,拥有一位知己更成为她最奢华的梦

日日里她抚琴诵书,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那一纶琴音中竟藏有难言的痴憎怨苦,人生于她,不过是一段无需留恋的虚拟浮云。

暮色渐起,花其琛轻倚栏,弹琴奏起那段物是人非的《凤求凰》,庭院外一季繁华,却不与她有染,独守花苑,万种风情,唯独赋予落花听

所幸,有一人与他相伴

是怎样相同的际遇,才会让楼月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循着那段琴音来到花其琛的庭院,竟不知一派喧闹中藏着另一番天地,她索性谱词,吟唱出卓文君的际遇,只是今非昔比,那段风花雪月的曲目下,不再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那仿若渐去渐渺的庭院中,封存着愈加深刻的情谊

“你可知,我是女子?”

“无妨,长夜未央,红袖添香,幸得一人与我相伴身旁”

自此,花其琛的一纶琴音不再独赋予落花听,落花与她已然成为常态

许是爱字太过缠绵悱恻,二人都不知所生的情谊,是知音难觅的庆幸,还是无法言语的爱情

且罢,故事总会在无序中找到顺序

每至中夜,楼月便会来到专属于二人的桃花源,那不加掩饰的欢声笑语,是她们对抗束缚最有力的武器

性别束缚的仅仅只是身份,而不是着意飘散如春朝飞絮的深情

花其琛何尝不想为她赎身,可是这在她的母亲听来实是可笑,她打了她一巴掌,那一掌,彻底破灭了花其琛对母亲留有的最后期望

众人皆言,她被邪祟所困,可众人又怎知,她本就是邪祟

她只能将希望寄予从未了解真相的外来人——温瑜和张怀瑾

犹记得那个遥远的长夜,琴声如花苞在中宵柔缓绽放,弹指间,吹皱一池春水

楼月不知何时坐在了朱窗上,一缕清辉洒下,将她的样子映衬得飘渺,如雾里花般虚无又惊艳

她轻摇折扇,悠悠的开口道:

“我就说罢,温姑娘是个聪明伶俐的,我楼月看人从不会错”

温瑜一时接受的信息太多,还呆滞在原地,没缓过神来

楼月见此从窗上跃下,用团扇轻敲了一下温瑜的头,说道:

“怎么?姐姐我把你美傻了?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帮我们”

温瑜这才回过神来,沉思片刻,带有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或许,你们想自由吗?”

“彩云易散琉璃脆,何为自由?何又为永恒?”花其琛望着窗外阴晴圆缺的月亮,眸子中尽是迷茫

“相伴即是永恒,至于自由嘛……逃走不就好啦!”

花其琛转移视线看向温瑜,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逃走……谈何容易”

温瑜悠乎悠乎地坐在秋千上,用力一荡,荡出窗外,目光越过庭院的朱墙,望向远方,自说自话道: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

忽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秋千下跃下,她嘴角带着笑,似乎非常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们可听过刘彻和李夫人的故事?”

楼月和花其琛相顾无言,摇了摇头

“李夫人病逝,刘彻为再见她一面,令方士开坛做法,要招来他的魂魄,方士无奈,只能从海外找来珍石,请工匠雕刻成李夫人的模样,放在数层轻纱帷幕之中,点燃烛火,时隐时现的样子好像李夫人在世”张怀瑾开口说道

“Bingo!既然你们都供奉我为仙人,那我便略施小法,让众人以为你们羽化而登仙啦”温瑜打了个响指,笑晏晏地说道

“你是说……让我们假死?”

“没错——”

花其琛沉思片刻,似是下定决心般的猛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拧着眉,犹豫半天,终是开口道:

“温姑娘,我还有一事相求,醉春园老鸨对楼月不薄,这样一走了之,实是不妥,我身份多有不便,但钱财足矣,不知可否请问姑娘代劳,消去楼月的卖身契”

温瑜打了个哈欠,带有困意的挥了挥手说道:

“包在我身上!”

张怀瑾。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已近中宵三更,便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楼姑娘,花少……小姐,想必折腾一番二位也多乏力,此去一途该何去何从,望二位早做定夺,时辰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我与岁之先行告辞”

他拱手一作揖,声音温和如春风,给人暖暖的感觉

温瑜和张怀瑾便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温瑜几乎瘫倒在地上,也不知是被两人装神弄鬼吓得腿软,还是太过困倦有些站不稳,只想寻着个平坦的地躺下

“地上凉”张怀瑾负手而立,拧着眉说道

温瑜索性全瘫在地上,像一只被融化的雪糕,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困——走不动了”

张怀瑾拽了一下她的手腕,尝试将这一坨拎起来,温瑜仿佛装了吸盘稳如泰山,合上眼打起了瞌睡

无奈,张怀瑾只得将张怀瑾横抱起来温瑜大抵是真的困了,像一只小猫般依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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