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谭云叹了一口气，也不强求。
于是在老员工不耐的催促下，众人就地分散。
苏轻芽也跟着人群往外走，只是才刚走出了公司大门，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小苏小姐。”
之前说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的章胖子乐呵呵地站在漆黑的走廊角落里，朝她招了招手，“我有些事想和小苏小姐商量一下。”
“你能过来一下吗？”
苏轻芽愣了一下。她有些奇怪这个和她一点交集都没有的章胖子为什么突然叫住她，但是看在碍于大家都是同事的份上，苏轻芽还是决定做一下表面功夫，朝着他走了过去，“什么事？”
不远不近坠在两人身后的陶雅正好看到了这一步，她只犹豫了一秒，也跟着默默地停下了脚步，偷偷地躲在了一根柱子后。
“是这样的。”章胖子的脸上满是热情友善的笑容，“我有一笔生意想要和小苏小姐你谈一下——”
“我想问小苏小姐借一点钱。”
“借钱？”苏轻芽歪了歪脑袋。
“是的。”章胖子点了点头，一脸诚恳，“我不需要多少，一块两块的就够了……”
“你放心，等我从欠债人那里要回欠款，我就第一时间翻倍还你！”
“你看……”章胖子表面一脸诚恳地看着苏轻芽，心里已经做好了苏轻芽同意的准备。
毕竟昨天老黑抢这个新人钱的时候，她就没有任何表示；哪怕谭云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想帮她把钱要回来，她也生怕惹上麻烦一样地赶紧息事宁人了。再说了，他和苏轻芽的关系，可比那个动不动就嘲讽人的老黑关系要好上不少，连老黑都能拿到钱，他只要稍微哄骗一下，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他要的还不多。
章胖子自信满满地等待着苏轻芽的同意，但是没想到对面的人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轻芽摸着下巴，“章哥，你是想从我这里借走钱，去把茵茵的那个名额占住吧？”
章胖子明显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缓缓收回了脸上虚伪的笑容。
“看来没有瞒过你啊……”
章胖子重新打量起了这个古里古怪的新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轻芽腼腆地笑笑，没有说话。
因为她在看到老黑的做法之后，也十分人之常情地、无可避免地产生过同样的念头。
那可是副本通关的捷径啊！
如果按照她原本的猜想，欠债人线上（打电话）线下（上门拜访）的表现是一致的话，她就已经比其他玩家提前知道了一敲就开的欠债人是哪几家。
再加上老黑又“帮忙”排除了一个，她有九分之一的概率能够猜对茵茵去的是哪一家。
但是在今天知道了这个游戏是真的会死人之后，苏轻芽也不敢再浪了；万一报出名字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呢？
她不敢赌。
“好吧……”见苏轻芽不说话，章胖子看似很好脾气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的目的，我也不装了。”
“你只要给我一块钱。”他朝着苏轻芽竖起一根手指，“等我把那个名额据为己有后，我分你十分之一，怎么样？”
三千块的十分之一也有三百块，虽然和三千块本身比起来并不多，但是从投资回报率来看，一块换三百，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章胖子虽然也有些肉痛，毕竟原本他是打算独占的，但是既然已经被看穿了，他还是打算先稳住苏轻芽。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自信苏轻芽一定会同意。
“我不要。”
章胖子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苏轻芽耸了耸肩，“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自己拿着钱去占了那个名额？”
“哈……”章胖子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看着苏轻芽的目光又怜悯，又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你知道茵茵去的是哪一家吗？”
“我不知道啊……”苏轻芽一脸无所谓，“那你就难道知道——”
她看着莫名一脸笃定和自信的章胖子，忽然意识到了章胖子话里真正的意思，“你知道。”
“你知道茵茵昨天去了哪里。”
甚至，还有可能是亲眼目送茵茵进门的。但是昨天在交换信息的时候，章胖子却完全没有提起这一点。
“嘿嘿嘿……”章胖子咧开嘴笑了起来，森白的牙齿在黑漆漆的走廊里泛着冷光，让柱子后的陶雅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尖叫。
“我知道啊……”章胖子的话肯定了苏轻芽的猜想，“是那个小姑娘自己来找我，要和我一起行动的。”
“那个小姑娘的运气真不错，我选的几户敲门完全没有反应，但是那个小姑娘选择的第一家就直接打开了门。”
“是那个小姑娘听到那人说可以还钱后，一脸欣喜地看着我，我才好心把这个机会让给她的。”
“她进去的时候甚至还很感激我把机会让给了她呢……”
“茵茵是被你害死的。”苏轻芽得出结论。
“NONONO……话可不能这么说，小苏小姐。”章胖子竖起一根手指在苏轻芽面前摇了摇，“门是她自己选的，进也是她自己自愿进的，这怎么能叫我害人呢？”
“昨天我也不知道进屋子后会发生什么，这游戏，本来就是危险和机遇并存的。”章胖子拉长了语调：“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和我没有关系。”
“好，行。”苏轻芽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换了个话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把钱给你？”
“恐怕我掏钱给你的下一秒，我也会和茵茵一样，被迫消失在这个副本里吧？”
“哦，不用担心小苏小姐。”章胖子一脸“这都是小问题”的表情，“游戏是不允许玩家自相残杀的，想要通过杀害其他玩家获得线索，或者抢夺线索的，都会被游戏从重处罚。”
“没有玩家想要挑战游戏的底线。”
“当然了。”章胖子勾起嘴角，意有所指，“有时候，死亡这样最简单的事，也会变成世界上最困难的事。”
苏轻芽歪头：“章哥你是在警告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章胖子“啧啧”两声：“小苏小姐说的什么话，我是在劝小苏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么，小苏小姐，意下如何？”
“埃……”苏轻芽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章胖子的脸上刚要露出喜色，就听到苏轻芽道：“我是真的很想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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