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过饭后在阿沅的房间聚集,别无其他,纯粹是这里地方偏僻,城主府的人少有来往。
“那咱们怎么找证据?”阿沅端起桌上的果盘,一口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下肚。
渊水城别的没什么好,就是瓜果特别甜,比别处的好吃数十倍。
柳持书将面前的果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方无肆坐在远离二人的椅子上,缠着纱布的手撑着下颚,“......藏青山上变成怪物的师弟,状况如昨日的焰魔一样,皆是全身烈火不断,连血肉也被融化。”
柳持书将之前装着赤溪砂粉末的瓶子取出,漆黑的粉末倒在白瓷碟盘上,看着再普通不过,但仔细闻便会嗅到独属于赤溪砂的奇异香味。
阿沅放下葡萄,秀气的鼻尖皱了皱,盯着桌上的一小团黑乎乎惊讶道:“先前怎么没发现这东西这么香?”
“这白瓶是件法器,能将它提炼。”柳持书修长的指敲在桌面,指尖与桌子相触的地方瞬间浮现一个小巧精致的法阵。
再一敲,法阵从贴在桌面转而悬在半空,无需灵力催动,自己便在空中旋转运行。
碟子上的粉末被法阵缓缓吸入,片刻后,黑色的粉末变为白金色,瞧着有些眼熟。
“就是它!”方无肆走上前,目光灼灼道。
“两个月前,藏青山下的镇子突然兴起一种神药,百姓都言比藏青山卖的各种丹药还灵,上可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下可活血生肌治疗各种皮外伤。”
“韩师叔听闻后担心百姓受骗,曾经下山想买些回来研究一二,可却遍寻不得,结果没过多久,便在门中弟子手上发现了那药。”
变了颜色的粉末在法阵中漂浮,冰蓝流光环绕在它周围,衬得它的白金之色更显出几分金贵。
亮晶晶的色泽让阿沅忍不住伸指碰了碰,结果刚触到那粉末,白金消散又化为漆黑,等把手指收回,颜色又复原回去。
“诶?这是为什么?”她睁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眼眸中仿佛盛满揉碎的星光,漂亮得不输面前的法阵。
柳持书眼底含笑。
“是小聚灵阵,赤溪砂的特性之一便是灵力耗尽时会变换颜色,但只要注入灵力,又会恢复原有色泽,可要是有外力干扰会再次变为废渣。”
他说的这些对阿沅和方无肆来说都是新奇又陌生的知识,两人都一脸似懂非懂。
“那这赤溪砂岂不是能不断重复使用?”
阿沅的问题也是方无肆所想的。
柳持书掀起眼皮看两人一眼,随即打了个响指,法阵消失,粉末又落回瓷碟中,颜色也恢复成黑色。
“要想维持原有色泽,需得以灵力不断浸润,可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赤溪砂真正贵重的地方不在颜色,而在其中蕴含的神力。”
“原来如此。”方无肆若有所思,“难怪当年靠着赤溪砂,玄门就能反败为胜。”
阿沅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小巧的下巴靠着胳膊,眼皮上下打架,“那这和他说的药有什么关系?难道那神药是用赤溪砂做的?用矿石做药,不会吃死人吗?”
方无肆捻起一点粉末,细细回想道:“矿石确实能入药,但......”
他转头看着两人,“沾染神力的赤溪砂怎么会把人变成怪物?当初两位师弟在服用神药后便浑身如火灼烧,神情痛苦不堪。”
除非,这根本不是赤溪砂,又或者,不是原本的赤溪砂。
“魔气。”
“魔气!”
柳持书与方无肆同时出声,惊得昏昏欲睡的阿沅又睁开了眼,“有魔?!”
自从诛魔之战后,魔族覆灭,天下再无魔人踪影。如果这些怪物的出现真与魔族脱不开关系,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当年赤溪砂确实被挖尽了,但诛魔之战中被魔气污染后留下的赤溪砂可不少。若是有人用它做成药在百姓中散播,后果不堪设想。”
柳持书神色凝重,心中将诸般猜测都过了个遍,却仍未想明白暗处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莫非当年的大战中有魔族的漏网之鱼?企图利用魔气污染人界,东山再起?
“可当时韩师叔将药拿回去检查过,确定没发现异样后才还给那两位师弟的。况且,神药在百姓中流传已有段时间,百姓之中并未发生人变成怪物的事啊。”
方无肆双手抱头,脑子里混沌一片,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偏偏藏青山的人出了事。
阿沅给自己倒了杯茶,让自己清醒清醒,清香的茶水入口暂时驱散了睡意。
又倒了杯给方无肆,随口道:“既然是药,那每个人的用量应该是不同的吧,说不定你的两位师弟是一口气吃多才导致的呢。”
方无肆闻言猛然抬头,看她的目光赞赏,“阿沅姑娘说得有道理!”
转而看向柳持书想询问意见,却见他目光带着冷意——盯着他面前的茶杯。
“哈哈,那个,柳师兄渴了吧?”方无肆尴尬挠头,急忙暗示阿沅道,“麻烦阿沅姑娘倒杯茶吧,茶水离你近些。”
阿沅奇怪地看他一眼,压低声抱怨道:“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才听你差遣,否则休想使唤本姑娘。”
方无肆伸手捂眼,在桌子的掩盖下用脚轻轻踢了下她,却得来阿沅的一记瞪眼和反击。
茶水递到柳持书面前,他垂下浓密的眼睫不语,耳边是两人打闹的声音,心中升起些许燥意。
在方无肆反复提醒下,阿沅才终于注意到柳持书的不对劲。
没办法,既然决定要还方无肆的人情让柳持书帮他,那便暂时不能对柳持书下手,于是她怠工了......
不过,好像怠工怠得有些狠了。
阿沅悄悄觑他一眼,将椅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两人衣裳相贴,桌上的手也几乎要触碰到一起。
柳持书在她过来的时候便偏了头,眼底全然是无措和懊恼。
手掌握紧,指尖陷入掌心,轻微的痛觉让他回过神来,可还没等情绪彻底平静,胳膊突然被人抱住。
“仙君怎么了?”阿沅拉长调子,声音黏糊糊的,撒娇撒得愈发得心应手。
见人没反应,她将话题引回刚刚的讨论上,“仙君觉得我刚刚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她歪头凑到他跟前,扑扇着眼睫望进他眼中,精准抓住里头一晃而过的慌乱。
柳持书轻咳一声,回道:“不无道理。但眼下重要的不在这,而是找到这些药的来源。”
“方师弟,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线索找来渊水城的?”
方无肆一直不敢将视线往他俩处转,此刻才回过头来,道:“不是我发现的,是有个神秘人传信于我。”
“信在何处?”
“......那信阅后即焚,早早便没了。”
好不容易想出的突破口又没了下文,氛围一时陷入低迷。
阿沅的房间坐北朝南,采光通透,灿色的暖阳透过窗棂映入,穿过空中轻灵的浮尘落在几人身上,光似有了形状,勾勒出难得的祥和安宁。
上午的太阳比起午后要柔和得多,昨晚一宿没睡,如今阿沅被这暖洋洋的环境催得昏昏欲眠,她脑袋点了又点,好几次险些撞在桌子上。
再也支撑不住,额头终于要磕上桌面时,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垫在了她的头下,被困倦挟持的阿沅就着这只手彻底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眼瞎的时候。
突然,她一个激灵直起身子。
“我知道去哪找了!”少女带着鼻音的嗓子有些许沙哑。
见两人望过来,她嘴角漾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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