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狰狞的怪物将谢云朝团团围住,污浊的涎水贪婪流下,几乎只剩枯骨的手争先恐后朝他伸来。
谢云朝嘴角的嘲弄未曾散去,手起刀落,切瓜砍菜一般将围上来的尸人利落斩杀。
尸人快,他的刀更快,动作未见一丝拖泥带水,横劈竖砍,保证每个尸人都只用挨上一刀便迅速尸首分离,连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变,刀口半滴血也未流出。
一时间,寸草不生的荒地长出许多人头,杵在地上砌成一座庞大的尸山。
幸存的流民挤在一起,看着不远处游刃有余的人影庆幸又忌惮。
庆幸的是怪物被拦住了,忌惮的是那如杀神一般的少年会不会杀红了眼,转而把他们也给砍了。
阿沅混在流民里,跟他们一样好奇地看着尸堆中的人,心中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羡慕。
真厉害,要是她也能像他一样厉害就好了,那便不用接什么悬赏换玄心鉴,自己就能杀上仇敌的门,把人一刀砍了。
戈壁上刀光如练,最后一个尸人倒下,谢云朝振刀入鞘,浑身煞气也一同被收敛。
不甚干净的风吹过,卷起地表的碎石,稀释了周围的腐臭与血腥,鼻尖只留下尘土的微呛。
随意踢开脚下的尸体,他口中吹着不知名的哨声迈步朝城门的方向去,丝毫不管背后的狼藉。
“这?”
流民见状有些迟疑,有人却兴奋开口,“不如跟上去,趁那位小恩公进去的时候,咱们一同闯一闯,说不定城门守卫这次不敢拦了。”
众人蠢蠢欲动,这戈壁实在危险,还是进城安全,大家伙一合计纷纷同意了那人的说法,鬼鬼祟祟跟在了谢云朝的身后,亦步亦趋,做贼似的。
阿沅也跟了上去,这也许是她唯一能进城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城外头指不定还有多少怪物藏着,他们都走了,那她不就成唯一的待宰目标了?要等的倒霉蛋还没出现,她得好好保住小命才行。
几十个人的动静再怎么小也还是明显,谢云朝听见了却并不在意,一群蚂蚁罢了,还不值得他费神去理。
连日的赶路,身上不仅灰尘多,还沾染了尸人的腐腥,又脏又臭,他现在心情十足燥郁,要赶紧进城洗个澡才行。
城楼上的守卫早就看见了戈壁上发生的一切,见少年轻轻松松就杀掉了所有的尸人,心中掀起巨浪滔天。
“他朝这来了,咱们怎么办?”
“城主吩咐过近来不能放人进来。”
“那他要是硬闯呢?咱们可打不过......”
大胡子守卫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一把抢过同伴手里的弓箭,搭箭拉弦,朝城下厉声大喊:“要是谁再敢过来,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流民见守卫又准备放箭,全部害怕地停下脚步,刚才的箭便引来了怪物,这下还不知道要引出什么东西,他们可不敢赌。
阿沅从人群的缝隙挤到前排,探着脑袋看见几丈外的少年也停了步子,但戈壁的风却永不停歇,他高高束起的发在猎猎风声中扬起,似不受驯的野马在广阔的天地恣意驰骋。
谢云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爷爷是谁。”
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守卫耳中却清晰无比,像贴着耳朵发出的威胁。
守卫惊慌转头却并未发现异样。
“怎么回事?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什么东西在说话!”
大胡子握住箭弓的掌心已经冒出冷汗,却还是梗着脖子驱赶。
“城主有令不得放人进去,你们赶紧走吧!”
谢云朝挑眉,忽然咧嘴大笑,长相的邪肆被张扬的笑驱散了些,他笑得弯了腰,眼角居然还挂了几点水光。
不管城楼的守卫还是背后的流民,全都不知道少年在笑什么,只得保持沉默,偌大的戈壁一时只有谢云朝的笑声回荡。
等到笑够了,他才终于直起身,指尖刮去笑泪,缓步继续靠近城门。
大胡子脸色大变,尖声呵斥:“我叫你不许过来!聋了吗?!”
话刚说完,突然眼前一暗,上一刻还在城楼底下的人瞬间就站在了城楼墙沿上。
守卫被吓得摔了个人仰马翻,慌慌张张捡起地上的武器对准不速之客。
“不许过来!”
谢云朝蹲在墙头,垂首拨弄着腰间的玉璧,手中横刀松松垮垮架在大胡子肩上,轻易削断了他一根胡须。
“墨宁这些年胆子渐长啊。”
听见他直呼城主大名,语气还如此散漫,守卫们面露不忿,一时间愤怒压过惧怕。
“你小子给我放尊重点!城主的大名也是你能随意叫出口的?”
刀刃瞬间近了一寸,将将贴在大胡子的喉咙,气氛愈发紧张。
“不如去问问你们的城主大人,他的名字我能不能叫。”
谢云朝耐心耗尽,半阖着眼帘烦躁开口:“快点开门,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明明能直接越过城墙进去,可他偏偏不,他就要这群人打开门来再诚惶诚恐迎他进城。
能让别人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于是城墙下的流民们终于看见那扇一直紧闭、将他们拒之于外的城门打开了。
阿沅和其他人一样喜悦,要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愿意在这鸟不生蛋的戈壁滩上待着,就算没有妖魔鬼怪,毒虫蛇蚁也不少啊。
人流涌动朝城门走去,她混在里面一同前进,等快抵达的时候,一杆长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人群响起惊哗。
“你们干什么?”
“门都打开了还不让人进?!”
在上头受了屈辱,现在又被一群刁民叫嚣,守卫怒气攒成火,阴沉着脸提枪驱赶。
“赶紧滚!谁说是放你们进来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成?”
阿沅闻言还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衣衫破了不少洞,沾着厚厚一层灰,原本还算细嫩的手掌也全是擦伤,鲜红的伤口嵌着砂砾,一碰就火辣辣的疼,看着确实狼狈。
她挠了挠头,自己这模样好像确实不算根葱。
可其他流民却不这么想,这城他们进定了!
他们的家乡糟了蝗灾颗粒无收,一入冬没有半粒粮食可吃,只得逃荒去往别处,而目的地就是东灵洲。
但要往东走,必须经过渊水城,否则就要进入危险的白荒沙地,人要是进了那就没见过有活着出来的,可去不得,于是之剩下途径渊水城这一条路。
“渊水城以往可没少搜刮我们周边老百姓的油水,怎么?一遇见点什么事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你们欺人太甚!”
流民们与守卫推搡起来,个个脸红脖子粗,硝烟味弥漫。
阿沅挤在里头随波逐流,稀薄的空气被推来推去,搅得她喘不上气,脑袋也晕乎乎的。
正吵得起兴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高耸的城墙一跃而下。
瞬间争吵停下,所有人都朝那道影子看去。
谢云朝随意将刀抗在肩上,腰间的玉璧穗子随风轻摆,皂靴迈动,步子瞧着不疾不徐,实则每步都异常沉稳。
见城门口被堵了个严实,他神情不悦,微仰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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