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离淋了一身雨水走回家,他走的急,没来得及带上门,整个屋里一股子水汽,被雨淋湿的窗台上已经只剩下安安静静啄小米的乌鸦了。
也不知道那只笨雀儿能不能独自跋涉那么远,认不认路。
魏离耐心等乌鸦啄完小米后将它捧进屋里,用棉布擦干它身上的水珠,然后才去外面提了几桶水开始处理被淋湿的自己。
会着凉。他一边脱下淋湿的衣物一边想着。
他的体质算不得好,幼时体弱多病,后面习武锻炼才稍微好了些。这一场雨下了一路,从悬山寺到城内,京城的秋雨有种刺骨的寒气,病一场也是意料之中。
他能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
第二天他带着干涩发痛的喉咙上早朝,头有些发昏,沉沉的像要掉下来。
不过兵部尚书如预料的一样,说是梦见自己的祖父半夜将他敲醒,大骂他食君之禄,不行忠君之事,卞城形式危急他却一点都不知道,他这种人耳不聪、目不明,就该告老还乡到乡下去种地。
他半夜惊起,头上还残留着戒尺落下的疼痛,急忙找来通政使司询问,大半夜被叫醒的通政使司敢怒不敢言,但他真的没有收到半点来自卞城的文书,不要说卞城的文书,连淮阳王的文书都没有。
兵部尚书虽然很想骂他,但是忍住了,“传下去问,看看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淮阳王不可能没有文书传来。”起码会跟陛下报个平安。
“是。”通政使司急急忙忙退下。
这一夜整个兵部谁都没能好好睡着。
但兵部尚书还是没能查清楚到底奏表和书信被扣在哪个环节。
“父亲,您说文书会不会根本没有到达京?”甚至可能连卞城都没出。汪水铎看向眉头紧皱的父亲。
父亲已经年过半百了,头发斑白,也因为早年忙于政务,落下了一身隐病,他早该退位修养了,不过他们兄弟三个,没一个干出什么大事业的,父亲也就撑着,撑着整个汪家。
“无论消息断在哪里,都是兵部失职。”兵部尚书叹了口气,这哪是针对淮阳王,这分明是想把他这个老东西和淮阳王、柳家一起撸下马。
“微臣惭愧,昨夜被先父打醒之后,我立即召集政通使司来询问探查,却半点消息也无。”兵部尚书暗叹自己是真老了,连跪下都费劲。
不过是个梦,怎么劳师动众的,大半夜把人全部喊起来……冯远站在大殿的最末端,眼睛都快闭上了,早朝实在是太早了……
“微臣昨夜夜观星象百思不得其解,星象显示西北方有战事紧急,局势大乱,但西北方陛下已经派了淮阳王前去,按道理来说若是战事局势不好,淮阳王殿下应该会第一时间上书求援,为何至今没有消息。”钦天监的清静道长顺着兵部尚书的话出声,“如今看来不是贫道才疏学浅错估星象,而是有人截了淮阳王殿下的消息。”
“查清楚,另外派人带上粮草军备赶往卞城,如果西北无事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有事也能最快时间支援,防患于未然。”文帝思索片刻,“朕听说魏大人身手不错,左右礼部也无事,不如就派你前去,无论战事有无形势如何,都要传信来报。”
啊?我?魏离昏昏沉沉的脑子在听见文帝喊自己名字的时候突然清明起来,伴随着针扎的刺痛,他行礼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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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先生病成这样还强撑着去早朝……”即灵替魏离找了大夫来,说是普通风寒,但因为魏离体质太差了,旁人得了没什么大碍的病对于他来说反而是大病。
“没事的。”魏离将井水浸过的毛巾系在头上,开始收拾行李。
喉咙还是疼的厉害,他往嘴里塞了两片薄荷叶,冰冷清凉的气味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我要往卞城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即刻启程吗?可是……”病的那么严重,看起来都快神志不清,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啊……即灵担忧地看着他,“要不我陪着先生去……”路上还能照应一下,军营里一帮大老爷们哪里会照顾人啊?
“不用。”魏离的喉咙是真的很痛,冷风灌进肺里就跟刀割一样,“你照顾好即荧就行,随行有军医。”
他很快收拾好两个小包袱,门口的杨小将军已经带着马在等他了。
杨小将军大名杨修,是镇国公杨琦的孙子,先前在北境带兵得了封赏,这次文帝派的援军就是他所操练的北境军,这两个月回京述职,正好驻扎在城外三百里处。
“魏大人请,上马还是要小心些,战马不比状元游街的马。”杨修看见魏离面色苍白,生怕他没踩稳脚蹬摔下来。
“谢将军关心。”魏离冲他点点头,非常艰辛地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杨修常在军中,哪里见过这样脆弱的人,他都怕魏离在马背上被颠碎。不是说魏离身手不凡的吗?
魏离坐在马上,将手中的包袱系起来挂在马背上正准备出发,身后却传来少女气喘吁吁的呼声,“先生等一下!”
魏离回头,看见清阳公主提着裙子正往这边赶。
“殿下怎么来了?”魏离叹了口气,翻身下马。
“我……我来送先生一程。”清阳公主跑到他面前,素色二十四幅褶间裙,面上还未来得及施粉黛,长发披散着似乎比之前短了一大截,“先生,带上这个吧。”
她将手中紧握了一路的荷包递给他,期期艾艾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藕粉色的荷包上用金线掺杂着绣线绣了一对并蒂莲花。
魏离接过荷包,“谢殿下。”
“先生一定要小心……清阳在京中等先生回来。”她伸手揽住他,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拥抱。
“我知道了。”太子果然知晓卞城的军情。他温柔地对她展开笑容,重新上马跟着杨小将军策马出城。
辜负百姓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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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很急,杨修本想考虑一下魏离的身体,但拗不过魏离执意要日夜兼程。
可卞城的军情不还只是猜测吗?他瞥见月光下魏离愈发苍白的脸色,耳边全是他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先生真的不打算休息一下吗?”他策马赶上魏离,在月光下魏离的皮肤几乎要变成白玉的颜色,若不是他亲自将魏离带出城,他恐怕会将魏离认成月下的精怪混进军中。
“不必了,如果卞城真的遭金人强攻即将破城,我停下的每一刻都将是大宁的隐害。如果卞城无事那就是皆大欢喜。”魏离的喉咙好多了,薄荷的偏方还挺有用处的,“我不能冒着城破的危险休息,将军也知道卞城城破代表什么。”
代表大宁大半疆土将任金人采撷。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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