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一个贪官的救赎》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正值周末的下午，上山的又来好几个，无疑都是身份特殊有特权的人，山下无人敢栏也拦不住的主儿，国人的习惯是先看车，豪华气派的恭敬着点，在看车牌子，认得是党政机关的赶紧让路。不用看人，人也看不见。这些人上山一见面就是一阵子热闹，有认识有不认识的，互相一盘道，圈套圈都是一窝的。坐下来还是蓝图书的主题，都要听老尚的想法。老尚因最近各方面对‘蓝图书’的热情，心态也开始随之转变，加之经过这一眼时间的沉淀自己对‘蓝图书’又有了些新观点。
老尚没跟大家谈‘蓝图书’的具体内容，主要谈思想解放，他说别看是老调重弹，今天意义就更重大，历史已经证明，任何改革创新，没有思想解放作为前提，都是不可能的。旧观念，旧语汇，重新定义是思想解放的关键。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说话真实，办事真实，做人真实，很难。在所有人话语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字就是‘真’字。没有一个真实的态度，骗人骗己，一切都是胡扯，都不会有好结果！很多观念、观点过去都有，都不新鲜。前人都不傻，都想到了。那为什么后人要么没做到、没做足，没做到位；要么变形了，变味儿了，庸俗化了呢？，为什么？归根结底，就是很多观念和语汇是被曲解了，被修正了，被加上了颜色。实事求是都做不到，因为同一个概念有诸多理解，全是对牛弹琴，鸡对鸭说，乱哄哄的结果就是听权威的，权威说什么是什么。思想怎么解放？社会主义，特色社会主义，帝国主义，修正主义，马列主义，马克思主义，所有主义都是这样，价值观，西方价值观，传统价值观，普世价值观，民主，自由，人民，等等几乎所有耳熟能详的概念都是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和定义。这种情景的结果就是不同阶层不同人群有不同的观念和语汇，社会最好的方式是重新组合。蓝图是中的小区块自治就是这个道理。
他说自从五四以来，可以回溯一下：“废科举，兴学校，女人不裹小脚，男人不留长发，砸烂孔家店，要科学，要民主。这样改天换地的思想解放，和我们现在因循守旧循规蹈矩的社会现实比起来，真让我们愧对先人。但是现在最扭曲的是，理论上都是虚高的巨人，远比祖先高大。行动上都是矮子，在祖先面前都是小人。我不懂理论，只能从事实上说话，从现实的角度去看。胡适先生过去说的少谈点主义多做些实事，100年后我和他一样的感受。少弄些寻章摘句拉大旗作虎皮的东西，而是要敢于面对问题，承认问题，多做些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工作。像当年五四砸烂孔家店一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倡导实事求是，砸烂‘假大空’。
他说‘蓝图书’在现有体质和观念已经基本固化的地区落地麻烦太多。困难太大。体制机制改革就是最现实的事。首先是机构精简，结构化精简。都想用做大蛋糕来化解。都以为蛋糕做大了相对政府机构的占比就精简了。却不想想，当做大蛋糕越来越难越来越慢的时候，吃蛋糕的越来越多，如果还是继续拼命要把蛋糕做大，做蛋糕的老百姓就是勒紧裤腰带累吐血也难实现，只好偷工减料掺水作假。互相欺骗的结果不言而喻。现在的问题，仍然一门心思放在做大蛋糕上，加大投入，不惜代价，政府机构像球一样越滚越大。越精简越多。皇军不见少，伪军、雇佣军更多了！这得做多大的蛋糕？得创造多少财富？才能供养这么庞大的政府呀！”
胡大胆：“现在大部分地区财政捉襟见肘，政府债台高筑。”
大家都说这是全国性的。已经进入怪圈。难解难分。
胡大胆：“昨晚上我跟老尚聊到半夜，老尚把他蓝图书里简政中的一个想法跟我细说了一些。比如解决财政的问题，要先认清我们跟一二线大城市没法比。制造业，金融业，产业集群想都别想。但搞个自给自足良性循环的小气候应该不难。首先是把所有的党政机关的楼堂馆所，房产地产都卖了。大礼堂改成大办公室，开放式办公，所有人员全部集中，所有干部、所有科室只合同一间办公室。联合办公，互相监督，互相交流，行政透明公开。彻底改变那些那些容易藏污纳垢，养尊处优，营私舞弊的环境。政府的工作效率会大幅提高，财政支出会大幅缩减。关键是廉洁奉公、勤政亲民在这样开放的大环境下自然而然就落实了。政风民风都会改变。再彻底取消三公消费，凡是行政开支的人员精简一半，国企非生产人员精简一半，财政也就不捉襟见肘了，坚持三五年，不仅仅是经济压力缓解了，整个社会都会面目一新。这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要承受刮骨疗毒的疼痛。——在座的谁有这等魄力？”
大家摇头叹息。
老尚：“中国封建社会两千多年的吏治也有值得注意的问题。朝廷选官，用官，养官，每朝每代都用心良苦。那时候交通通讯，各方面都十分落后，传个信儿，都得派一个人亲自跑一趟，跋山涉水都不见得有条件骑马。我们建国初期也一样，办啥事还不都是走路跑腿大声嚷嚷。早先没有电话，没有汽车，甚至连自行车都没有。写个告示，转个文书，都要用毛笔，一笔一画儿去写，一张纸一个信封地处理。就是这样的条件，官民比例是现在的1/10。也就是那时候约100多个人口，养一个官。我们如今现代化了，电话、电视、计算机、互联网、飞机、火车、汽车，任什么都高效率，像康拜因收麦子，一台机器抵得上一百多人 。以一当百的高效率呀。可是很奇怪，官民比反而暴增多少倍，现在是十几个二十几个人口养一个官。行政成本太高！效率太低!别说跟发达国家比，就是跟落后的发展中国家比，咱们也是无颜面对百姓的呀！这肯定是有问题。可是机构臃肿，冗员庞大，也是历史性的大包袱，积重难返。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以说百思不得其解。最近受网络咨信的影响，可以说半年的时间胜读十年书!网上是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忧民忧国的知识精英都在发表议论。社会大众的真知灼见比比皆是。感受到我们过去的知识，不仅仅书本知识，都太旧了，过期了，即使不作废也是大打折扣的，这是科学。要不重启系统，升级软件，就会经常死机。永远在过去的小圈子里折腾，跳不出三界外，当老百姓还行，再大的毛病和错误伤害不了谁，当官的话，必然贻害四方，那就苦了百姓了！”
胡大胆对大家说：“老尚也是真有绝的。我看蓝皮书时，有一观点因为里面说得比较笼统，我还真没太看懂。看到后面他用现实假设做的模型才有所感悟。今天难得咱们这么多相关人士凑到一块，我特想听听诸位高论。简单说是在小区块自治系统里办个□□大学或微信大学。先假定微信大学。互联网的社会大学性质，两年制。政商服务专业。全开放教育。教学研一体。就是说，学生从一年级开始，就都分配到政府各单位，各部门边实习边上学，实习就等于上班、上学，每周只在学校上大课一天，这一天老师学生集中一起交流、讨论、研究、总结这一周社会实践的发现和认知。之后再回到社会，把同学和老师的智慧和意见带回社会去碰撞。一方是学习与实践，对与不对，是非曲直，同学之间交流，师生之间探讨；另一方是工作中有关政策法规，领导的做法，同事的经验，自己的见解；来来回回交错，这样的立足当下的大学，学以致用的大学。换个角度也可以理解为，学生是政府的半个见习职员又是微信大学的网络大学生和学校的社会研究生。”
党校Z同学扒手叫好，说：“这想法是真好！——只是也很棘手，不容易落实。现在政府官员已经严重过剩了，刚才不是还说机构臃肿，冗员庞大吗？再来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即便是义工、是见习生，也不好安排。”
老尚说：“很多人都提出这个问题，最关键的是要打破铁饭碗。公务员全员合同聘任制。没有签约上岗的，都去做司法的陪审团和社会保民官.巡视员。法院的案子一律经过陪审团裁定.法律之外的事，比如政策的，道德的。公共事务的。就靠保民官裁定,一人不能裁定的，可以十官百官直至全民公投.巡视员是专门走向社会，走向基层群众中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社会上的大大小小问题太多了，老百姓早已经到了虱子多了不养的麻木程度。这可是社会的白血病，很危险！众多的巡视员下到民间，进门到户，主动和人民对话，了解人民疾苦，任何人有困难，都可以找巡视员，找保民官。他们像律师一样做的是有偿服务,政府按照全社会人均收入给与生活基本保障，财政没有负担.从某种角度说，这些人社会地位比受聘的公务员只高不低,干得好的会很快得到公众的尊重和爱戴。肯定也会有连这都干不了的，就只好回家失业。工厂没活干，工人下岗；干部没活干，干部下岗，同样的道理，也合情理。这就是社会公平的体现。大概用不了一年，政通人和。而两年后，这些微信大学的毕业生，就可以在政府部门发挥新鲜血液的作用。”
另一老尚D同学拿着小录音笔，极其认真的听着。
雅兰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看到老尚音容笑貌又一如当年，理性地探讨辩论，睿智地侃侃而谈，发自内心说些自己想说的话——。雅兰禁不住眼睛湿润模糊，用手指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振作了一下，接过店里服务员手中的水壶，走过去给大家往杯子里添茶水，也插了一句话：“学以致用，西学中用，日本明治维新先从教育抓起，解决了人才问题，也提高了国民素质。可称得上是历史经验。站在国家的角度抓教育，肯定要在军事，科技，基础研究等等大格局的高精尖上下功夫。但是地方的教育则不同，培养对地方的社会经济发展有用的人才,学以致用，立竿见影才是根本。我们边远地区又是少数民族自治区，没点儿因地制宜的办法，思想不解放，体制不创新，老百姓累死了也改变不了‘老少边穷’的命。”
同学S说：“你不是说不许我把你的老尚带走吗？我回去马上建个微信大学。请他到微信大学当校长去，行不行？”
雅兰：“那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
老尚D同学：“来的路上你还说不许把你的老尚拉走呢！”
大家笑。
老尚D同学：“一言为定，我回去马上给上面打报告。争取早日解除假释，恢复自由。”
雅兰笑着说：“你这当官的，还没我清楚呢！你以为你能解决公检法的事？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尚D同学：“这个你不懂！党领导一切。”
刚才说话的S同学马上接过话头：“问题就出在这儿，——党领导一切！这么搞，千好万好，结果可能不再是党领导了。精简的一半几乎全是党员，党组织受冲击太大，这些改革又不需要党领导。党的领导地位会从根本上动摇。我们都是党员，都是领导干部，——”
老胡胡大胆不客气打断他：“共产党是有基本原则的，首先是为民执政，也就是人民拥护它，它是代表人命利益施政的党，再就是执政为民，是把人民交给它的权利用于为人民服务。共产党是为造福社会解放一切劳苦大众而奋斗的组织。我说的不错吧！如果共产党仅仅为不失去是手中权利而阻碍社会进步，人民不会拥护他，它也就失去执政的合法性。如果社会改革共产党不能起到积极的先锋队作用，那就该靠边站，让路，让贤。我就是这么理解的，不怕打滚子。扣帽子。”
大家鼓掌！
但此时此刻雅兰也纳闷，怎么突然间这么多人找老尚，而且个个热情饱满，精神昂扬。她心里预感到将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老尚和这几个人在山上河边儿，边聊天边自由自在地活动着。有人往水里扔个石头，有人树上挂个悠悠，有的躺下了，又坐起来，有的站起来，跳个高又躺下去了。看他们随心所欲休闲的样子，很难想象，这几个当官的，就因为20年前的同学关系，彼此再见于山谷密林时，居然同学少年般自由自在。嘴里说的聊的那些事儿，可都是家国大事。看来这党校真是政治素人荟萃的的地方，早上后来也感叹，要不叫因特网，这些人早就相忘江湖了。
县委宣传部长领着市里一个不知姓名的头头也来凑热闹，说一定要亲自见老尚的面，还带了一个报社记者。电话里雅兰实在不好拒绝，只好让人把他们带到山上。老尚这些人正聊得火热，见陌生人来了，大家也就不说话了。通过介绍知道是县里宣传部的部长，诸人都很冷淡，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
这时胡大胆儿伸手给雅兰说，“小嫂子把我拉起来。”站起来后说：“我看这样吧，你先带这几位领导，下山回家里聊，让他们给你洗洗脑。宣传部的同志理论水平高，你这个落后分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宣传部部长看出这几位不是一般人，马上顺情遂意地表示说：“这样安排最好，我们大家也都见了面了，本来是想请大家吃个饭，尽尽地主之谊。你们忙，你们忙吧，就不再打扰了。”
老尚看出他有些尴尬，念及他们是晚辈，便侧过头来和蔼地说：“抱歉了！这都是些20年没见面的老同学，老同事，你看都是这把年纪了，这辈子还能见几面都很难说。慢待你了！理论上的事情我不懂，也说不出什么，你们就跟我太太聊吧！真是要给她洗洗脑，她的问题很多，总是让我们哑口无言。说服她，我也会领教。我借贵方一块宝地，来日方长。”
雅兰马上接过话茬对宣传部长说：“难得见到你们这些大领导，还真有一肚子不明白，老想找明白人问问，请教请教。走！咱们下山回家。这几位先生刚送来的明前茶，你们赶上了，还真有口福。”
下山的路上，宣传部部长环顾周边风景，惊叹不已，说：“咱们县里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雅兰说：“你们整天坐在办公室，难得下来山山水水地走一走。黄宾虹老先生说，‘中华大地无山不美，无水不秀’。还真是这样的，爱山山就美，爱水水就秀。我感觉咱们这山山水水就是有灵性，国内国外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哪儿都没有咱们这儿美！我在县里上中学的时候，暑假带几个同学到这里来玩，她们有人说这里是穷山恶水，说县里小公园还有大金鱼呢！到那以后我就明白了，美不美是感情作用，你爱它它就美！”
宣传部部长问：“黄宾虹是谁？”
雅兰：“画家。”
另一位可能是记者说：“是个很有名的画家。”
雅兰又接着说：“有句诗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是个非常错误的说法。只有在山中生活的人，才能体会和大山共同生活的妙趣，才能看到大山的真正面目。”
宣传部部长看看雅兰，不知道说什么好。
雅兰嘴没闲着：‘报纸电台总是报喜不报忧，可这世界，这生活，怎么可能全是喜没有忧呢！大家没白天没黑夜，拼死拼活地干工作，不就是为了要解忧吗！连喝酒都是解忧，新闻媒体解忧怎么就不行了，多报道报道民间疾苦，多反映反映底层的呼声，即便不解决问题，能够揭露点问题，讨论点问题，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不是很好的事儿吗？为什么老遮着掩着甚至弄虚作假。宣传部这边倒是真该管管，越来越不像话，电视报纸我根本不看。没法看。”
宣传部领导对这些说法不以为然，基本上就是一句话：“哪里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要是那么简单的话，要政府干什么？”
雅兰的回答是。世上很多事本来很简单，总有人把它想复杂了，做复杂了。如果你们当官的说这事儿不简单，这事儿很复杂，那你们就把这个不简单很复杂的事儿跟大家说说，让大家听听到底怎么个不简单。比如说，发达的国家公路不收费，你们说人家是发达国家有钱。问题是没我们发达比我们穷的国家也不收费，人家不是很好吗？方便社会，方便百姓，有利经济发展。就跟血管一样，它运行通畅，没有阻力，人才健康。同样，这些比我们落后国家，可以免费医疗，可以免费教育，我们为什么就不行呢？比我们有钱的能做到，比我们穷的也能做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宣传部部长终于指指旁边一位始终没有说话，像个随从一样的人说：“你问他吧，他是市里的领导，水平高！”
领导谦虚地推辞：“啥水平高？你别给我戴高帽！”接着回答说：“你的这些问题，省市一级的干部没法回答。但就我所知，国家要发展就必须具备强大的实力。包括科研实力，军事实力，经济实力这些都需要钱。没钱就落后，落后就要被欺凌，就要挨打，在国际事务中就没有话语权。这些都不是我们下层老百姓能够理解和能够掌握的东西，也就是我们说的复杂性。”
雅兰：“大家都这么说，可没人会相信这些话。凡事怕认真，怕琢磨。老百姓的话就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看，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外部世界大家都清楚。比我们落后的国家，比我们小的国家，比我们资源好地缘优越的国家，多的多，也没见谁就被欺凌，就被挨打。好比我们社会中的老弱妇孺，难道只有买把刀拿着才能保安全吗！有钱的日子过得好点必须花钱雇个保镖扛着大枪以防被抢劫？不至于！要么是庸人自扰，要么是别有用心。不干坏事不耍流氓不违法乱纪，个人也好，国家也好，没那么多麻烦事儿。麻烦都是自找的。我们和那些发展中国家没什么不同。他们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做不到？他们不愿意做的，我们为什么偏要去做？”
领导马上接过来说：‘这个你就显得特别幼稚了，我们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没有原子弹，没有航空母舰，怎么□□？□□不仅需要军事实力，还要有经济实力和科研实力，这就是所有比我们发达的国家和比我们落后的国家跟我们不同的地方，这就还需要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为两岸民族统一做贡献。”
雅兰：“你的逻辑就是造原子弹，造航母就是为了□□，为了要□□，就得让老百姓勒紧裤腰带过紧日子，如果这样的话呢，应该征求一下所有被勒紧裤腰带的老百姓。□□好呢？还是不□□好。如果不□□可以免费教育，免费医疗，提高老百姓福利。我相信，全中国老百姓异口同声，咱们先解放自己吧。要我说呀！□□没那么麻烦，经济发展了，国家富强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台湾自己就像回来了。到时候要不要他还说不定呢？”
领导：“你这真是奇谈怪论！保证国家统一，领土完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历史使命。祖宗留下的领土一寸都不能少，这毋庸置疑！”
雅兰：“元朝的时候，我们的领土横跨欧亚大陆，是不是都应该收回来？”
宣传部长：“讨论问题，别抬杠呀！”
雅兰笑了：“好，我们不说这个事儿。其实，我的意思是，国家无论干什么，应该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看，在国际上要做个负责任的大国，在第三世界国家里要做领导者，这都是好事儿，都是给中国人长脸面的事。可如果做这个事是要靠飞机大炮军队保安和满世界的大撒币，靠十亿同胞节衣缩食维持温饱去做，事实上，在国际上是最没面子最丢脸的。别以为外国人就比中国人傻！又说自己是发展中国家。又说是世界经济大国，全球排名前几。像个说谎的孩子，很滑稽！”
领导马上打断：“这个你不懂，这是策略。是国际政治斗争的艺术。”
雅兰：“你艺术了，你也策略了，结果是让勒紧老百姓的裤腰带。这策略和艺术不咋地！老想着到国际上去争话语权干什么呢？国际上的话语权那么重要吗？比你搞好自己国家的经济文化建设还重要吗，比让自己的国民生活水平赶上和超过发达国还重要吗？咱不要这个话语权不行吗？世界上很多很多国家，绝大多数国家是不追求这个话语权的。执政为民，把自己的国家建设好，国民富裕安康，这才是政府的首要任务。国际话语权争个什么劲儿呢？这又是哪门子老百姓不懂的策略和艺术？没错，北京，上海，广州等等那些个大城市已经进入发达国家水平了，可以大爷一样的生活了！可是别忘了，那只是中国的一小部分，加起来不到1亿人口，可中国13亿呀！都是同胞呀！城乡差别，贫富差别这么大。你们自己到乡下转转，真实想法肯定是：亏得自己没生在乡下！你们会赶紧把自己农村乡下的或者是小城镇的亲戚朋友想方设法弄到大城市去，条件更好的干脆连老婆孩子都给弄到国外去。难道不是吗？我觉得任何不顾民生民情的策略艺术都是对人民的犯罪！”
领导摇摇头。不知是不屑回答呢还是无法回答。
雅兰：“不管怎么说，领导们高高在上就该多给底层老百姓谋福利。既然你让人家装孙子，你装大爷，那就要舍得压岁钱，就要福泽子孙，别老让人家委屈着。人家当穷光蛋，你当富豪。完了你再装孙子说，你是在为人家好。谁也不傻，都明白着呢！”
那个领导漫不经心地问一句：“这些思想都是你老公那几位同事的观点吗？”
雅兰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幽默地说：“他们说回去后就要检我举，揭发我，要写匿名信告我，写文章在媒体上批判我，甚至想把我抓起来，正好你们来了，就想让你们来收拾我！他们哪里能想到，咱们乡里乡亲是一家人啊！都说一家的话，想一家的事！”说完咯咯笑起来。
宣传部长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跟着笑起来。
雅兰又说：“我爱国家，爱党，爱人民，爱这里山山水水，爱咱们这里的乡里乡亲。你们信不信？山里如果有强盗，抓谁都不会抓我。天地良心都知道我在努力做一个好人。我是党员，是支部书记，我相信党相信国家，也相信你们这些领导，所以，才敢敞开思想，实话实说，一方面为老百姓呼吁呼吁，一方面也希望你们这些有水平的人给我点拨点拨，就像刚才我老公他们那几个家伙说的，帮我洗洗脑。”
送走宣传部的人，雅兰又回到山上。老尚招呼雅兰：“你快过来，跟他们讲讲你出国回来的感受。”
雅兰大方地走过来说：“那有什么好讲的，他们都是大头，去过的国家可能比我还多呢。再说他们出国是考察，我出国是旅游。他们出国是国家花钱，我出国是我自己花钱，这区别太大了。位置和角度不一样，观点肯定不同。”
二区长说：“这一张口就出语不凡。那就站在你的角度和位置谈谈出国的感受。”
雅兰仍然微笑地甩了一下头发，提提气说：“我说第一点呢，就是，你们是国家派出去的考察团，考察嘛，就是要学习，学习什么呢？给老百姓的印象就是你们学来了高薪养廉。发达国家公务员，收入高啊，生活水平高啊，所以清正廉洁。你们学的很快，落实的很快，超前进入了发达国家的高薪水平。其他的老百姓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老尚高薪却没养了廉！”
晚上不好意思给淡淡一笑。
大家笑。
雅兰：“我是自费出去旅游，所见所闻，确实有很多感受和感慨。先说中国人最常去的泰国，亚洲4小龙，旅游业色情业，世界闻名，亚洲第一。那里民风很淳朴，社会经济繁荣。我觉得，在中国开放色情业，肯定对贫困地区，资源缺乏的老少边穷地区，会是救命的产业。都什么年代了，妓女在很多发达国家都是正当职业，妓女挂牌营业的那一天，是中国思想解放体制改革的成功标志。很多文明国家有妓女生意，并没有因此而使国家不文明。而我们是个法定不允许妓女存在的国家，一方面社会上的妓女不仅从来就没有断绝过，而且已经渗透到连执法人员都诸多有染的程度，媒体曝光的材料很多；另一方面我们除了法律上的坚决打击外，道德舆论的抨击也是从来都不口软。最荒唐的是，很多口诛笔伐的道德君子或自诩道德高尚、爱情专一的正人君子，都有□□的经历。媒体上这方面的报道屡见不鲜，司空见惯。当然，更多的嫖客是那些远离家乡常年难近女色的农民工及异乡为异客的游子。那些披着道德袈裟的人和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其中不少都是背地里搂着小三养着小五的伪君子。真正一尘不染，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道德楷模，就比如像我们老像这样，我见的不多，关键是他心里怎么想的，他自己知道，我不妄加揣测。话说回来，泰国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例子，红灯区很好玩，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去。不是吗？”
大家笑。
她接着说；“妓女这个行业能调剂社会男女□□和情欲的平衡，稳定社会神经，使人有合法泄欲的地方，有合法合理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是对个人和社会有益无害的事。爱情和性情的概念划分对现代婚姻特别有好处。现今很多婚姻是性的需要，很多性的需要打上了爱情标签，（挂羊头卖狗肉最终双方都难受）当爱情不再以性的欲望而存在时，其爱真实就可信。”
有人鼓掌。
雅兰：“出卖□□，用□□官给他人提供愉悦的服务，和出卖劳动力，用双手用大脑给他人提供省时省事的服务有区别吗？所谓的道德区别是传统的鄙视劳动者阶级的观念。对劳动者来说，用四肢劳动谋生与用屁股谋生应该没什么本质区别。抛去道德观念，你会发现妓女如果作为一种职业，单就传播疾病等等卫生方面来说，与夫妻之间，小三小五之间，以及现下流行的一夜情浪漫，都是一回事呀。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何况千百年来妓院造成的社会疾病传播，也远比其他饭馆浴池等公共场所少。道德观念说起了就复杂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卖身的妓女可比卖灵魂卖良心卖人格的坏蛋强多了。她们是劳苦大众。给他们生存空间，给他们做人的生存权，她们不仅于社会无害，恰恰能化解由于性生活不公平不和谐造成的社会不安。在道德上应该是无可厚非的。应该向对待所有劳苦大众一样给她们以尊重和爱戴！”
几位领导几乎同时啪啪鼓掌。“精彩！精彩！”高呼不断。
雅兰又说了□□业，说：“澳门还没有咱们一个县大，甚至也就跟个大镇子差不大多。澳门人的人均收入水平世界前几名，当地什么物产都没有，全都是进口。民国的时候，他是个特别穷困的小地方，就连赌场跟大上海，成都，广州等内陆的赌场都没得比。拉斯维加斯是世界闻名的赌城，是建在一片沙漠上，荒无人烟的地方；马来西亚云顶，就是在没人去的高山顶上，建了个赌场，那山就成了摇钱树。不好的榜样啊！中国人搞□□业，有什么不行的呢？就说眼下，其实到处都在堵。麻将，扑克牌，逢年过节大家不都带响吗。那不都是赌博吗？50步笑百步而已。我们总是口是心非，揣着明白装糊涂，骗人骗己。赌博违法，赌博不文明，美国，新加坡，澳门，我看所有开赌场的地方都很文明。这些赌场我都去了，我进去赌场一看，文明程度不亚于你们政府机关。不着正装，不系领带，不让进。没有大声喧哗的。甚至很多七八十岁的垂暮老人，都愿意去那里安安静静的玩几把。就是个休闲场所，就是个游戏，玩什么游戏不都得花钱吗？只有赌博这个游戏还有可能挣钱，输赢都是乐。恰恰在我们这方土地上的地下黑赌场才是无法无天，因为非法才成了滋生罪恶的地方。为什么不光天化日大张旗鼓地当游乐项目，谁愿意来谁就来，国家收税，老百姓有营生，资本家赚钱，多好的娱乐活动！不仅仅是双赢，是皆大欢喜呀！你们当官的这改革那改革的整天叫喊，雷声大雨点小呀！最容易改的，你们不去改，最容易见效的你还不去做，因为你们是马列主义，马列主义说不让开赌场了吗？老百姓说话不好听，你们那叫口是心非，装孙子！”
又是一片掌声。
胡大胆乘兴说道：“干脆你就在你这里，先小的溜的搞个实验。你搞成了，搞大了，我们都学你。专门请你到我那里，封你一个专属娱乐区区长。”
雅兰不屑地笑了：“我才不稀罕当你们那样的区长呢。当区长有什么好？见着大领导毕恭毕敬的，见着老百姓，装模作样的。——那么活着太累了！——再说了，开赌场开妓院那有的是人去干，那用不着我。我在老尚的‘蓝皮书’里看到最有意思的，也是我认为最受启发的是‘假面城’。不管你们谁，要是建了那个‘假面城’，我一定卖掉所有家当去那里开个世界上最独特的美容化妆会馆和人格文化重塑中心。‘假面城’里不分性别，不分老少，不分种族，不分信仰，可以重新定位自己的兴趣，自己的爱好，自己的个性，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去交朋友，去谈恋爱，去尝试自己曾经不能做，不敢做，没法做的事情，去自由自在丰富多彩地生活，那才有意思呢！才好玩呢！这个创意是还原人造虚拟世界的大游戏，实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梦想。眼下你们是在现实生活的政治舞台上扮演区长，一个个春风得意美滋滋的。在假面城里,老百姓都可以像你们一样扮演区长，大模大样，过过瘾。你们可以去演大领导，可以是总统，大主教，国王，皇帝，你愿意演什么你就演什么，没人知道你原先是谁!只认识你改头换面的现在，比如你可以去当一回雷锋，在假面城里四处做好事不留名，你可以体会到人们像膜拜圣徒一样的赞美，你可以当回关公，提着大刀满街转悠，去找你的兄弟张飞。”
大家又是一片笑声，掌声。
胡大胆问：“你演什么？”
雅兰：“我晚上演魔术师。专门给你们换背景。白天老本行。美容化妆，专门给你们换脸。你不是马克思的弟子吗？”
胡大胆赶紧双手拦住：“不敢不敢。叶公好龙而已。”
雅兰接着说：“今天晚上我就可以给你露一手，一个小时之内就让你有一张马克思式满脸大胡子的模样。”
大家又跟着起哄，异口同声说：“好！那就今天晚上让他成为马克思。”
雅兰：“我相信，你这假面城里的马克思，会吸引很多贵族夫人、伯爵小姐，她们追着屁股要跟你谈恋爱，很多革命青年都愿意跟你交朋友，喜欢你的人一定特别多，下馆子吃饭可能都不收你钱，如果又正好是恩格斯在那开的酒吧，你们俩就又谈到一块去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胡大胆有些兴奋地感叹道：“这才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呢！——小社会，大舞台！——杠杠的！”
其他人也一致认为这个社会形态的描述是精彩的，是绝对耳目一新光彩夺目的创意。关键是有可操作性，完全可能实现！凭借酒劲，高呼“体制改革就得这样大刀阔斧。好！”都说回去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蓝图书’。
胡大胆诙谐地对你雅兰说：“老嫂子，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老公老公还是老的好。这样的改革创新思路惊艳全世界，这才叫‘蓝图’，这才叫顶层设计，这才叫——
老尚挥挥手，埋一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说：“说的太过啦！别那么夸张。我思想还不够解放，顾忌太多，老毛病，脑袋里全是条条杠杠，时代通病。怕说得过分，怕出格，怕产生误解，怕政策法规学习不够，怕忽略习惯习俗，还要琢磨国情民情等等诸多界限。”他指一指雅兰，“跟她在一起学了不少东西，她总提醒我必须走出条条框框局限性，才可能有生机。我那‘蓝图书’很多东西是他的原创，他自己微博里也有个‘蓝图书’，你们可以听听她的‘蓝图书’。”
胡大胆故作惊奇地转向雅兰：“你也有本‘蓝图书’？”
雅兰“别听他的，总是假谦虚，我这点文化，还蓝图书呢，语文书都看不太明白。”
老尚：“你就给他们讲讲你的那些想法，难得他们在这儿，验证验证。反正咱俩肯定争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雅兰：“有什么好说的，你的话，我就是胡思乱想，他们都和你一路货色。”
胡大胆：“看看，又来了，你也太小瞧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告诉你，今天来的，官儿最小的也比你们县长大。”
老尚用很平和的语气对雅兰说：就把你那个‘自由信仰乐园的蓝图’说说，给他们听听嘛。他们或许能跟你说明白，我为什么不理解，为什么不能那么想——”
这时，雅兰派来店里的两个小伙计风风火火跑上来，送来很多吃的喝的。雅兰过去帮着张罗，没再理会老尚的话题。
老尚笑着对胡大胆说：“她想法很多，天马行空。自由派！我自愧不如呢！”
胡大胆：“看得出来。她张口几句话，就能听出狱中不凡。——时代变了，现在年轻人可不比从前。——说说她啥想法，——你俩有矛盾了？”
老尚：“她要在这里搞个蓝图实验田，从乡里到县里再到市里，她说她都可以活动活动，她愿意投资。”
胡大胆：“你就让她碰碰官场墙，没什么不好。”
老尚：“她说‘假面城’是把现实虚拟了，不同意网络。他说应该网络结合现实，要搞个自由信仰乐园。辟出一块地方，广招全世界的各种宗教党派社团，包括□□功，□□，及一些□□反文明的组织，说只要有思想，是想传播思想的，哪怕是个体的人，都可以进驻这个乐园里宣讲，大屏幕网上辩论，大广场现场交流，说是思想、信仰、新闻、奇思妙想大PK、大舞台、大家园、大战场——她说世界缺少这样一个地方。——她满脑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辩论不过她，也改变不了她。——两代人，代沟！”
胡大胆：“得便宜卖乖是不？我看，她想法挺好，比蓝图书可算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倒是咱们该反思反省，是不是已经落后时代太远了。”
天黑了，他们帮忙点上篝火。篝火烧起来的时候，大家又一片忘情的欢呼声。这些人围着篝火，在亘古寂静的山谷中高谈阔论。夜幕下火光树影，有说有笑，又唱又跳，最后还真的跳起舞来，没有乐器就用嘴打的牌子，只有雅兰一个女的，大家就围着她跳。
胡大胆酒酣耳热，激动地走到雅兰身旁。说：“小嫂子，咱俩跳个舞吧！”他把啤酒灌一扔，拉着雅兰就转起来，就用嘴喊着1——23、1——23，旁边人也跟着一边喊一边拍手。蹦擦擦蹦擦擦地还就真跳起来了。雅兰跳了两步就推开他，笑着说：“这草地上跳华尔兹？过一会你就把我脚踩烂了！”
雅兰兴致勃勃地喊了一声：“换两拍，大家都来！”她又拉过来胡大胆，自己举起双手，摆动着肩膀，给他做着示范，同时嘴里数着节拍，扭着腰肢：“——吉、大、嘿！——吉、大、嘿！”地跳起摇摆舞来了。
大家也都兴奋起来。嘴上一样和着雅兰的节拍“——吉——大——嘿！吉——大——嘿！”喊着拍子。都围着雅兰跟她一起扭着，摆着。
老尚没有跟随大家，独自一人往火里扔了点树枝子，喷涌的火星像礼花一样涌向夜空，迸溅着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他站直身体，伸张开双臂。面向篝火，应和大家的节拍。自顾自地缓慢舞动着沉重的身体。火光映照着他圣徒一样悲怆的脸。
这时山下传来手风琴的声音，和几个女生的歌声，正越来越近往山上走来，很快就到了眼前。
大家停下来。胡大胆问“小嫂子。你这又是啥节目？”
雅兰笑着说：“原打算让大家听听歌，正好，陪着你们跳跳舞吧！”
喝茶休息的工夫，七八个女孩子换好衣服，带着假面具，涌过来搂着雅兰，阿姨阿姨地亲热极了。雅兰推开她们，笑盈盈说：“刚才这草地上正跳摇摆呢！你们带着大家跳吧，开心高兴一块玩吧——那边，手风琴拉起来！”
她自己又带头喊着拍子，又摇又摆走进中场开了头。她身姿让那几个小姑娘都啧啧称奇地赞美道：“阿姨你这跳得太棒了！”她们也紧跟其后扭摆着舞动起来，手风琴发了疯似的旋律节拍，让所有人又都兴奋起来。小姑娘们各个舞姿轻佻娴熟，洒脱不凡。胡大胆别出心裁，尽情尽兴地做着各种怪相。
雅兰优美的摆动身姿，摇曳着双肩，踩着节奏，移到老尚身边说：“跟大家一起热闹一会呗！释放释放，调剂调剂心情不挺好吗？”
老尚：“你哪找来的这些人？”
雅兰噗嗤笑了：“不是跟你说过吗？就是村西头那些外乡的女孩。那个穿黑裙的你在饺子馆见过的。给古丽伴舞的。——你看她们——多精彩！”
“的确跳的不错！”
“你不是一直以为她们就会卖逼，干啥都不行，不值得同情——”
老尚听不进去打断她：“怎么说的那么难听！”
这时那边传来喝彩声，有个小姑年做了个很炫的踢腿，华丽转身，雅兰都禁不住叫好。兴奋地对老尚说：“——都是古丽调教的。——古丽她还真有两下子，这些山里的柴火妞，转眼都成了自由的舞者，勾魂的精灵！——古丽完全可以办个乡村舞蹈艺术学校。”
“没看见古丽？”
“人家不愿意见你，跟你相克。”说完怕老尚当真，赶紧补充：“古丽带一个生病的姑娘去市里看病没回来。估计得几天。”
“这些孩子怎么知道咱们在这？”
“我让司机过去说我找他们来这演出，她们立马闭门谢客，什么生意都不做了，全来了！”
老尚错愕地拧紧眉头：“来找我的这些人都是党政官员。你可是拉他们下水了！”
“我这是拉他们上岸，回头是岸！——官员也是人，共产党既不是鬼也不是神。大家必须学会做人，才有资格去领导人。把自己束之高阁，装神弄鬼的。没有好官，不是好党。”
老尚只是不断的摇头叹息，无言以对。无可奈何地给篝火里填了一根柴木，邹着眉头扬扬眉角说：“净说难听的！——你去跳舞吧！我自己呆会儿。”
雅兰拉起他，硬是把他拉进跳舞的人群中去。
手风琴优美的节律，足以让群山低头俯瞰，让草木摇曳生姿，裹挟着这一群人欢乐的笑闹声，在繁星满天的夜空，在篝火炽烈的密林，在山川苍莽的远方迴翔。
闹了个通宵，第二天，早饭都没吃先后纷纷开车离去，老胡最后走的，临走很郑重地对雅兰说：“嫂子，谢谢你。跟你学了很多东西。老尚的思想，没有你是就是无本之木，空中楼阁。你是敢想敢说敢干的人，比我们都强。你大胆干吧！我坚决支持你，有困难时别忘打招呼，我胡大胆两肋插刀不含糊。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申请个自治县搞个试验区。你干起来我马上跟进。另外，就是你自身条件好，根红苗壮的，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老尚可架不住风吹草动，尽量别让他出头露面，你大胆站出来，站在他前面，有关‘自治蓝图’的所有事情会更顺利。——你们俩很快就直挂云帆济沧海了！”
在目送胡大胆的车远去的时候，雅兰心里感觉到老尚可能不会在这乡下久居山林。她回身突然对老尚说：“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
老尚愣住了：“你这是又想起什么了？”
雅兰只盯着老尚的眼睛问：“你说，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在等待这一刻。”
老尚抬头望着远方的群山，绵延曲折的公路，沉吟良久，最后说：“可惜我已经老了。”
雅兰说：“姜子牙100岁遇见周文王。”
老尚继续叹息道：“没那么简单哟！我的情况不一样。——太多的热情和欲望是人性的弱点。好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热情和欲望了。”
雅兰却说：“人生如果缺少热情和欲望，那还有什么意思。”
老尚频频点头，顺从说：“你说的对，他们几个都有希望，未来政治舞台上会有举足轻重的机会。”
雅兰：“国家就需要像他们这样对工作有热情，对未来有希望，又敢想又敢干的官。改革创新人人都会喊，到处都在喊，喊得山响，可到头来都是些换汤不换药的假招子。老胡说的对，官场上的问题就是庸官太多，混日子的俗人，投机钻营的小人太多。他也说了需要有政治信念的政客来做事，来做官。说得太好了。我觉得他肯定也应该升到中央去。我觉得他们明显都想请你出山呢！——你真的无动于衷？”
老尚：“人贵有自知之明。假释犯的帽子他们怎么可能给我摘下来。你的判断是对的。他们的好心也没错。但是，客观现实是没有可能。我心里有数。”
雅兰：“确实，你也没必要想那么多。现在你处在无忧角，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十一
雅兰拿出一个iPad给老尚：“你看这里有视频录像，是县里电视台的访谈节目。”
屏幕里，有记者采访雅兰。雅兰一如平常，装束平常，心态平常，音容笑貌也平常，没有镜头前的异样感觉。她温和的声音：“这不算什么，在北京饮服务行业干了10多年，虽然作为北漂的乡下人，五星大酒店，人民大会堂餐厅没从正门进去过，没有作为顾客享受过，但后厨的服务员勤杂工我都干过。也做过采购员做个帮厨，除了大厨几乎什么都做过。也就是俗话说的，没吃过猪肉，但是不仅见过猪跑，还喂过猪！”
围观的众人大笑。
记者问：“当过经理吗？”
雅兰打趣道：“我一个外来妹，能打打杂都不错了。那是在人家北京，一盘菜要几百几千？不仅上菜有姿势有规矩，就连端茶倒水都有讲究。进了后厨就得戴帽子戴手套，高级饭店物料采购是专供的特需的。日本的，法国的，澳大利亚的，加拿大的等等进口货很多。采购的物料只要贵的，要新鲜的，没讲价的，不要便宜的。这种经历，既开眼了，长见识了，也照猫画虎，依样画葫芦，学以致用了。”
有记者问道：“现在饺子馆改成美食城了，里面的贵宾楼菜价高得离谱，1000块钱一条鱼，100块钱一盘肉。这么贵的价，有什么说法没有？”
雅兰答：“先纠正一下，饺子馆没有改成美食城，饺子馆儿是美食城里一个特色餐厅，还是秘制饺子馆，里面的贵宾楼是针对高端客户设置。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都是跟北京学的。上行下效啊！贵和贱是相对的，对有钱人来说一两千块钱就跟穷人花一两块钱一样。而对那些能够开发票，回去不管是谁给报销，国家也好，私企老板也好，报销的时候就是一张纸。是没有贵贱的价值观念的。价格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一小片药，生产成本几分钱，卖到几十几百甚至上千，有人说它贵吗？公费医疗的人不说它贵。因为多少钱也与自己没关系。自费的，当然就嫌贵了，买得起也会嫌贵，毕竟是花自己钱。花别人钱，花国家钱的人，没有嫌贵的，只会嫌不好。市场经济的特点就是价格放开，市场是自由的，有买有卖，就是买卖。只要不是强买强卖，明码标价，就是价格合理的公平买卖。我不知道我这么理解对不对。我没学过经济学。反正在北上广深到处都是这个道理。他们在引领时尚。开店做生意，盈利是宗旨。高价消费群是盈利的关键。可以给你们说说，来店里拿支票结账的都是最大方的客人，刷卡开票的也很嚣张，一般用现金的，开不开票没关系的，都属个人消费，显得比较吝啬，一般没有喝茅台五粮液之类的高档酒，也不会去点龙虾鲍鱼，即便明明是有钱人，他也舍不得用自己的钱去挥霍，吃家常便饭的居多。一年算下来，开发票报销的大多是企业，喝高档酒吃高级菜的都是领导。但是正如你们看到的，饺子馆偌大的两个餐厅都是面向大众的。是以物美价廉，货真价实为招牌。说通俗点就是，既要美味，又要实惠。这一点我们做的很认真。”
记者问：“你说的那个公款消费的情况，是不是国家就吃亏了？”
雅兰说：“国家吃亏不吃亏咱们不知道，但是，成交的价值越高，国家收走的税收就越多，或许，还有国家的GDP呢，也就高了。”
大家笑作一团。
雅兰：“这是我自己胡说胡想，我不是学经济的，只是做买卖的，没有依据，只要不犯法就行。咱们事先说好了言者无罪，我才来的。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好说。有人说要在头些年，早把我抓起来了，最起码也是个□□。说当年那些□□不就因为多说了些话吗！那些话也不见得就都不对，就被打成了□□耽误了一辈子，影响了子孙后代。我是希望这种事儿，不要在我身上发生，不要在这个时代发生。——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咱乡下人，小地方的人，不懂理论，说话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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