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宽广的中央广场被透进了第一缕阳光,金粉撒在了正中心宏伟神圣的光明神像之上,给祂镀上了一层梦幻迷离,薄纱似的的微光。
铛……铛……铛……
伴随着远方的神殿教堂传来的三声钟响,虔诚的信徒们仿若接收到了某种讯号,沐浴在晨光中,温良的匍匐跪到了地面上。
“赞美光明——!”广场上的人们在口中高呼着,嗓音由内至外,宛若浪潮那般一叠又一叠的向外推移,扩散波涛。
而在中央那座巨大神像的下方,高台上身着洁白圣女服饰的艾诺丝,却将目光越过了诸多信徒的头顶,不着痕迹地,在四周的边边角角扫视了一圈。
一切看起来都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唯独在广场以外的三楼看台上的某一角,似是飘过了一缕银白的发梢。地面上也被投出了一小片不规则阴影。
隐约能看出是个人的模样。
“……”意识到对方身份的某种可能,艾诺丝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眉,却又很快收回目光,转而开启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在很久很久以前,”
“大陆还是一片黑暗……”
少女的嗓音便悠悠扬扬,恍若带着某种独特的珠玉质感,与身后神像慈悲的目光融做一体,潺潺的倾泻在人的耳边。
一年一度的大祈祷日,是所有信徒们的朝圣日。即便是她与藏在暗处那人有再多的恩怨,此刻也得按捺下来。
“当黎明击碎黑暗,”
“光明降临人间……”
祷告的内容是《光明礼赞》,全文共七卷十二篇。
歌颂了光明神在上一个污染肆虐的纪元,以化身降临人间,带领人们治理洪水,击退魔物,镇压污染,并且向人们传授神眷术知识的故事。
里面的故事艾诺丝都烂熟于心,但今日的祈祷与往常又不大一样。
事实上,即便是那位传说中象征着污染的逆神早已在十多年前,被光暗两位正神镇压到了毁灭之渊,但那些信仰逆神的逆教徒,却依旧活跃在今天。
他们像那无孔不入的甲壳小虫,在阴暗湿潮的角落里伺机而动,时刻准备着,给予光暗两大神殿致命一击。
今日,便极有可能是他们选中的时间。
而那缕银白的发梢,则毫无疑问就是神殿派出的应对之道。
因此,当中央神像下方的艾诺丝结束了《光明礼赞》前两卷内容的祷告,将视线再次不自觉地挪向三楼看台,属于银白发梢主人的藏身之处时,却发现——
那个理应投下不规则阴影的地方,此刻正干干净净的一片。
仿若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少女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些逆教徒……已经出现了?
而此时,在无数虔诚光明信徒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在中央广场之外的巡查小队里,有数不尽的神职人员,都在同一时刻,宛若洪水分流似的,动了起来。
“第一小队右侧包抄。”
“第二小队正面迎敌。”
“第三小队去堵住他们的退路。”
“……”
一道又一道的指令自那为首之人的口中被下达了出来,回荡在这些巡查小队员们的耳边,最终化作她们前行的指引。
“踏踏踏——”
她们涌入了大街小巷间,石板铺就的路面被巡查小队员们用硬质皮靴踩出了沉闷而颇有节奏的响。
很快覆盖到了平民区的每一寸路面。
所幸由于人们都去朝圣了的缘故,并没有人注意到巡查小队员们倾巢出动这样不同寻常的场面。
然在这样冷清清的巷道中,却有一名身着深色燕尾服,头戴礼帽的青年绅士在路面上突兀而又闲庭信步地走。
像是在郊游。
他踩在巷道两边墙面投下来的阴影中,一手转动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镶嵌有名贵宝石的戒指,神情难辨。
仿佛根本听不到那些从四面八方围拢、包剿过来的脚步声。
阴影下的宝石幽幽闪耀着属于特殊质地的神秘光感,将他体表那些外泄出来的污染气息尽数掩埋。
奈何这样一位贵族绅士打扮的人,会出现在平民区,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
因此还未等他彻底地走出巷道,“踏踏踏——”那些纷至沓来的,皮靴与路面相互碰撞的声音就已然将他团团围住。
数不尽的刀锋被拔出。
男人顿住了向前的脚步。右手的指节却仍旧摩挲着另一只手无名指上宝石的纹理,细细感受。似是在等着什么。
“快回来,在这边!”很快,人群的后方就传来了这么一阵高呼。
闻言为首之人不由蹙了一下眉,视线在男人身上扫过,转头示意左右,“先把他带走。其余人,跟我回去支援。”
大抵是作为绅士的涵养,礼帽男并没有抵抗,从善如流。
“吱吱吱!”
不知从何处突然冲出了一群眼球猩红的老鼠。
……
三分钟后,礼帽男掸掸袖口处的灰尘,一个人从巷道里走出,安安静静谁也没有惊动。
而在他背后的风中,则是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有什么东西被啃食的,“咯吱咯吱”的响。
声音很快又被消解在了风中。
巡查小队员们的脚步声还在朝着四周扩散,与他仅有一墙之隔。
很近,却并没有引起他的波澜。
许是想到了些什么,礼帽男又侧耳倾听了一番。旋即抬手,打了个响指。
“吱吱吱……”
几乎是在响指清脆声音落地的瞬间,自墙的另外一边,就凭空再次传来了许多老鼠的声音。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原本属于巡查小队员们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不消片刻就被冲得杂乱无章。
一时间,恍若沸水滚入油锅。
各种混乱的脚步声,老鼠的“吱吱”声,小队员们的相互提醒声,甚至还有武器挥舞的声音,全部都混杂在一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翻滚在油锅里。
即便是无法亲眼目睹,也不难叫让想象出那将会是副多么无序且有趣的情形。
……神殿的这些酒囊饭袋,几年不见,还真是愈发的废物了。
男人唇角扯出了抹讥诮的笑意,五指按上帽檐,将礼帽从自己的头顶摘了下来。
分明使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却连所谓的“逆教徒们”,其实只来了他一个,都还没搞清楚。
只可惜,这里毕竟是首都。不好做得太过。男人惋惜着叹了口气。
暗绒的礼帽在他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圈儿,旋即就被漫不经心地扣在了胸口的位置上。
可是当他垂首将礼帽再次扣回脑袋,视野从帽檐底下全部铺展开,准备彻底离开这条街道的时候,心间却无端在此时浮现出了几分违和异样之感——
随着日头的偏移,阳光已经暖洋洋的照在了人的身上。像是母亲温柔的羊水,轻抚着人的脸颊,诡异而又虚幻。
仿若一双无形的眼睛。
心中的不安在扩散,男人抬手,用力掐紧自己的眉心,泛白发红。
月牙的痕迹终于将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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