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把自己比作猎手。
这家伙的比喻水平和他作为猎手的水平一样拙劣。
他的目光根本不会专注地投向狂奔逃命的猎物,他那猛兽一样矫健有力的身姿根本不会去全力追逐任何存在于此世的事物。
猎手是被死的恐惧和生的欲望驱动的职业,将五条悟的行为比喻为捕猎,就像将须鲸张开嘴吞食数吨磷虾形容为一场酣畅淋漓的猎杀一样令人啼笑皆非。
五条悟他……
他是沼泽本身。
从远处看是杂草丛生、野蛮又美丽的湿地,然而每靠近一步都在被吞噬,每挣扎一次都会陷得更深。
只有真的贴近他,将胸腹手脚糊满淤泥,让鼻腔和嘴里灌入污水,才会察觉到他沉稳或狂乱、美丽或狰狞的外表下始终不变的漠然和空洞。
才能从这片绮丽到让人心醉的沼泽中侥幸生还。
哈泽尔可以用一千句五条大少爷从来没听过的脏话骂他不尊重人,也可以当场用更可怕的肢体接触和亲密行为把年近三十但在某些方面比少女还要纯情的教师吓走。
但她实在是……太兴奋了。
正因如此,她没有反驳他经过反复试探和激将得出的“你爱上我了”的答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使出浑身伎俩从这个难缠的家伙身边逃开。
就只是——
诚然她对五条悟说谎了,毕竟面对着五条悟这种级别的男人,比起突发的澎湃感情而言,生理本能反而更能让人不太羞耻地作为借口脱口而出。
但当一个敏锐到非人程度的家伙,会把别人因为一时被触动而产生的怜惜当成是爱,并且用几乎要将其攥碎的力度抓住这点反复求证的时候。
其实只能说明他既没有被人怜惜过,也从来没有尝过被爱的滋味。
如此美丽,如此强大,如此傲慢,如此高高在上的可怜人。
哈泽尔根本无法克制从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汩汩流出的、不断腐蚀着她理智的喜悦之情。
而五条悟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才是她对他产生冲动的真正原因。
“我的字典里可没有‘适可而止’这个词语。”五条悟轻松地说,“尽你所能地失控就是了。无论如何,最后都有我兜底呢。
“——毕竟,我是绝对不会爱上哈泽尔的啊。
“如果对此感到愤怒的话,就来挑战我试试吧?”
哈泽尔盯着五条悟看了片刻,在他逐渐困惑的眼神中微微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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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老师——”
操场上的少年少女披着满身的阳光奔向两个各怀心思的阴暗大人。
“啊,哈泽尔!好久不见!”
胖达高高兴兴地在哈泽尔面前张开双臂:“要抱抱吗?”
哈泽尔放下凤梨,同样高高兴兴地埋在胖达温暖的皮毛里:“久违了,会动的毛绒绒!”
“又在这里偷懒啊。入学任务之后就没见过你人了,倒是有点为人师表的责任心啊。”禅院真希大大咧咧地说。
“鲑鱼。”狗卷棘在旁边附和。
五条悟一边抬手拽着哈泽尔的卫衣兜帽,把她拉得险些一头磕在长椅上;一边懒洋洋地对自家学生道:“怎样,咬我啊。”
“这里有人霸凌辅助监督哎。”胖达相当尽心地试图拯救哈泽尔,结果被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拦得连对方的衣服都摸不到。
禅院真希见状燃起战意,趁五条悟对胖达露出狡猾笑容的时候从他的后方猛然出棍。
五条悟连头都没回,拎起哈泽尔甩向身后,逼得禅院真希不得不中途卸力。长棍砸在塑胶地面上发出巨响,昭示着她在方才的偷袭中用了多大的力道。
哈泽尔踉跄两步站稳了,把帽子从五条悟的魔爪之下夺回来。
好孩子三轮霞体贴地扶住了她,尽管被会呼吸能喘气的3D五条悟吸引得频频走神,但仍然尽心尽力地帮她整理好了历经折磨后变得一团糟的衣服。
机械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三轮霞身边,向哈泽尔递出一颗扁扁的机械丸脑袋。
“夜蛾校长让我给你的。”隐藏在傀儡背后的男孩说,“带在身上就可以,这个能实时向我显示你的位置。”
“谢……不,好像不应该由我道谢。”哈泽尔接过小小的机械丸说,“能多给几个吗?”
机械丸:“……嗯?”
“这种东西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有损耗的,我不想因为信号消失而被抓去判处死刑啊。”
犹豫几秒后,傀儡双耳位置的护甲弹开,它探手从脑袋里取出三个同款设备交给哈泽尔:“够吗?”
“人命关天的事,无论多少都还是会觉得少呢。是吧,机械丸?”哈泽尔叹息着说,同时动作流畅地把刚拿到的迷你机械丸一起塞进口袋。
从小被总监部保护着的少年不懂成人世界的险恶,乖乖地贡献出更多迷你机械丸,用被闷在傀儡中而显得相当冷淡的声音说:“这些还是不够的话,我再用傀儡送过来一些。”
“够了够了。”哈泽尔简单数过数量之后,接过禅院真希友情提供的帆布手提袋,将它们全部收起来装好。
胖达好奇地探头看着他们之间的交易,一张嘴就引爆了大雷:“我听说了喔,哈泽尔和夏油杰一起喝茶了是吗?”
**
众所周知,夏油杰作为咒术界目前仅存的三大特级之一,既是总监部恨之入骨的极恶诅咒师,同时也是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昔日同窗。
总监部对夏油杰的追杀令至今没有撤下,按理来讲双方阵营的任何成员只要碰面就得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生死决战。
……但怎么说呢。
毕竟如今咒术界处于全盛期的中流砥柱,一大半都曾经和尚未叛逃的夏油杰有过或多或少的交集,而彼时的他在众人的印象里——有着超乎寻常的人格魅力。
至少比少年时期的五条悟要受欢迎。
更何况此人的叛逃原因,其他同僚也都多少心中有数。
因此尽管十年来双方时有偶遇和摩擦,总监部下发的文件一道比一道严厉,但实际上真正到了咒术师那里,更多的只是对这个人的存在缄口不提,以及对高层要求的加倍糊弄。
对夏油杰处刑?好啊,没问题,作为咒术师当然要支持总监部的一切决定。
至于执行?盘星教总部就在那里,手机地图搜索后开启导航就能方便快捷地到达。
然而连五条悟都谨慎地忍了十年还没有打上门去,其他咒术师是要去给夏油杰的咒灵们送菜吗?
不行不行,不敢不敢。实在急切的话,高层倒是也可以亲自上阵嘛。
至于夏油杰本人和他的盘星教,虽然最近几年因为精神疗愈在普通人之中小有名声,但他既没有把诅咒的存在透露给普通人,也没有再引发类似于他叛逃那年的恶性事件。
即便是在咒术界造成的危害,也远远比不上哪怕最差劲的三流杂鱼诅咒师团体。
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和他这样实力强大又不危害社会的人过不去的。
但即使有这样的背景,能够安全地公然提起夏油杰之名的必要条件依然是——五条悟不在附近。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才让五条悟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突然沉下脸来。
明明这人的表情管理一直很优秀来着。
优秀到即使拥有超可怕的本质,依然可以轻松地让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放下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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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的视线即使隔着绷带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哈泽尔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喝茶。没有商谈。没有私通。没有金钱交易。连见面都没有。”
“啊。”胖达遗憾地垂下肩膀,随后又竖起耳朵,“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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