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觉得,人的感知会被许多东西放大,例如昏聩的情绪,无人的夜晚和站台,像话剧舞台布景的灯光,包括在这其中,他看我的某一眼。
他们是华美的修辞,驱使着我背离了伤人的真相。」
苏玉写完日记后,笔端滞涩地在本子上停留许久。
耳机里的歌过于应景,在放《他不爱我》。
耳朵遭到了风凉的讽刺,以至于她甚至不需要书写下所谓的真相。
仅仅两段话,就残忍得淋漓尽致了。
苏玉陷入了一个怪圈,反复地思考当时的行为,她“小题大做”的感谢,会不会被他认为是一种拙劣的技巧。
试图靠近他的技巧。
虽然,事实也近乎于此。
那他又会不会对她的“心机”衍生出多余的观感?比如厌恶,从而远离。
合上本子,苏玉把手机开机,看看老师有没有布置新的任务。
群里不少同学在插科打诨,她习惯性地一条不落地看完,哪怕再无营养,她都生怕遗漏了和谢琢有关的部分。
然而他从来都没有在群里发过言,头像亮了又灰,灰了又亮。
上次说完晚安之后,苏玉也没和他网聊过了,谢琢的对话框慢慢地沉下去。
他没有再听过动漫里的歌,她也找不到另一个“我们还可以有话聊”的契机打开他的对话框。
苏玉趴在桌上失神地想,她越来越奇怪了。
她的羞赧,局促,狼狈,她的口不择言,在日复一日地上演。
她以为这只不过是短暂的花痴病,会随时间变好。
可是再也好不了了。
因为苏玉真正地,喜欢上了一个人。
苏玉很少觉得周末是如此的漫长,她在期待周一的到来。
江萌最近很小心,所有的宝贝都暂放在几个朋友那里,苏玉也帮她“私藏”了一部分。
所以江萌有空就来苏玉这里待会儿。
赵苑婷大早上一进班就神神秘秘凑近:“号外号外:听说谢琢跟乔雨灵一起走了,他们俩有情况?”
苏玉做题的思路一下被截断。
江萌浑不在意地翻着课外书:“号外号外:一起去看机器人展了,人家乔雨灵有男朋友,谢琢充其量就是个电灯泡。”
“号外号——啊?她有男朋友?”
江萌说:“嗯呐,还是谢琢的师兄,之前比赛团队的负责人,捋明白了吗?”
“这么说她其实是为了看她男朋友?我们学校的吗,帅不帅。”
“一个学长,我不认识,所以没多问。”
赵苑婷说:“他们居然有这层关系。”
江萌:“你以为这个世界很大吗?”
“那他会不会看上乔雨灵,然后撬墙角?”
江萌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赵苑婷笑笑说:“毕竟他们看起来很搭嘛。”
“他要是想谈对象,号码牌能发到三个月以后,怎么可能看上人家有夫之妇?谢琢哎,他那么骄傲!”
江萌用一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语气说这话,让人分外的安心。
苏玉深以为然,在判断题的括号里打了个对钩。
同时,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松动开了。
拴住她心脏的绳索,在此刻轻轻地脱落。
赵苑婷又说:“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姓顾的学长?在北京,我之前听说……”
后面聊别的话题,苏玉就事不关己地写了会儿真题,两个人聊着去哪里上大学,江萌转而问道:“苏玉,你会去北京吗?”
老师说北京卷的题目太简单不用看,她用笔划掉了不在选择范围内的题号,同时说:“不会。”
“Top2呢?”
“另当别论。”
“这么坚决?”
“太远了,我爸妈不会同意的。”苏玉一边写字,一边说,“我很恋家的。”
恋家两个字戳得江萌有点疼。
她很别扭地撇了撇嘴巴,赌气似的说:“我只想跑,离他们越远越好!”
苏玉偏眸,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许多的感慨隐在了沉默中。
接下来,她有两周没有跟谢琢说话。
苏玉裁剪掉她无效的勇气,保持距离才能不让对方心生怀疑。
不过她也明白,她进与退的独角戏,从来不在他眼中。
这两周南方大幅度降温,平江一直在下雨,直到体育课那天才放晴。
苏玉在赶学习进度,她觉得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间太多,老是在那聊八卦很浪费精力,不然就是看男生打球,她最近对谢琢有点灰心,已经在减少偷瞄他的频率了。
所以有休息的时间也不想休息,苏玉回到教室,争分夺秒地做题。
班里只有宋子悬在,他最近在准备物理竞赛的决赛。
苏玉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关于宋子悬那个“致命的毛病”,他虽然很聪明,有学习天赋,但是心理素质不好,一到大考就瘸腿。
比如中考,比如竞赛。
谢琢在高一的时候就拿到成绩了,宋子悬这个万众瞩目的学神,倒频频跟集训队失之交臂。
她偶尔能够察觉到他这次的紧张和紧迫,苏玉不是很想打扰他,但是有道难题没解出来,她问了前后左右没人答上来,她觉得这种程度的题目对学神来说应该占据不了太多的时间。
苏玉带着题目过去,很有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宋子悬,你现在有时间吗?”
宋子悬抬眸看她,点头:“有事?”
她说:“林老师上课的时候讲得太快了,我有一些不太懂的地方,可以问问你吗。”
苏玉问得很小心,竖起食指:“就一道题。”
她讲完,又声明:“当然,如果你觉得打扰,可以直接说,我没关系的。”
“坐吧,”宋子悬很随和,拉开了同桌的凳子,“老师进度太快,你跟不上可以举手说,不用勉强自己。”
苏玉:“那我浪费的是所有人的时间。”
他笑了:“不要这样想,肯定也有人听不懂,但大家都不说,老林当然就很自恋了。”
苏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弯了弯唇角,点头说好。
她把题目摊在他的面前,宋子悬还在审题,发现有人从前门进来了。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去,苏玉脸上还没有收回的笑意仓促地一敛。
谢琢今天没穿校服,穿了一件比校服稍微厚一点的夹克,锋利的漆黑,拉链拉到顶,遮住他下颌的轮廓,露出一双懒倦的眼睛。
他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进来,穿过讲台,到前面的杂志架上拿了份报纸。
谢琢没把报纸拿走,他靠在讲台侧边看了会儿。
宋子悬蛮好奇地问:“今天没去打球啊?”
谢琢一低头,下半张脸就隐藏在外套的拉链里,黑色把他的肤色衬得更显冷白,整个人的气场锐利而冷淡。
他说:“感冒。”
苏玉猜到了,因为他今天上课一直病恹恹的样子,说话嗓音也哑哑的,还带点鼻音。
宋子悬给出直男式的安慰:“那你多喝点热水。”
谢琢没抬头,拿着报纸看,“嗯”了一声。
他站的位置在苏玉的视线范围内,不超过五米,加上教室里没有第四个人,宋子悬跟她说话的全过程,谢琢都能听见。
本来题目就难,苏玉努力地消化,敌不过旁边的干扰。
宋子悬问她:“听懂了吗?”
苏玉轻声地说:“正在理解。”
她偷偷瞄一眼谢琢,发现他的报纸已经翻了一页过去。
她凑近一些,又问宋子悬:“可以麻烦你再讲一遍吗?”
“ok。”
宋子悬把苏玉带来的草稿纸翻到后一页,看到她密密麻麻的字:“你干嘛写那么多玉不琢不成器?”
苏玉:“……!!”
她一紧张,声音就会提得很高:“这是我的座右铭,从小用到大的。”
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她立刻睁亮了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宋子悬,飞快地说下去:“我还有一句座右铭,有志者,事竟成,你的呢?”
她突然设问让男生措手不及,他愣了愣,指着自己:“我……?”
见苏玉一脸大义凛然,宋子悬懵懵地接了句:“呃、我还要找一找。”
苏玉点头:“你要好好地找一找,这很重要。”
余光里,谢琢没动静,仍然淡定地在看手里的东西。
宋子悬不解:“重要吗?”
苏玉连声:“当然,当然。”
还好他没翻到后面看到一整页的“谢谢惠顾”,不然她会拿块豆腐当他们两个的面撞上去。
谢琢沉默地看完了报纸,嵌回去,往后走的时候,带过一阵清爽凛冽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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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冬时,江萌剪掉了长发,换成齐肩的妹妹头和齐刘海,发型一点也不影响她的颜值,她仍然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那天她低着头进来,刻意用头发挡住了自己的表情,但还是好多男生在起哄。
江萌懒得搭理,回到座位,把书包一摔。
江萌看起来并不高兴,赵苑婷给苏玉说,她这头发是被逼着剪的。
人在青春期,连爱美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大课间,江萌没精打采地倒在桌子上。
她将额头抵在桌面,手在书桌里翻着东西,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
直到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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