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青虽有放手之意,但理智的缰绳紧紧勒住了感性的野马,不容她有丝毫懈怠。
这段婚姻,对他们二人而言,各有其不可或缺的必要性。她需要这桩联姻作为门面,抵御来自林氏的迫害与算计;宋章亦需借助她的掩护,巧妙避开南梁朝廷的严密搜捕。
时机尚未成熟,绝非摊牌的良机。
宋章这类身居高位之人,疑心病重如磐石,要想消解他的戒备之心,钱青青唯有步步为营,循序渐进。
更何况,她深知自己尚未在凰卫司站稳脚跟,根基未稳,此时后院绝不能起火,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她想三步走:
第一步是在凰卫司站稳脚跟;
第二布向钱家索取属于她的嫁妆;
最后一步,与宋章展开实质性的合作谈判。
六个字:保命、搞钱、退休!
理清了思绪,钱青青的心境逐渐趋于平和,命令道:“你先松手。”
宋章颤抖着遵办。紧接着钱青青也放手。
宋章扶着榻沿,脸色苍白如纸,难以掩饰痛苦。命门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自尊更是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钱青青尽管内心尴尬至极,却要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道:“咳……现在,你应该可以静下心来听我说话了吧……”
眼前这位俊美无匹的摄政王,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喘息着,眼神中充满愤怒与不甘,注视着面前这个女人,眼瞳漆黑得像淬满了毒液。
他狠毒又狼狈地道:“好,你说。”
这一刻,他认栽了。
钱青青说,西市最大的马行老板就是姓方,方老板黑白两道通吃,专门收留一些机灵的流民做活,方老板无后,因此方家马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要跟着方老板混,必须跟着改姓方。
钱青青最后哼道:“我只说姓方,并未知其名,是你指名道姓出来,怎又疑我!”
宋章冷冷盯着眼前口若悬河的女人,一个字他都不信。
可若她真的知晓自己的身份,大可揭发自己以立功,他又岂能安然坐在此处?不,他此刻坐得并不安稳。
“我乃大燕摄政王!”
如果他的心情可以具象化,那么会是一个咬牙切齿低吼的形象。
“三军统帅,岂能容你如此羞辱!钱青青,我将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然而这些话终究不敢宣之于口,只化作嘴角勾起的温和笑容:“原来是我错怪夫人……”
或许在今日之前,钱青青对这位摄政王“能屈能伸”的理解还仅限于史书上的记载。但今日,她算是亲眼见识了什么叫做“不拘小节”。
她趁机摆起架子,问道:“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方进山又是何来历?”虽然心中早已知晓答案,但这一问却必不可少,否则就等于默认了她清楚宋章的身份。
宋章皱眉,开始编造起一个看似合理的谎言:“我是北燕的镖师,运镖来南梁时遭了劫匪,镖队的人都死了。我把镖藏了起来,现在前有仇家、后有内鬼……方进山是镖局派来查内鬼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钱青青不得不做出反应,嫌弃地道:“既然你有仇家追杀,我凭什么要收留你?”她趁机提出条件。
宋章反问:“夫人不是心悦于我?”
钱青青:“。。。”
“夫人既心悦我,我也助夫人。”宋章缓缓道,“听说宫里出了食脑魔案,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奇事。即使是恶鬼传说,也只是挖心掘肺而已,从未听说过有吃人脑的。这背后或许有不同寻常的解释……”
被他这么一说,钱青青也觉此事颇古怪。古人皆以“心”为人之根本,如古语所说“杀人诛心”、“心细如发”等。即使形容杀人,也是用“一箭穿心”这样的词。
以“脑”为人体中枢是解剖学的认知。
难不成这凶手知道后世的科学?
“我会好好考虑。”钱青青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宋章不在意地笑笑,“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声。可别查错了案子,到时候被革职查办,连累我吃不上饭。”
“乌鸦嘴!”钱青青瞪了他一眼,转身越过屏风,开始更衣。
屏风后的烛光映照出她窈窕婀娜的身影。
这一刻,宋章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个女人。
一个相貌出众、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漂亮女人。
许是练武的原因,钱青青腰身劲瘦,肌肉紧实,因更衣摆动,一弯一曲之间皆是力量感。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疯婆子,宋章如此想着。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安益坊在深沉的夜幕中逐渐沉寂。钱青青依旧入睡很快。
衣架上,钱青青的外衫掉落一张沾满油渍、皱巴巴的纸张悄然滑落。
那是一幅详尽无遗的地图,亭台楼阁、宫道小径、角楼守卫,每一处细节都被精心勾勒。
宋章的眉头一挑。北燕与南梁划江而治,谁都想吞并对方,互为死对头多年,双方早已安插不少内线在敌营,这图,他再熟悉不过,正是皇宫大内的地图。
正当他沉思之际,榻上的人突然传来一阵磨牙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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