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我算着时间来到那个路口。
远远就看到两盏灯在夜中发光。
这光还不固定。
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
当真是活泼得很。
我心一喜,快走两步上前,开口唤她:“金铃。”
又伸手拦下乱晃的灯:“婉如。”
“琴琴姐,你来啦。”两人听到我的声音,立马腾出一只手来挽我的手臂,左右拉着我就往家里走。
“有久等吗?”我问道。
“没呢,我们也刚到。娘亲说阿姐需要时间准备,叮嘱我们别太早去。”金铃回道。
“今晚除了酿酒,还有其他事要做吗?”
“没有了。祭典所需要的花和枝条这几日已经备好了,只有酒是前一日才准备的。尤其是那花酒。”婉如又补充道,“其他的花糕果糕之类的,我们也已经备好了。”
“所以今晚,阿姐你就安心和我们一起酿酒吧。”金铃整个人贴在我手臂上,靠着我走路。
突然,手臂重量一轻,我低头看去,发现金铃正仔细地盯着我,眼里是手中花灯散出的温暖的眸光。
“我们和娘亲说过,她也同意了。不过她说可要我们好好地行拜师礼。”金铃又撒娇道,“娘亲选了一个日子,是三日后。琴琴姐可同意?”
“当然。只要你们肯学,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又道,“你们不必太过紧张,木雕是需要慢慢学。阿姐也学了好多年呢。”
“欸!”婉如晃着我的手臂,我又看向她,她激动道,“阿姐你学了几年?”
脑中大致数了一下,从第一次用刀刻木开始,应该有二十年吧。
顿时又有些恍惚了。
“许是二十年。”我开口道。
“二十年?!”两人大惊,立马就止住了脚步,愣在原地。
“琴琴姐你如今几岁?”婉如目瞪口呆。
“冒昧一问。”金铃又补充了一句。
我戏弄的心又起来了,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怎么?你们觉着阿姐多少岁?”
“二十岁!”婉如大声回答,很是肯定,
“阿姐你看着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岁,说不定和我们同岁呢。”
“是的。从阿姐的样貌来看,最大不超过二十二岁。”金铃很是保守,又上下看了我一眼,“不过就是衣裙颜色有些深,衬得阿姐很是成熟。”
“哈哈哈哈哈……”我笑道,“你们两个也是嘴甜。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前了。今年阿姐三十岁了。”
两人立刻嘟嘴道:“阿姐不许骗人。你不许我们撒谎,自己怎么撒谎呢。”
“不能因为我们看着年纪小,就唬我们。”两人怎样都不相信,撒开我的手臂又围在一起低头自顾自道,“看来是想用年纪压制我们。难不成是觉得我们不听话?”
听了这话,我又摇了摇头,笑道:“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到哦。”
“算了,我们也不纠结。”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释然了,“反正阿姐愿意教我们就好。”
“不过阿姐学木雕好早哦,十几岁的时候就学了。”金铃仰着头很是感叹地说道。
我刮了一下她的额,笑道:“怎么突然这样?那你们不也是这个年龄开始学的。”
“也是。”金铃又呆呆地笑了起来。
不过她提起木雕,我又顺着这个念头浮想联翩,元容应该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学刺绣的。
不知道小姐的《民艺》编写得如何了。
元容过得怎样。
“那阿姐的师傅呢?”金铃的问话扯回我的思绪。
“在……”本想脱口而出京城的,突然转念一想,又道,“莲花州。”
“您从莲花州来的吗?”婉如问道。
“嗯。相比那,我更喜欢景阳,而且这还有你们两人呢。”我将话头引至莲花州,成功勾起两人的兴趣。
一路走走谈谈,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娘亲!”金铃跑过去,低声和她说了几句,就被夫人伸手敲了两下,“调皮。”
“您久等了。”我行礼道。
“不必客气,你来的刚好,我们刚把东西都搬至家中。”夫人伸手来牵我,“我姓林,以后可以叫我林姨。”
“好。”我跟着她进屋,发现婆婆也在,还有好些人正围坐在一起聊天。
我一一打了招呼后,坐在一旁跟着她们酿酒。
大家很是热情,先是告诉我如何制酒,又问了我好些问题,最后让我放心,在景阳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她们一声就好。
“好。”我心间全是温暖,声音不由得放缓放慢,“那我今后就依靠大家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皆笑,“就怕你认为劳烦我们呢。”
在这样温馨的场景中,与大家酿酒的时间其实很快就流走了。
等回过神来,金铃和婉如已经靠着我的手臂入了梦乡。
“林姨。”我轻轻地喊了一声。
她从偏房走来,手里还抱着酒坛。
“怎么了?”
我低头看向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人,无声地笑了笑。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酒坛放下后,抱起金铃进屋,我也起身抱着婉如跟在身后。
给两人掖好被子后,我又走了出来,发现林姨还在煮酒。
走到她身旁,轻声道:“这样晚了,您怎的还不休息?”
“煮酒的时间需要仔细盯着,不然整锅酒就坏了。”林姨解释道。
她又看了我一眼,笑骂道:“你啊,劝你回去你也不回,非要陪着我。”
“哎呀,我就是不舍得您一个人辛苦嘛。”我接过林姨手里的木勺,顺势将她挤到一旁,“您就坐着休息会儿吧。”
“好,好。”她笑着摇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指导我如何做。
“其实这酒也是赵大人教我们做的。”林姨的话让我精神大作,我瞬间回头,紧紧地盯着她。
“当年她知道我们这里有这些果子和花,又勘察了我们这的气候,觉得酿酒很是适合,就召集了第一批人跟着她学制酒,我正好就是其中那一人。”林姨的声音很温柔,娓娓道来。
我煮着酒,听着故事,感觉好幸福。
“她来景阳不久,但总会抽出时间来。”林姨道,“算下来应有四次。”
“她对我们很好,对景阳也很好。”林姨边说边打开酒坛,装煮好了的酒。
“您当心。”我出声提醒。
“后来,她离开了景阳,说今后可以到京城找她。”林姨的声音忽地变低,“我们都记在了心里,可那就是最后一面。”
“几年前我们凑了些钱,选了一些人到京城去祭拜,没成想就正好赶上了那日的春祭。”
“那次您也在吗?”我问道。
“嗯。我是组织者。”林姨沉浸在回忆中,声音依旧低沉,“婆婆你也见到了,我陪着婆婆就慢了些。其实还有一部分人先行一步到达。”
“到了京城,婆婆迫不及待地上了山,我托人照顾她后,就先去了相府。即使见不到她。”林姨转身背对我,顿了顿才道,“但那次甚至没见到赵丞相,他也离京了。不知去往何处。整个相府真的只剩空壳。”
“侍女很是热情地招待了我,和我聊了很久的天。”
“她们说相府也在等着赵丞相回来。”
……
黑夜中流淌着缓缓的声调,让人心安。
“您见过鸣歧吗?”我突然发问。
“见过。”林姨点点头,“当时就是她接待我的。”
“你怎么知道鸣歧呢?”林姨看向我。
“当时赵大人救助我时,旁边的侍女就是她。方才听您提起相府,不自觉又想了起来。”我解释道,“如今知道她还好,我也满足了。”
“你从何处来?”
“莲花州。”
“那离这也不近呢。”林姨微微点头,“这一路你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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