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二十年三月十五日,每年这一日小姐便不去上朝,总会待在府中的祠堂里,一待就是一整日。
小姐也换下了平日的衣裳,穿着颜色更为发浅的裙装,一个人默默待着,周身都是悲戚。
这日内小姐也很少用膳,只待在堂中祈祷,抄文。
老爷下了朝,处理完了政事,也会到堂中静站,默默无语。
二十日,小姐带着我入宫参加天乐殿下的生辰宴,从皇宫出来,走在长长的甬道中,因为有小姐在身旁,也不觉得压抑难耐。
我正与小姐愉快地分享我的心情,不断感叹皇宫的规模宏大,气派恢宏。
小姐含笑听着我的话,不时地回答几句。
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赵大人。”
小姐转身看去,我站在她的身后,盯着那个人。
他是何人?不认识,也未在宴席中见过。
“大人有何事?”小姐开口道。
“今日得入宫参宴,大人可真是潇洒。”他态度怪异,音调异常,“谁不知大人是有了个好爹才有的官位,如今又在朝中独树一帜,得殿下高看,下官真是甘拜下风。”
他这话什么意思?
明里暗里说小姐坏话?
我立马上前一步道:“大人慎言,您此话毫无根据,实在不合身份。”
他视线看向我:“你算什么人?这轮不着你来说话。”
那官说完后没再说话,瞟了我一眼突然喊道:“尊卑有别。”说着就要抬手扇我。
这个动作发生的很快,可这瞬间我也想了很多。
此刻我若抗这一掌,那小姐在朝堂上就会多出些莫名其妙的敌人。
想到这,我站着不动,盯着他的动作,却是紧攥拳头。
可这掌并未落下,被小姐极迅速地挡住。
“这是何意?”我从未听过小姐如此冰凉的语气。
那官像是中邪,挣开后又迅速向我打来。
难不成我还躲不得?
我立马后撤了一大步,与此同时,小姐迅速抬手向着那官手肘处猛地一击。
就这一击,他痛苦尖叫:“啊!”一边倒吸冷气,一边扶着手臂止不住地后退。
他面部表情扭曲得可怕,明明疼痛无比,却又佯装镇静开口:“赵……!”一开口又暴露无遗。
看着他的模样,真是活该。
我开口道:“您出口诬蔑,是因为您不够格入宫参加晚宴,或是因为您嫉妒赵大人才华,或是因为您心中不敬天乐殿下,又或是因为您不得圣上信任故而泼怨旁人?若说尊卑,您是下官,若说官别,您是小官。若论最尊贵之人,皇宫里的人最为尊贵。您讽刺赵大人,矢口否认她的才华,又肆意攻击赵丞相,讥讽天乐殿下,这又当如何论?您对上不尊,对下不宽,待人无礼,实在难上台面。您这样的人,又如何与我论礼数呢?”
他狠狠地瞪着我,却因为手臂传来的痛感让他无法张口。
这时小姐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怒气让我晃神。我抬腿走到她身旁,抽出手帕递给她。
小姐接过手帕,一步步朝那官走去。
那官因手实在疼痛,并未退至很远,依旧扶着手臂靠墙喘息,双腿打颤。
“你……你不要过来!”他阻止的声音也因疼痛产生变异,变得又尖又细,让我想起聒噪的蝉鸣。
距离那官一个手臂距离的位置,小姐停下了。
她将手帕覆在掌心,抬眸看了一眼那官,“啪——”这掌稳稳地落在那官脸上,他的脸迅速由白转红。
被打偏至一旁的头,也不知是愣住,还是被吓到,竟没有扭回来。
也不怕让人误以为在与墙壁对话。
“万大人。”听到有人喊他,他方才清醒过来,迅速抬头。
小姐说出这三个字后,顿了一下,朝左看向那长如游龙的道路,转过头微叹一声,淡淡道:“尊卑有别。”
“啪——”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他的头再度被打偏。
我看着更像是与墙壁有说不完的话,诉不清的情。
“万大人可记牢了。”
“这话本官只说一次。”
说完这句话后,小姐走过来对我道:“回去给你换新的。”
她没有将手帕递给我,只是折好拿在手里,腾出的手牵着我回府。
我扭头看了那官一眼,小姐亦是。
“天不早了,万大人该回了。”小姐态度冷若冰霜。
看他没动,小姐又道:“可要本官请太医来医治大人?”
那官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甚至变化无常。
小姐也不停留,散开手帕再次走上前。她还未踏出府,那官立马握着手臂以最快的速度跑开,我快走几步走出府门,侧头一看。
果不其然,他重摔在地,脸磕在地上倒是摔得干脆,手臂因自身重量也砸在地上,空气中似乎隐约听到传来的落地声。
心满意足,我转身进府,对小姐道:“已然跑走了,今日他算幸运。”
府门关上后,小姐捏了捏我的脸,轻声道:“可消气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是我很生气。”小姐说完,我抬眸看向她。
“你在我身边受苦了。”又是熟悉的叹气声。
小姐怎会有如此想法。
“不,小姐。”我立马回道,“在您身边我才最安全。”
“我并非不想反抗,只是我担心他们因此事抨击小姐。”我将刚刚的想法说出。
听完,小姐静了一瞬才拍着我的手道:“保护你才是最重要的。若我连你也护不住,这官便辞了。”
小姐抬脚往府中走:“人活一世,在自身理念不足以支撑行为时,礼数便一文不值。不与之计较,不与己埋怨,才是正道。清泠,不必过于在乎旁人看法,你要做的也是好好保护自己。在自身安危受到威胁时,全身而退才是上策,这远比礼数重要。无知无法自知,他既不守礼,便在合理的情况下让他懂礼。你也无需被礼数束缚,礼法无常,理是根基。有理并非能守礼,守礼的人也不一定都能懂理,但既无理又无礼的人,即使我们不做反击,也会有人收拾,在天道中也无立足之地。”
她顿了顿,抬头看天:“况且,如若我今日忍这一步,将来女子为官便要难上几分。”
这番话我默念了许久,才慢慢领悟其中的道理。
四月仲春,春光正好,小姐受邀去参加春宴,我在府里也备好了春礼,想着去薛府找元容。
刚走到院中,就看到元容从府外走来,手里也拿这礼盒。
我二人相视一笑,互相行礼,默默交换了礼品后,我才道:“还想着去薛府找你呢。你倒是先来了,总让你抢先一步。”
“心有灵犀。”她晃了晃手中的春礼。
“走吧,我带你去马场。”
“马场?”我有些惊讶,“怎地突然去此地?”
“两位小姐去参加宴会,此宴最后一项便是骑射,众位小姐都会换上骑装,争夺魁首。我估摸着宴会也该到此环节了,便要给小姐送去骑装。”
原来如此。
“可我……”我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我不知宴会有此项,小姐的骑装我都没备下。
“无妨,薛府已备好,你随我去找两位小姐便可。”元容拉着我的手出府坐上马车就赶往马场。
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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