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那官儿子就来了,看到这副场景瞬间吓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家亲不同意我嫁给你,争吵间失手杀害。我害怕事情暴露,就都抛进河里。”
他看向屋旁的那条河,有些怀疑:“你一个人能搬动?”
“我经常干农活,有力气,且用农车装尸体拉着运下去,并没有多困难。”
他看到农车有血迹,河边也有,并且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哈哈大笑:“不愧是要嫁给我的人,就是有胆识!阻止你的人确实该杀。”然后命人拉着我就要回府。
“小女还有一请。”我站着不动。
“说。”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手。
“因家亲逝世,没有嫁妆,可否允许小女去幽山摘些鲜花陪嫁。”
他看向不远处的山,呵呵笑道:“也不怕你跑了。”派人跟着我进山采花。
我走在前面,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可无人比我还了解此山。
一进山,我拼劲全力跑出最快的速度,凭记忆迅速甩开他们,弯弯绕绕地跑进树林最深地,迅速爬树躲避,静坐观察。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们远处传来的声音:“快找!若找不到我们就完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走到了我躲避的这片地区,同行的还有那官儿子。
“废物!连一个女子都看不住。”他挥剑直接杀了那人,又举剑指向其他几人,那几人迅速跪地,颤抖不止。
他又让人搜了一阵子,当然,他们也有抬头看树,可我躲的树又高又密,加上我身形瘦弱,实在发现不了。
“给我守住下山的路!我就不信她能躲一辈子!”他带人就离开了,临走时还看了地上那人一眼,“把他拉走!”
确实如他所言,有人守在下山的路上,我多次去看都是这样。
可我也不着急,靠野果野菜我也能活很久。
住在山上久,我也习惯了。
思念亲人时,就用山上的木雕刻出他们的形象。又加上山中有不少鸟类,我也喜欢和它们作伴。
一来二去的,倒是积攒了很多的木雕。
以前爹教我用松针做成一个小扫帚,说是扫除霉运。
我就经常躺在树枝上,用松针在我身上轻轻地扫,念着爹教给我的话。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我想应是到了七月。
七月中旬,那官儿子带人又仔细搜山,依旧一无所获,咬牙道:“两个多月不见踪影,看来是死了,说不定已经被野兽吃了。”
又搜了一圈后,便撤了守山的人。
人虽撤掉了,但或许这是他的计谋,等着我中埋伏呢。
我在山中又躲了一个月,算着时间应该可以下山了。
此时我居然听到一阵琴声,听来悠悠扬扬,清净淡泊,但是哀思萦绕。
我甚至认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又听了一会儿,琴声依旧。
我迅速爬下树沿着琴声来到一块空地,在悬崖边有一位女子抚琴。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把古琴,平头,有项,项至肩两侧为由内向外弧线,从肩部两边向下缩至腰,腰两侧是内凹小半月形。
这琴我只在古书上见过,肉眼看去竟更加精美华贵。
看完琴,我视线才移至女子的背影。
虽只是背影,却实在美丽。
长发只一支白玉浮雕簪简单挽着,一身霁色落花流水绫锦裙与天的颜色融合,像天上的仙子般飘逸,银白色龟背瑞花纹帔帛在风的吹动下翩翩起舞,美得好不真实。
她坐在崖边抚琴,清风将衣摆吹起,整个人显得明亮无比,青女素娥,姑射神人都不及一二。
琴声中哀思渐浓,我躲在树后静静听着这首曲子,不免落泪。
后哀思渐少,最终趋于心安。
一曲完毕,她并没有立即离开,依旧坐在崖边,看起来有些落寞。
看到此景,我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转身就想离开。但脚下踩空,向后翻去。
同时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凉风,脖颈处感到一股凉意。
“慢!”
我听到她的声音,立即翻身爬起来,那股凉风陡然消失。
起身再次看向她时,她已经将琴抱起,转过来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面容,真是般般入画,如画中仙。
看她气度不凡,腰间挂着的玉坠也华美无比,想必是位贵女。
我迅速跪地磕头,请求饶命。
“你并未做错事,不必紧张。起来吧。”她声音如温水般缓和了我的害怕,但我依旧不敢回答,怕触怒官家。
“不要害怕。若遇了事,可与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
我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眉眼弯弯,实在不像坏人,于是就将事情说了出来。
“这群官员竟如此蛮横,又纵容家中子强抢民女,实在可恶。”
我觉着面前的女子好像和其他官家的人不太一样。
她看我没起身,走上前想扶起我,走到半却好似被人阻拦般停下,轻声叹道:“你起来吧,何必行此大礼。”
我起身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地。
“你可懂乐律?”她问我。
“嗯。”我点头。
“刚刚那首曲子你可有听懂。”她又问道。
我将自己的感受说给她听,听完她莞尔一笑:“你学得很好。”
“那你可愿跟我回去,替我打理古琴。”我抬头看着她,她表情有一种若我不同意,便另找理由的轻微不自然。
我知道她是在找理由带我回去,甚是感激,又想跪下道谢,她出声制止:“心意我领了。你太过有礼,倒显得我有些无情了。”
“可想读书识字?”
我撇撇嘴:“没这机会。”
她看着我说:“会有的。”转过身面向悬崖,又重复道,“会有的。”
我没来由的相信她说的话,对她的信任远超我自己。
她将琴递给我,问道:“你可有名字。”
“奉音。”
“可愿换名,原来的许生变故。”
“好。”
“清泠由木性,恬澹随人心。便为‘清泠’如何。”
“谢小姐赠名。”我鞠躬行礼。
就这样我跟着小姐回府,这才知她是丞相府的小姐,赵祉兰。
府中人不少,个个都健康高大,也都待我极好。
回府后,小姐请太医给我治病,又亲自教我琴艺,但我依旧不敢弹她的琴。
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她再一次和我肯定道:“清泠,琴是需要练的。你的琴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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